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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他,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砰’地一聲,還有火花冒出,隨著一陣黑煙升起,思遠就從墻上摔了下來,我到現在都還能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情景。我們都驚叫起來,空氣中出現了一種味道,小桔,你無法想象——那是rou被燒焦了的味道!我知道,出事了。他們三個人都已經驚呆了,我叫著阿勉:‘趕緊去叫人!叫救護車!趕緊!’阿勉很聽我話,轉身就往院子里奔去,思穎緊跟著也追了過去,這時,我望向了葉思禾,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思遠。我無法轉動輪椅,只是瞪著他,然后,我也看向了思遠。他已經昏過去了,小小的身子在抽搐,身上的衣服已經燒焦,臉上也是一抹黑。他吐著白沫,我看到他的雙臂,被幾片破布包裹著——已經完完全全地,燒焦了?!?/br>74、未來?“最先趕到現場的是我二舅媽,看到思遠躺在那里,她一下子就撲了過去,她想抱起他,卻無從下手。緊接著大人們都沖了出來,看到思遠的樣子,一個個都非常著急。二舅和二舅媽跪在思遠身邊,二舅媽顫抖著手摸思遠的臉,哭喊著:‘救護車怎么還不來?怎么還不來?!來救救我兒子啊—————’救護車來得很快,思遠終于被送去了醫院,本來我們幾個小孩都要留在家里讓三舅媽照看著的,但我一定要去,我媽沒辦法,就開車帶上我和阿勉去了醫院。葉思禾和思穎看我們去了,也就隨著我三舅媽一起趕了過去。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已經對思遠進行了搶救,他們正在對大人們說傷情。醫生說,思遠還未脫離生命危險,因為高壓電流由觸電手臂開始,沿著肢體大血管皮下動靜脈血豐富的肌rou組織行進傳遞,電流產生的熱將思遠雙臂的肌rou皮膚大面積燒傷,并破壞了動靜脈血管,影響了血液循環,形成了繼發性缺血壞死,所以,必須對思遠進行雙上肢截肢手術,要不然,他隨時會死。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驚呆了,我外婆當場就昏了過去。醫生說截肢手術必須馬上進行,請家屬做好思想準備,并簽字同意。沒有人愿意去簽這個字,外公、大舅、三舅都在詢問醫生有沒有可能保住手臂,哪怕只保一只都行,如果不行,就轉院去省會H市,或者去上海,去北京,只要能保住思遠的手臂,花多少錢都不是問題。但是醫生說不行,思遠的手臂已經完全燒焦壞死了,不截肢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他的手已經喪失了全部功能,不可能保住了。就在這個時候,我二舅媽突然說話了,她說:‘我來簽字,截肢吧,只要我兒子活下來就行?!?/br>三舅媽對二舅媽說:‘文玲,你知道雙臂截肢意味著什么嗎?以后思遠就殘疾啦,沒有了手,他什么都做不了,或許一輩子就變成一個廢人了?!?/br>二舅媽說:‘難道讓他死?’沒有人接腔了,二舅媽繼續說,‘只要有我活著一天,我兒子就不會變成廢人,即使沒了手,只要命還在,我一定會教他好好地活下去?!?/br>二舅和二舅媽是一條心的,他們簽了字,思遠就被送進了手術室進行了手術。手術時間很漫長,在走廊上,大舅就問起葉思禾當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為思穎、阿勉和我都在場,我估計葉思禾也瞞不住什么,他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大聲地哭了起來,說都是他不好,是他的疏忽害了思遠。他狠狠地打著自己的耳光,抱著二舅的腿說對不起,哭得傷心欲絕。他說他根本不知道人碰了變壓器會觸電,觸了電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傊敃r的情景,所有人都哭了。我也哭了,我媽緊緊地抱著我,叫我不要傷心,可是我怎么能不傷心!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失去雙臂是怎樣的感覺。7歲以前,我的四肢幾乎都不能動,所有的生活起居都要靠我媽照顧,后來隨著持續的鍛煉和治療,左手終于慢慢恢復了運動能力,小桔,我真是非常非常高興。但是一想到截肢后的思遠會過回我之前的那種生活,明明有清晰的頭腦,卻無法做自己想做的事,無法拿自己想拿的方西,我就覺得恐懼。大家都哭得很傷心,二舅媽反而不哭了,任憑葉思禾跪在地上哭喊得歇斯底里,她也沒有做出一丁點兒的表示。當時我還覺得奇怪,后來,思遠告訴了我一些事,很多年后,我才明白了一切。思遠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他還在麻醉中,上身赤/裸著,兩邊肩膀包著厚厚的紗布,瘦瘦的身子兩側,空空蕩蕩,已經什么都沒有了。那個場景,實在太過悲傷,太過令人心酸,所有人都大聲地哭了起來。我看著推床上沉沉睡著的思遠,心里明白,他一輩子都只能是這樣殘缺的身體了,他再也不是過去那個驕傲優秀、貼心乖巧的葉思遠了。更糟糕的情況還是發生在思遠醒來的時候。他醒過來時,我剛好在。他的身上蓋著被子,一睜開眼睛,他就看到了病床邊的二舅媽。二舅媽看到他醒了,臉上的表情很復雜,我猜想當時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告訴思遠這一切。思遠已經11歲了,剛升上五年級,早已是懂事的年紀。一開始,我們大家都瞞著他,他一直喊手疼,肩膀疼,手臂疼,手掌疼,手指疼,問二舅媽他的手是不是骨折了。二舅媽就騙他,說是骨折了,思遠很懊惱,他還惦記著10月份的市小學生羽毛球比賽,問二舅媽到那時手臂能不能好。二舅媽說能,思遠才安心了一些,鬧了一會又睡了過去。后來我們就回了家,沒想到,第二天去醫院看他時,他已經知道了真相。我媽告訴我,因為思遠一直覺得手疼,他想看看,但是二舅媽就是不讓他看,于是趁著二舅媽去幫他倒尿壺時,他踢掉了被子,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身體。我無法想象思遠當時的絕望,聽我媽說,不管二舅和二舅媽如何安撫他,他就只有一句話:‘我的手呢?我的手到哪里去了?我的手呢?我的手到哪里去了?我的手呢?!……’我到病房的時候,醫生已經給他用了鎮靜劑,讓他睡了過去,要不然他會一直鬧個不停。二舅媽怕他傷口弄破,只能使勁兒將他按在床上,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