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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腥味,說起來,這還是趙蘇漾第一次親臨第一現場,心里又緊張又興奮,穿戴好后就幾個箭步往里沖。“蘇漾?!?/br>她停下腳步,只見岑戈不緊不慢把手套戴好,一步跨進門?!艾F場目測非常凌亂,一部分肯定是行兇造成的,另一部分可能是兇手為了混淆視聽故意為之,又或者他除了殺人外還有別的目的。不必急著看尸體,先看一看房間布局和兇手除殺人外做的事,找一找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br>趙蘇漾按捺住想去看尸體的心,點了點頭。只聽岑戈問商鴻朗:“報案人在哪里?”轄區所的探員旭升招了招手,“岑隊,這里!我在值班,大概九點多接了個電話,一男的說利仁園A1806有人死了,說完就掛了,我再打過去,關機,沒人接,反正就是打不通。我怕是有人惡作劇,就過來看看。A1806這兒門關得好好的,叫了叫門沒人應,給戶主常菀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沒辦法我只能叫了個開鎖的,折騰很久才把門打開,黑摸摸的,常菀的尸體在浴室里。報案人目前還是聯系不上,他報案時所用的手機號我們已經在查了?!?/br>“手機號不一定查得到,調監控看看?!鄙跳櫪蕯[擺手,“遮遮掩掩的,說不定就是兇手自己報的案?!?/br>岑戈不置可否,轉身朝一片狼藉的客廳走去。他們說話間,趙蘇漾在屋子里逛了一圈,這里的布局和她的公寓差不多,一室一廳一衛一廚,裝修比她那兒豪華考究許多,一些多rou盆栽、水生植物點綴其間,富有年輕朝氣。只不過,幾盆植物倒了,杯子、充電器、手電筒、紙簍亂七八糟散落著。她想,兇手和死者發生過打斗是個不爭的事實,然而在探員開鎖之前,門鎖并沒有受到暴力損壞,說明死者是自己引狼入室,兇手對死者來說并不陌生。岑戈的目光則在那幾個七倒八歪的多rou植物花盆上多停留了一會兒,花盆倒了,脆弱的多rou植物卻幾乎完好無損,說明打斗時根本沒有壓到或踢到那些盆栽,這是事后為之。盆栽離打斗區有段距離,兇手不是故意破壞現場,就是想找什么東西。聽說死者陳尸浴室,趙蘇漾往通往浴室的路上看了一眼,那里有拖拽的血跡,陳尸地并不是死者受攻擊地。兇手為什么要費力把死者移過去,這是疑點之一。趙蘇漾見岑戈在客廳轉了一圈進了臥室,就也跟了進去。臥室不像客廳那么亂,但明顯被人翻動過,衣柜、抽屜大敞著,地上還有玻璃碎片。抬頭一看,玻璃碎片源自衣櫥一側裝飾柜的玻璃門,門上有鎖,里面三個隔層,最下面一層放著一雙紅色十二厘米細跟亮片高跟鞋,中間一層是一個異國風情的花瓶,最上面一層放著一個女士手提包,包面上一層黑色羽毛。裝飾柜并不高,一些玻璃碎片還沒掉下來,尖利地橫著。岑戈把每樣東西移開一點,又放回原位,望著最上層的女士手提包,若有所思。趙蘇漾踮著腳也去看引起岑戈注意的女士手提包,并不顯眼的名牌有些眼熟,上網一查,原來是HS。這種奢侈品她向來沒閑錢購買,如果得到一個手提包,也是舍不得用的。“查查這款包和底下那雙鞋價值多少?!贬甓紫?身,撿起幾塊圓柱形的碎片,隨手拼了一下,拼出一個類似“水晶獎杯”的東西,兇手正是拿著這個東西砸了玻璃柜。趙蘇漾答應著,一邊找HS官網一邊說:“普通人不會把大量現金放在家里,搜刮一圈能找到幾千塊就美死了。死者錢包里的現金沒了,幾張卡還在,手機可能也被拿走,但這個臥室里最值錢的HS手提包卻安然無恙……”正說著,她在網頁上找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包,一看標價,再折合成本國貨幣,訝然,“這是限量版,一個竟然賣50多萬!”那雙鞋是XC的,雖不是限量版,但因為鞋面上鑲了碎鉆,也得6萬多元才買得到。一個包一雙鞋,超過60萬,可以買下大半套公寓了。“如果你想謀財害命……”岑戈提示道。趙蘇漾點點頭,“我一定直接拿這個包和鞋?!?/br>“然而這里有些不對?!贬曛钢坏夭A槠?,“兇手注意到鎖在玻璃裝飾柜里的東西,于是砸破了柜子,可最后他選擇放棄。為什么?殺一個人,得到60幾萬,從邏輯上看順理成章。他不知道手提包和鞋的價值、他不屑拿這種女人用的東西?還是……他的‘謀財’跟大多數仇殺一樣只是個掩飾?”“還有一種可能,手提包和鞋畢竟是奢侈品,拿走之后當二手貨賣掉,太引人注意了;如果藏在家里,這60幾萬也不能變成現金,拿了也沒用。兇手……可能不太識貨吧?!壁w蘇漾說罷,心想,死者到底是誰啊,居然花這么多錢去買一個包一雙鞋,換作我,會考慮付一套房子的首付。“可以肯定的是,一,兇手入室殺人前并沒有帶包,他的主要目的不是斂財;二,他不是個獨居的人,跟父母、妻子其中一方或雙方住在一起,因此即便拿了奢侈品,也不能夠帶回家;三,他很了解死者的身份和作息,對于死者來說,兇手不是個陌生人?!?/br>“這么說還得從死者的社會關系入手?!?/br>“這是基礎,任何目標明確的兇殺案繞不開。我們現在可以去看一看尸體了?!贬暾f著,看了看表,抬眼看住趙蘇漾,帶著點哄孩子的語氣,“看完了就得回家睡覺?!?/br>趙蘇漾這才想起自己那個案子還沒結束呢。她輕嘆口氣,點點頭,正要繼續跟著他走出去,就見他的手伸過來,捏了捏她的臉,好像得到了什么甜頭似的,滿意地揚了揚唇角。在案發現場,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岑戈。她臉有些熱,只能抬手蹭了蹭臉頰作為掩飾。到了浴室,岑戈手一攔,好像改變主意似的,不讓她進去。她正疑惑呢,只見他探身進去看了看,似乎在斟酌她是否能接受這個場面,才讓出個位置。浴室不大,擠進好幾個人。見岑戈來了,原本圍著浴缸的商鴻朗、水華幾人退了出去,只留下現場法醫小仇。趙蘇漾擠進去一看,浴缸里飄浮著一具傷痕累累的女尸,一絲.不.掛,已微微發脹,血把大半缸水都染成了暗紅色,血腥味濃得好似路過一個屠宰廠。女尸慘白的面孔扭曲,大張著嘴,即使現在雙眼緊閉也能看出她當時受了極大的驚嚇,黑色長發飄浮在血水中,十指還保持著鷹爪般的痙攣模樣,精美的美甲折斷好幾根。她的頸部有明顯的掐痕,手臂、小腿多處利器傷,深可見骨,浴缸旁丟著一把沾著血跡的菜刀,左手上也有劃痕,但比較淺。聽轄區所探員旭升說,發現尸體時,熱水器噴頭開著,一地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