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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樂趣,平添了一些索然無味。男人,不能不說是一種有趣的生物。夜里,姜允諾習慣性的失眠,有時三四點的時候從夢里醒來,就再也睡不著。陳梓琛起床以后,常??匆娝氉蕴稍诳蛷d的沙發上,或者看書,或者閉上眼睛假寐。他一度懷疑她染上了什么暗疾,并且為此擔心了很長時間。他希望她將來是一個對自己有幫助又不會惹麻煩的妻子,他也希望自己的子女擁有健康的基因。因此,在姜允諾做身體例行檢查的某一天,他以陪伴為由和她一起走進家庭醫生的辦公室。她看上去并不介意自己的隱私被他知曉,而且,從檢查結果得知,她是個健康的女人。那一天,他很高興。至于她為什么會經常失眠,他想,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睡眠習慣,只是她的比較特別而已。元月中旬,陳梓琛因為聯系了國內的供貨商提前回國,而姜允諾當時要參與一個比較重要的項目無法脫身,所以兩人約定,月底的時候在北京碰頭,然后一起回家看望他的父母。姜允諾不想辦酒席,并且也沒有提到任何彩禮方面的要求。陳梓琛暗自嘀咕,果然是在國外呆的時間久了,才會對國內嫁娶的那一套渾不在意,也幸而如此。他的家庭并不富有,前幾年為他出國留學的事已花費不少,而他自己的事業尚處在起步階段,最好能省則省。而且,相比那些做秀的儀式,他更看重的是一紙憑證。才出了關,他便和前來接機的老李一起去供貨商在北京的辦事處。老李是朋友的同學,供貨商也是他幾經周折才聯系上的,在業內聲譽不錯。陳梓琛的公司作為才步入正軌的不折不扣的中間商,最希望能找到好的貨源,低廉的成本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信譽上的保障。陳梓琛事業心強,工作上的事辦妥了,他才能安心的回家過年。回來之前,合伙人叮囑他,“據說以前的老板年紀大了,前幾年剛退下去,生意都交給了他兒子,二十來歲的小孩子一個,也不知道怎么樣,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你回去可得盯緊點?!?/br>這一番話后,陳梓琛的腦海里便浮現出一個紈绔子弟的形象,浮躁,驕縱,又有點狡詐,善于吃喝玩樂,能敗家,依靠父輩的人脈坐著一代不如一代的江山。人浮于世,安穩舒適的日子不過是因為有個會賺錢的老爸。陳梓琛笑著搖了搖頭,心里徒然升起一股來源于白手創業的自得,又夾雜著些許忿忿不平的情緒。坐在車里,陳梓琛委婉的向老李打聽詳情。老李笑了笑說,“這位新老板我也接觸過兩次,挺年輕的,為人倒是爽快。他這幾天正巧在北京,你倆可以好好談談?!标愯麒∫膊槐愣鄦?。兩人不多時就到了目的地,辦事處位于三環以內的一幢寫字樓上,規模不大,人員精簡。老李向前臺說明來意之后,被帶到一旁的會客室。辦公室里,一位男子正在批閱文件。秘書端了杯咖啡走過去,“許總,華興貿易的陳先生想見您?!?/br>男子隨口問道,“華興貿易?哪里的?”“李經理介紹來的,陳先生剛從法國回來,他……”男子這才抬起頭來,“一起來的有幾個人?”“兩個人,李經理也來了?!?/br>男子喝了口咖啡,才說,“你讓老劉過去接待一下,就說我有事出去了?!?/br>秘書走了出去。男子拿起桌上的一盒香煙踱到落地窗旁,他輕輕搖晃了下煙盒,將蹦跶出的一支香煙咬入齒間,而后按開打火機,略微低頭,點煙。窗外飄著雪,天空的色彩迷蒙陰沉,在淡藍色的火苗映照之下,一張年輕英俊的容顏在玻璃窗上隱約浮現。他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視野變得模糊不清。陳梓琛沒見著傳說中的小開,心里不免嘀咕,生意做得不大,架子倒端的挺足,裝個啥啊裝?一個鼻子兩只眼,還不是普通人一個。老李看出他心里不大痛快,自己的面子上也有些過不去,于是笑著對老劉說,“你們許總還挺忙的,咱們陳總大老遠的從歐洲回來,也沒能見上一面?!?/br>劉鑫和老李在一起打過幾圈麻將,兩人較為相熟,知道他話里有話,劉鑫只是嘻嘻哈哈的說,“李哥,你還別說,我們老板這幾天忙得跟個轱轆似的,一大早出去了現在還沒回,因此讓小弟前來代他做東,為陳總接風洗塵……現在也到了吃飯的點,要不咱們去云龍邊吃邊聊,那兒的魚翅羹和石斑魚做得不錯……”老李這人有點刁,自持自己也有點身家,又年長幾歲,并不十分買賬,他調侃道,“我說小劉,我上次沒見著你們許總之前,看見他在文件上的簽名,還以為是個大姑娘?!?/br>陳梓琛很是好奇,忙問,“怎么呢?”老李指著劉鑫笑道,“他們許總,大名許可,可人兒的可,很少聽說有男人叫這個名字吧?!?/br>陳梓琛也不由莞爾,卻見劉鑫哼了一聲,“李經理,您這話說的挺有見地,都說人不可貌相,更何況只是一個名字,您大名李來運,敢情這手里的錢是中了五百萬得來的?我懂了,做生意這碼事,運氣排第一,實力其次,”劉鑫說著嬉皮笑臉的湊了過去,“李哥,你這第一桶金不會真是這么挖的吧?這么好的運氣,做兄弟的來借借光成不?”李來運臉上的表情立馬就不太好看。陳梓琛心想,再這么瞎掰下去,生意就甭做了,趕緊站出來打圓場。于是乎,桌旁的三個大男人,一邊吃一邊偶爾逗逗嘴,卻又互相留著余地,一頓飯吃得倒也熱鬧。此時已接近晚上七時,許可也不知抽了多少只煙,桌上的煙灰缸里堆滿了小半截的煙頭。他瞥了一眼門邊的玻璃隔窗,外間燈火輝煌,仍是一副忙碌的景象,當老板的不挪窩,下面的人也不敢就這么大剌剌的走了。等會兒還有個應酬,他站起身,拎起西服外套走出去,路過門口,用手輕輕叩了叩秘書的辦公桌,“叫他們出去吃飯,算我賬上?!泵貢吲d的應著,小女孩還很年輕,臉上帶著一抹稚氣。他微微笑了笑,叫了名下屬一起下樓取車。他的生活,日復一日,便是如此忙碌。偶爾有個周末,獨自呆在家中,竟然極其的不自在,無所事事,心生荒涼。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了?他有些記不清,六年,或者七年?那年退學以后,他就進了許瑞懷的公司。許瑞懷雖然病愈,身體卻大不如前,工作上更是力不從心,公司的業績一度下滑。他知道許瑞懷急于培養他,帶他參加各種應酬,給他介紹業內的朋友,教他處理公司內部的事務……可惜,一個急于求成,一個心不在焉。終于有一次,許瑞懷大發脾氣,拐杖敲在地上咚咚作響,隨后一個文件夾摔在了他的臉上?!拔医o了你這么長的時間,”他的父親說,“就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