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腸,怨不得你娘親不要你!”每當這個時候,阿??倳芍嗝骶蛄R,呆呆地并不知道躲避,只是反復念叨著南離曾經應承過的話。季秀擋在她身前柔聲安慰她,她便躺在他懷里默不作聲,沒精打彩地回憶著稷下學宮里的那些花香浮動、玉人悄來的夜晚,那些夜里皎潔的月色,璀璨的星光,甚至微風里的和煦和秀美。季秀看到她那種迷離的神色,猜也猜得到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恨自己沒本事,連硬起心腸推開她都做不到。然而她偶爾犯迷糊,嚷著說要去尋南離的時候,季秀還得拼命勸住她:此時又下了幾場雪,外頭大雪沒膝,已是少有人行,從姜寨到南離居住的姚寨,起碼要走幾十里路,他怎么能放心她一個人前去?“你再等等。等雪化了,興許南離就來了?!奔拘悴坏貌贿@般安慰她。可是一直等到春暖花開,積雪融化的時節,南離卻始終沒有出現。季秀心中也不知道是高興多一些,還是難過多一些。明明南離遠離阿桑,對他而言是件好事,可是看到阿桑一臉郁郁寡歡的樣子,他就實在高興不上來。終于那天,他在姜寨討吃食時,聽到了南離的母親姚宛將南離關在家中,打算嫁了他換些聘禮的消息,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下定了決心。“求姜姬大人,大發慈悲?!彼禽v裹著青布的車駕,大聲叫嚷,絲毫不顧周圍人一臉兇狠的驅逐。姜姬終于從車子里探頭出來。她饒有興致的目光在季秀臉上身上盤旋了一回。“你是……十三郎?”姜姬的聲音里有些好奇,又有些贊賞。那一瞬間,幾個年輕女子別有深意的清脆笑聲響了起來。“沒錯,他便是十三郎。姜姬大人可要享用一番?”一個聲音在姜姬耳邊悄聲說道。笑聲里季秀手腳僵硬,但是他卻迎著姜姬的目光挺直了胸膛。他是個很善于總結教訓的人,同上次在姜妧面前的倉促窘迫不同,他這次在來尋姜姬之前,特意去河里將自己全身搓洗干凈,又換了一套干凈衣服。他知道姜姬這個年紀的女人,最渴望些什么,他受過燕明君的指點,很清楚該如何才能伺候好她們。“是。我就是?!奔拘愕男θ堇锷踔镣钢邼挽t腆,“不知道可否有這個榮幸,追隨姜姬大人左右?”姜姬很是愉悅地笑了。她一面微笑,一面用力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眉心。季秀一向心思靈巧,見狀便試探著爬到車子上,輕輕幫姜姬敲起了肩膀,力度不輕不重,分寸恰到好處。姜姬閉著眼睛,很是愜意地享受著,甚至由于實在太過舒服,她禁不住輕輕地哼出聲來。車子上的青色布幔遮得嚴嚴實實,季秀很清楚他們兩人這般坐在車內,會帶給外面的人怎樣的聯想。然而他原本就是為了這個來的,自然沒有退縮的道理。不知道過了多久,姜姬才重新睜開眼睛。季秀乖巧地跪坐在一旁,接受著她肆無忌憚的打量。“你便是從小跟他們混在一處的那個孩子?”姜姬問道。這里的“他們”,無論是姜姬抑或季秀,都很明白那是指燕明君和阿桑。顯然,作為姜姓九寨的首領,她從來沒有放松過對附近地域的控制,更不用說燕明君曾經是和她同床共枕過的男人,阿桑曾經是她懷胎十月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女兒。“是的?!苯У哪侵华氀厶^嚴厲,使得季秀忍不住有些害怕,但是想到阿桑,他心中又重新充滿了勇氣,“我聽說大人您一貫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就是為了阿桑來的。她……喜歡上了南離大人,數月來見不到他,很是憔悴。據說整個稷下川,只有大人您能夠幫她……”“憔悴?身為女人,居然為了一個男人牽腸掛肚,就算那人是南離,仍然是不可饒恕??!”姜姬很不滿意地說。然而她皺著眉頭盤算了一陣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間眼睛里精光一閃,慢條斯理地向季秀講道:“不錯,我是能夠幫她??墒且惨馁M很大力氣啊。你知道不知道,整個祭宮群龍無首,吵成一團,而贏牧詩最近從外面回來了?!?/br>“贏牧詩?就是夏望大人的親傳弟子,贏牧詩嗎?”季秀失聲說道。顯然,連他也聽說過贏牧詩的傳聞。傳說之中,稷下川青年一代之中最杰出的人物并不是南離,而是贏牧詩。此女姿容絕麗,才智過人,武藝高超,因而為大祭司姜妧所忌,被迫遠走。她突然在這個時候回來,只怕來者不善。只是,這又和阿桑有什么關系呢?“姚宛原本最聽我的話?!苯дf道,“她一開始的時候提出要為南離說一門親事,本來是在試探我的意思??墒勤A牧詩這一回來,只怕她的心思也就活絡了?!?/br>“大人,我不明白?!奔拘愕?。姜姬重重地嘆了口氣:“真是個單純的孩子。昊天九問之時,南離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這時候倘若我肯認阿桑當女兒,姚宛自然會順水推舟,樂見其成這一門親事。但只因我態度含糊,她才將南離關在家中,一為養傷,二為軟禁,想試探試探我真正的態度。故而數月之中,稷下川瘋傳南離待嫁,求親者絡繹不絕。這些求親者本來是做給我看的??上иA牧詩這一回來,前途無量,便是當上稷下川的下一任大祭司,也非不可能。她登門提親的話,姚宛又怎么會舍得拒絕?”“南離和贏牧詩?”季秀驚訝道。“是啊。贏牧詩之所以會得罪大祭司,就是因為她曾經為了南離,對大祭司說了一些不恭敬的話?!苯У?,“要想我幫你,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我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本事?!?/br>她用她那只獨眼望著季秀那雙修長白皙的手,低聲道:“你手頭上的本事,我倒是見識過了。其他的呢?!?/br>季秀在她的注視下,默默解開了上衣。他身上的肌膚甚至比手上和臉上更加潔白。他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任由姜姬略有些粗糙的手在他的背脊之上一路滑下。在姜姬平靜的聲音里,他甚至有些微微的顫抖:“當年,贏牧詩曾經指責大祭司姜妧太過貪戀男色,一意孤行提拔了太多的少年,并直接指責她視南離為禁臠。這件事情之后,又有誰不曉得贏牧詩的心思。夏望為了保護贏牧詩,給她尋了個南下拓荒的活計,讓她遠離稷下川數年??墒侨缃袼貋砹?,正逢南離要嫁人,你倒是說說看,她會不會提親呢?”她突然停了下來,手輕輕撫摸過季秀背上幾道尚未好透的鞭痕:“這是誰打的?”聲音里微微有些不悅。季秀小心翼翼揣測她的心思?!安淮蚓o的。我身上從不留疤。等到傷好透了,也便沒什么了?!?/br>姜姬的手于是繼續向下摸去。自燕明君之后,她又經過了幾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