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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北神色平和的步入了齊夜簫的病房。這個病人和其他病人不同,一般人受不了這么重的傷,在鬼門關剛闖回來,在床上躺個二個月不能動彈是正常的,但是這個倔強的病人,才十幾天就堅定的坐起了身體。雖然他這樣倔強,其他醫生說可能會有傷口再次裂開的可能性,但是沈易北不這么想。他認為,老是躺在床上,容易消磨一個人的意志。只是,齊夜簫的右手已經屬于殘廢,五指連彎曲也很費力。他的雙腿也不能行走了,因為,他的腿受了很重的槍傷,如果復健的不好,一輩子要與輪椅為伴。夜簫點頭。他要快一點好起來,快一點回到喬翎和孩子的身邊!在沈易北的幫助下,他吃力的坐上了輪椅,牽動的傷口,散發著劇烈的酸痛。沈易北推著他,來到了醫院的后花園,微風徐徐,落葉紛紛飄散在一群圍住玩耍的孩子們的頭頂上。冬日的暖陽映照著一張又一張笑容很純粹的小臉們。在那些大聲的嬉鬧、歡笑聲中,夜簫臉孔上冷硬的線條,也有點漸漸放柔。他很想家。很想、很想回家。特別是在那一場劫難里,就是因為想要“回家”的念頭,支撐著他沒有弛下最后一口氣。“不回中東了?”有一搭沒一搭的,兩個原本就寡言的男人在太陽底下閑扯。“恩,這兩年見過太多生離死別,也累了?!钡?,沈易北點頭。留在龍門,靜等他的女朋友出獄的消息,他反而能安心一點。接著,兩個男人都沉默的無語。突然,一個小皮球,滾到了夜簫的腳邊。夜簫低下頭,吃力彎著身體想用左手撈著皮球。冷汗從他的額頭一直往下滴。“我來?!鄙蛞妆倍琢讼聛?,伸手想撿皮球。“不用!”冷聲拒絕,夜簫的左手終于掂到了皮球,他利落的一撈,皮球在他的左手指上不停的轉著瀟灑的圓圈。沈易弟的唇角扯開一抹淡淡的笑容,失去了右手的靈活,這個男人并沒有像常人一樣自憐自怨,覺得連天空都黯淡了,反而,他依然活得很努力。“叔叔,還我!”一個稚氣的聲音蹦到了他們面前,一雙小手高高得向他們舉起。夜簫面無表情的將皮球還了過去。“叔叔,謝……”謝這個字眼還只說了一半,孩子的表情就像活見了鬼一樣,咽著唾沫,吞了好幾口。“乓”皮球落了地,上下跳個不停,孩子卻沒有去撿,愣是怔怔望著夜簫的臉孔。突然,“哇”的一聲,孩子哭開了,落荒而逃。“那個叔叔的臉好可怕……”遠遠的聽見孩子哭著驚駭的和mama告狀的聲音。夜簫冷硬的臉,抽搐了兩下。他知道他曾經算得上英俊的臉,現在很可怕,皮鞭留下的血口以后即使痊愈也會留下疤痕,更別提被尸蟲肆咬過的地方,在新的肌膚還沒有長出來前,像空了洞的血口一樣恐怖。現在的他,長得就像電影里的那些被生物武器腐噬了一樣的怪物。所以,現在的他,不能見喬翎!但是,為什么他讓雷。約瑟向她傳達他還活著的消息,她連一個慰問的電話也沒有來過?僵著表情,他戴上了一個隨身攜帶的白色面具,面具下如琉璃一樣好看的茶色眼瞳,流轉著復雜的情緒。“我很可怕?”僵了半天,他突然冷聲蹦出一句話。沈易北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臉,確實很可怕。起碼嚇壞小孩和女人很正常。“簡。約瑟說你這樣很有男人味?!闭f不來唯心的話,又不能在病人傷口上灑鹽巴,沈易北只能避重就輕的套用簡。約瑟的話來安慰他。說實在的,簡。約瑟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位在場的大男人們都有惡寒的感覺。面具下的那張臉,唇角淡淡扯動。他知道他們都在撒謊。他的臉,對于他自己來說,英俊與丑陋都無關痛癢,但是,他只是怕會嚇倒孩子們和她。眼瞼低垂,淡淡的掩飾住內心的焦躁。“臉上的疤痕介意的話,可以去做植皮整容?!焙芏嗖∪?,因為“毀容”,會帶來自卑心理,沈易北開口安慰他。夜簫冷冷的目光掃了過來。沈易北輕笑,顯然這個大男人絕對接受不了這么“娘”的行為。“不過說實話,你還得感謝那些‘蛆’?!焙瓦~克醫生交接工作中,他已經知道了夜簫的所有經歷,“如果沒有那些來自別人尸體上的‘蛆’一直啃咬你傷口的腐rou,今天你的右手和雙腿都必須被截肢了,胸口的槍殺也不會好得這么快?!?/br>想到這么多尸蟲啃咬著他,夜簫就涌現一股反胃。偏偏,有人就喜歡提……“對啊,邁克也說,真是因禍得福!”身后傳來雷。約瑟爽朗的聲音,開始取笑他,“還替你做人工呼吸時,從你嘴巴里吸出來好幾條蟲。你說這蟲子哪爬進來的?估計是從你鼻孔里鉆井去的……”還提!面具下那張臉黑了。“我要回家!”寒著聲,夜簫打斷雷。約瑟的調侃。沒想到,這句話帶來了奇效,雷。約瑟頓時沉默了,一言不發,神情很是怪異。“咳,急什么……等你、等你……再好一點吧……”雷。約瑟的神情太不自然,讓夜簫有了不祥的預感。“我要回家!”斬釘截鐵,他重復著。不行!他要馬上回家!是不是喬翎或者孩子們出事了?或者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畢竟,在中東的那幾日,對一個孕婦來說,太過艱辛……孩子沒有保???所以她害怕他會怪她,一直不敢打電話給他?越想越急。他吃力的單手轉動輪椅,“我要回家!馬上!”不顧傷口牽扯引起的疼痛。“你沒有家了!”沖動下,雷。約瑟沖口而出。夜簫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