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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在她心里盤算了那么久的話,她鄭重地說出來,竟然沒引起他任何反應。“先把病養好,剩下的事再說?!彼稍诖采显频L輕地說。剩下的事?她和他還有什么剩下的事?“如果你為了補償我而不肯離婚……那就不必了?!彼齾s無法像他那么若無其事,“你并不虧欠我,嫁給你,要生孩子,都是我一相情愿的。你沒錯,錯的是我。我……”他靜靜地聽她說,終于嗤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話。“我沒錯?我錯了!”他睜開眼,黑眸深幽。她一愣,他是要向她道歉嗎?可是,她和他之間靠道歉又能改變什么?“我錯就錯在聽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吆喝叫囂!”他哼了一聲,“要結婚的是你,要離婚的是你!你以為是和稀泥過家家呢?”她一噎,臉色發白。“一開始口口聲聲,我會對你好,我會對你好,現在又一口一個要分手。你以為分手那么簡單嗎?財產怎么分割?我該給你多少贍養費?”“我……我什么都不要!”她委屈地叫出聲,小下巴抽動不已,他就只會這么想她嗎?!“餛飩店給你,什么都給你!我,我怎么來的怎么走!”看著她眼睛里倔強的,不肯掉落的淚,他的心軟得發疼,但他必須制住她。他寒著臉冷聲說:“你當然可以怎么來怎么走,我呢?我是美佳的總經理,未來的大老板,結婚一年就離婚,讓人家怎么看我?沒責任感,還是性功能不行?”她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些她的確都沒想過,她永遠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非要和我結婚你就等于害了我一次,現在還要再害我一次嗎?”她抓著枕頭的一角,被他質問得心煩意亂,覺得他說的有問題,又找不到問題在哪兒,也無力反駁。“胡亂結婚就已經不負責了,現在你說離婚就離婚,更不負責!離婚和結婚不一樣,涉及很多方面的問題,你現在說你什么都不想要,冷靜下來覺得虧了又來告我,光是這人我都丟不起?!?/br>她再次感覺自己筋疲力盡,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柯以勛……別再折磨我了,只要能解脫,只要不再痛苦下去,你想怎么辦就怎么辦,我沒異議?!?/br>“嗯?!彼櫭?,“我會叫我的律師準備的,到適當的時機再說!這次聽我的!”她閉上眼,也好,只要不用再互相折磨,怎么都好。感情,她勝不過他,精明,她更不是他對手,隨他去吧,她已經沒力氣爭辯了。第32章出院的時候,對于葉染提出要回娘家住段時間的要求,柯家二老雖然不情愿,但也沒有當面反駁。柯太太暗暗掐了兒子一把,希望他能說句阻止或者道歉的話,把葉染哄回家。但柯以勛對父母直白地暗示置若罔聞,一副聽之任之的態度。葉世蔭夫婦看在眼里,怨氣幾乎無法掩藏地表現在臉上。葉染倒是毫無反應,該說的都和他說明白了,他也表示得很清楚。沒當著雙方父母把他們達成的共識說出來,是不想在他準備好之前受更多無謂的壓力。那壓力,尤其是來自柯家二老的,別說是他,就連她都不敢想象說出離婚后他們的反應。不管是勃然大怒還是傷心難過,她都受不了!那么疼她的兩個老人會不會從此怨她恨她,以后相遇與她形同路人?這些……她現在都無力去想。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一個不用看見他的地方!等她那一身舊傷不再難以忍受,緩過了這口氣,再去考慮其他吧!柯以勛站在路邊看司機開車把葉家人送走,柯家二老也在等葉家人走,立刻走過來數落他的冷漠。柯太太還反復叮囑要他盡快接葉染回家,在娘家住的越久,倆人的感情會越淡。柯以勛一聲不吭地聽著父母的嘮叨,并不是他漠不關心,她的心情……他懂。她現在需要的是時間,是休息。真的對她好,就應該松一松手,讓她按自己的方式,慢慢好起來。在家一住就是二十幾天,天氣說熱就熱了,原本還需要穿厚重的大衣,僅僅幾天就可以換成單薄的風衣了。葉染把柯家二老送出大門,站在馬路邊看他們的車消失在街道拐角才長長出了口氣,心煩意亂得連周圍嘈雜的聲響都聽不入耳。柯家二老頻繁地來看望她,對她的好讓她喘不過氣來。他們對她的每一分疼愛,都加重了她的心理負擔,快要讓她無法面對了。她想大聲對他們說出真相,讓他們別再對她這么好了,她還不起,受不住。可是看見他們的笑臉,看見他們疼惜她,安慰她的樣子,她實在無法再把實話說出來。葉家的老院子緊鄰街道,周圍小店林立,來往的行人頻密,老舊的街道邊胡亂停滿低檔轎車,摩托車和自行車,看上去相當雜亂。柯以勛的大越野車停不靠前,只能在她五六米遠的地方插空停下,他的車那么觸目,她卻傻傻地站在撒滿夕陽橙黃光的老街邊毫無所覺。他不得不按了下喇叭,她還是沒集中起眼光。直到他都走到她面前,她才受驚般渾身一震看見了他。這是他第二次來看她,她別開眼神。他的絕少出現,她是失望多還是慶幸多,她自己也說不清。“站這兒干什么?”他自然地拉起她的胳膊和她一起過人車密集的小馬路。不便在過馬路的時候掙扎,踩上人行道她立刻抽出了胳膊,家的大門也就在一步之遙了。“你來……有事嗎?”她并沒讓他進去的意思,她父母對他的不滿,已經從背后的議論發展成當面的抱怨了,尤其他只匆匆來看過她一次,扔下點兒衣服用品就走了。他不會隨便來看她,肯定是有話要說,那最好還是在外面說。她真怕她父母會忍不住數落他,鬧得不歡而散耽誤了他說正題。他的眉頭微微攏起,過了一會兒才說:“我買了棟房子,要去看看嗎?”她一愣,他這是什么意思?“還沒裝修……”他看著她表情的變化。“柯以勛!”她失控地提高嗓門,“你干嗎和我說這個?!”他可以給她一棟沒有回憶的房子,也可以給她一個沒有記憶的柯以勛嗎?就算他說他已經忘記過去,也遲了!而且,她知道,他真的說了,也不過是句謊話。他抿了抿嘴,“我想,離婚后把那房子給你。總和父母住也會有不方便的時候吧?!?/br>離婚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