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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地想問些什么,突然被姜寨外面的人聲鼎沸震住了心神。“這么多人該不會是為了迎接我們的吧?”阿桑眨著眼睛問道。“怎么可能?!奔拘沆o靜地搖頭,“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為了迎接南離君?!?/br>南離是整個稷下川最年輕的白衣祭司,也是青年男女們心目中不可替代的至高偶像。他整日里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尤善彈奏五弦琴,相傳彈奏之時,游魚沉水,百鳥忘鳴。他這樣的資質人品,暗中愛慕的人自是極多,據說自三年前他舉行過成年祭之后,前往他家提親的女子絡繹不絕,把他家門前的青草地都踩平了,硬生生踩出一條黃土道來。然而南離至今還未曾婚配,據說連孟春舞會也不曾參加過。“像南離君這樣的男子,想來眼光自是極高,等閑女子不入他眼。據說兩年前姜寨少主荷露曾經請她母親姜姬大人親往提親,仍然無情遭拒,這才退而求其次,求娶了現在的夫君青葉?!蹦想x君的傳聞極多,季秀件件如數家珍,不過他此時這般說,其中自有深意。但是這番深意卻是無人領情。季秀話音既落,回頭觀察阿桑臉色的時候,見她的眼睛早就直勾勾地朝著舞會高臺上那玄衣羽冠的俊秀男子望過去了,不覺暗中嘆了一口氣。整個稷下川的人都知道,住在姜寨外破茅草屋中的姑娘阿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子,但是季秀卻清楚,阿桑固然有些渾然天成的赤子之心,行事間天真浪漫,多有出格之處,卻不代表著她對夫君毫無要求。一年前,阿桑偷跑出去圍看姜寨少主荷露大婚,見新人俊秀如玉,一時犯傻,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做了些不該做的事,這才惹得她父親大怒。從此季秀便知道,只怕荷露的夫君青葉,才是阿桑的意中人。眼下舞會高臺上那玄衣羽冠的俊秀男子,不是青葉,又是哪個?可見人心難改,好了傷疤忘了痛,哪怕阿桑人傻,對自己的心意尚懵懂無知,她的喜好卻明明白白地流露出來。不知道為什么,季秀突然就覺得心中有些難受?!皠e想了,姜寨少主不是好惹的?!彼p聲告誡著她。但是阿桑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她突然間開始推開身前擁擠的人群,發足向前疾奔。季秀大驚之下,居然拉她不住,只得一路向被擠開的人賠笑臉道歉,一路尾隨其后?!鞍⑸?!阿桑!快回來!”他大聲喊道,氣喘吁吁。但是阿桑卻似嬉戲花海的彩蝶那么靈活,一時之間,他竟然阻她不住。阿桑三步并做兩步,就奔到了高臺之上。高臺之上站著的都是稷下川里頗有名望的年輕男女。青葉正在含笑同荷露說些什么,荷露一臉不耐地點著頭,猝不及防間阿桑闖來,一把推開了她,自己跌跌撞撞來到了兩人中間。“青葉?!卑⑸@砹死眍^發,微微仰著頭,定定望著青葉,說話突然間就不結巴了,聲音如珠玉相擊,竟然頗為清脆悅耳,“過一會兒孟春舞會就要開始了,我可不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孟春舞會(二)阿桑站在高臺之上,輕柔的夜風吹拂著她的裙裾,如綢緞一般的烏黑長發越發顯得她的眼睛璀璨如寶石。美麗的少女仰著頭,大聲說出她的期待,她的眼睛里仿佛承載著滿滿的一個世界。那一個瞬間,季秀突然覺得他的一顆心被什么東西揪緊了,他再也看不見旁邊擁擠的人群,再也聽不見嘈雜的聲音,他想,倘若是他站在阿桑對面,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她,誰能拒絕她如此誠摯的邀請呢?但是很快地,季秀就知道自己想錯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是誰?怎么跑到這里來了?”萬籟俱寂之中,季秀只聽見青葉冷淡的聲音明明白白地傳來。季秀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的一切,只見阿桑直接被荷露命人捉住毆打,青葉就站在那里,面帶微笑地看著,仍然是玄衣高冠,一陣風吹來,甚至亂不了他的衣角。“阿桑!”季秀撲上前去護著她,發現她的漂亮衣裙已被泥土弄臟,但阿桑絲毫沒有要放棄的意思。“四年之前,你們在山林里迷了路。是誰跟我許諾說,只要我帶你們出去,就一定會嫁給我?”阿桑努力睜大了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荷露有些詫異。她起初被阿桑很粗魯地推開,又見阿桑出言調戲自家夫婿,心情自然不能算好,此時卻從中聽出了些門道,看了看阿桑,又望了望青葉,一臉懷疑。“無稽之談?!鼻嗳~面色不變,淡淡說道。荷露看著自家夫婿的臉色,松了一口氣。她暗笑自己想的太多了。青葉是姒寨首領的兒子,從小聰明俊雅,受盡眾人愛戴和呵護,又怎么會降尊紆貴,跑到山林中迷了路,還跟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姑娘輕易許下婚約?的確是無稽之談。“我認得她!她是姜寨旁邊那間破茅草屋里的傻子阿桑!”有人在一旁激動地指認道,“就是那個連自己母親都不知道的野孩子!”荷露走過去牽青葉的手,和自家夫婿并肩而立?!耙昂⒆右舱沾?!今天是什么日子,偏偏跳出來搗亂,不打她打哪個?”一陣拳打腳踢中,阿桑的漂亮衣裙早被扯得破破爛爛,她被父親打慣了,此時抱著頭蹲在地上,也不怕疼痛,口中猶自不停地重復著:“四年之前,你們在山林里迷了路。是誰跟我許諾說,只要我帶你們出去,就一定會嫁給我?”“四年之前,你們在山林里迷了路。是誰跟我許諾說,只要我帶你們出去,就一定會嫁給我?”……“借過!借過!”季秀背著被打得暈了過去的阿桑,艱難地在人群中穿梭。突然他見一個手腳瘦長的姑娘含笑招呼他過去,雖有幾分猶豫了,還是擠了過去,將阿桑放在旁邊的空地上,自己跪坐在一邊為她整理衣衫。“她也真夠大膽的,竟然好死不死,敢當著荷露的面,調戲青葉。誰不知道,荷露是咱們姜寨的少主,一向對自家男人看得緊?”那手腳瘦長的姑娘喚作蒲柔,是稷下川里少數的幾個不歧視阿桑身份、肯和她說話的女孩子了。因了這個緣故,蒲柔和季秀也很是相熟,此時更是大膽跟季秀攀談,目光里大有火辣辣的意味。季秀只得故作不知,專心致志替阿桑拭去臉上的污漬,心中卻百般不是滋味。他自然沒料到阿桑竟然會這么膽大,當著荷露的面公然和她搶男人,卻也料不到青葉竟然這么絕情,干脆利落地將一切否認。傻子從來不會說謊。四年前發生的事情,季秀也是有些印象的。其中某一天,山中山洪爆發,阿桑滿身泥污地跑回來,被她父親一陣毒打,卻還笑逐顏開,私下里喜滋滋地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