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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夜深人靜,車里放的背景音樂又那么催情,思念一下子就涌上了腦袋,叫人黯然神傷。發了一會兒呆,車子終于駛入柏林城郊,眨眼功夫,就到了飯店。將車子在地下車庫停妥,兩人坐電梯上樓,期間一句對話也沒有。滕洲站在后頭,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的背影,想搭訕,偏就找不到話題,郁悶。顧婭哪里想得到,這一秒鐘,糾結在滕先生心里的竟然是如何搭訕自己。電梯門一開,她就跨了出去,直奔自己的房門。太累,除了睡覺,沒其他想法。刷了門卡,進屋準備關門,誰知,滕洲手一撐,突然擋住了她的房門。大概是燈光的緣故,他的臉一大半都被黑暗所吞噬,讓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陰沉。顧婭嚇一跳,忙道,“你想干什么?”該不會是要上演霸道總裁愛上我,強行XO的鏡頭吧?腦中正在無下限地瞎想想,就聽滕洲在那邊道,“作為禮貌,睡覺前,不應該和對方說一聲晚安么?”???顧婭有些震驚,他又不是皇帝,她也不是他的愛妃,睡覺前還要說一句恭送皇上之類的。雖然不太理解他的腦回路,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還是按照他的要求,誠誠懇懇地說道,“滕先生,祝你一夜好夢,晚安?!?/br>不知道這句話中哪個禁忌詞又讓滕洲覺得不爽了,他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好在他沒將不滿意說出來,而是話鋒一轉,“明天早上8點在樓下餐廳見,9點出門?!?/br>顧婭以為他說的出門是指打道回府,回法蘭克福,所以也沒多問,乖乖地說了一句,“好,我知道了?!?/br>該吩咐的已經吩咐,沒話可說了,滕洲手一松,轉身走了,回他自己屋子。忙碌一天,累成狗,明天一早8點前還要起床,算算6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都沒有。顧婭連澡都沒洗,直接爬上床,一沾到枕頭,立即就睡了過去。唉,幾百歐一個晚上的希爾頓,就這么暴殄天物了。剛夢到尤里安回來了,兩人抱著互訴衷腸,鬧鐘它就響了。顧婭氣惱地爬起來,拿過手機,把聲音按了。微信來了一條短信,是滕洲昨夜發的,看時間顯然是在她睡下之后。一葉孤舟:以后別叫我滕先生。不叫他滕先生,難道叫他小洲洲?囧。顧婭將手機一扔,起床刷牙洗臉,將行李包取出來一看,突地發現自己只帶了牙刷牙膏,護膚化妝的居然一樣也沒帶。又蛋疼了。她懊惱地拍了下額頭,這果然是被麻醉侵蝕過的大腦,中看不中用了啊。有些郁悶,不過,幸好一會兒就開車回家了,忍一忍,等回到家再來個全身大清潔吧。刷了牙,又簡單地用水洗了下臉,整妥行裝后,趕緊下樓和滕洲會面。她已經提早了五分鐘,可還是晚了,滕洲已經在那了。他換了一套西裝,頭發依舊打理得一絲不茍,身板筆挺地坐在餐廳里一個靠窗的位置上,正在喝咖啡。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視,他目光一轉,向這邊望過來。見她站在那里,便伸手招了下,示意她過來。顧婭大踏步地走過去,畢恭畢敬地道,“不好意思,讓你等久了?!?/br>其實,時間剛剛好,她也沒遲到。只不過昨晚被他說了無禮,免得現在又要被他挑刺訓斥,所以干脆先自覺做到。但,滕洲還是不滿。看見他略微地皺起眉頭,顧婭的心咯噔一下就跳了起來,暗道,哎呦不好,總裁又不爽了。滕洲看著她,問,“你洗過臉了?”顧婭當場就震驚了,不會吧,她沒洗臉這種事情,他也能看出來?那得睡了多少個女人,積累多少經驗值,才能養成如此的火眼金睛?相對她的驚詫,滕洲氣定神閑多了,將目光移回報紙,語氣超級淡然地扔下一枚重型炸彈,“你眼角有眼屎?!?/br>顧婭一聽,立馬不淡定了,趕緊伸手去擦,果然摸到硬邦邦的一顆……眼屎。哎呦,沒用洗面奶光用水洗,就是這么滴不靠譜!顧婭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來,道,“沒帶護膚品,將就下,回法蘭克福再說吧?!?/br>滕洲眼都沒抬,道,“誰說回法蘭克福了?!?/br>她驚訝,“難道今天還有活動?沒聽郭曼說啊?!?/br>“他們沒了,你還有?!?/br>“還有什么活動?”“10點有個拍賣會?!?/br>“管我……”什么事啊。這話在他輕描淡寫地一瞥之后,立即被她吞了下去,顧婭想了下,婉轉地道,“我下午還有課?!?/br>滕洲不為所動,“你的學期還沒開始,哪來的課?!?/br>被他堵得心塞,顧婭硬著頭皮道,“我在外頭的私人語言補習班?!?/br>滕洲道,“既然是私人的,那就換個時間吧。我們今晚就回去了?!?/br>“……”顧婭很無語,這人真是霸道,完全不管不顧她的想法。見她不說話,滕洲又道,“一會兒去拍賣會,你化一下妝,別素臉出門?!?/br>“為什么?”“不為什么?!?/br>顧婭道,“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剛說了啊,護膚化妝的東西都在法蘭克福沒帶過來,你讓我拿什么化?”“那就去買?!闭f著他從口袋里掏出皮夾,拿了張500歐出來,放在桌子上,問,“夠么?”顧婭對天翻白眼,拜托這位大哥別老是想拿錢打發人好么,她將大鈔推回去,還給他道,“有些東西,不是用錢能買來的?!?/br>“比如?”“比如,我不愿意化妝,就是不、愿、意!”她抱胸看著他,一臉你能奈我何。他笑笑,將錢放回皮夾,“你還挺有個性的?!?/br>切,姐本來就是出了名的叛逆,不然也不會一意孤行來德國。顧婭在心里剛嘚瑟了一句,就聽他在那繼續道,“就希望這不是你故意在我面前裝出來的,我不喜歡兩面派?!?/br>哎呦,真是被他氣死了。顧婭皺著眉頭,直哼哼,“就算是兩面派,那也是我的性格,與你喜不喜歡沒有一毛錢的關系?!?/br>滕洲笑笑,不爭辯。其實,這男人笑起來的模樣還挺帥,只可惜,人家的笑容是千金難換。平時,和正常人接觸的時候,顧婭也挺平和,沒那么直脾氣??墒遣恢獮槭裁?,一遇上滕洲,她就沉不住氣??赡芤驗樗撬龅降牡谝粋€也是為一個有錢人,對他有一種復雜而糾結的心理,那是一種自卑、不服、逆反、討厭、敬畏、約束、向往、崇拜……交織在一起的混合體。而這樣的矛盾心理,促使他所說的每句話,都成為一個挑釁,讓她聽了不舒服,忍不住想去反叛和證實。顧婭低頭吃早飯,不說話,省得自己又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