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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祭品獻入宗廟,全族跪拜時八倉在你的左邊還是右邊;二,是誰點燃了篝火;三,負責抬那些祭品的一共幾個人,為什么選他們抬祭品?!?/br>谷來不解道:“呃……我是要一個個問他,還是直接翻譯?”“把我的原話一字不落全部翻譯給他聽,不要停頓,并讓他按照順序回答?!闭f罷,他從趙蘇漾手里抽出她的手機,似乎在對照記錄的內容。原本用心在記錄的趙蘇漾心神一晃,望著他握手機的手,臉頰感覺有些熱,只能看向地板輕咳一聲作掩飾。布阿托吞咽了一口唾沫,看來,這幾個問題讓他覺得很煩躁。“八倉他在我的左邊。點燃篝火是骨巴扎。呃……祭品……三個人,歷來都是他們三個,他們比較強壯,嗯,家世也好?!?/br>岑戈雙眼微微一瞇,“當時大家圍成一圈,而你帶著三個人敬獻祭品進了宗廟,你是怎么通過人群看見具體是某人點燃了篝火?”布阿托愕然,眼珠轉了轉,努力想著什么。“你在回憶什么?什么事情需要回憶?是不是在想點燃篝火時你到底在哪兒?或者在回憶剛才你跟我說的話?祭祀流程是不容許隨意改變的,什么時候做什么你比我更了解,你為什么需要想這么久?難道你也不記得點燃篝火時你在不在宗廟里?”岑戈追問,見識過他揪著一個問題一而再、再而三問下去的人都反應,這種時候他討人厭得讓人幾乎想cao起刀捅過去。趙蘇漾看著咄咄逼人的岑戈,不禁暗自搖搖頭,他真是太……“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岑戈語氣放輕,“你說的祭祀在我看來毫無神秘性,如果游客圍觀是對神靈、祖宗不敬,為什么本族的未婚女子不允許觀看?”這些問題,沒能回答上來一個,布阿托支支吾吾,四處亂看著顯得非常煩躁。岑戈的右手往后腰一探,見過他這種動作的蘇漾一驚,他要掏槍?好在,“喀拉”一聲,岑戈只是掏出一副手銬重重放在桌上,從他腰上衣擺的縫隙中,蘇漾瞄見烏黑的槍把。哇,這可是真槍!她眨眨眼,心里贊道。“身為覡族族長,你在神曲村地位最高,但是,龍葳古城并不是獨立的政權,你和我一樣處在藉國法律的制約之下。你拒不配合,不止一次欺騙探員、妨礙公務,接下來再無半點實話,自己戴上手銬跟我走?!贬暧喜及⑼械哪抗?,不卑不亢。憤怒和害怕兩種表情交織,布阿托陷入了極度矛盾中。過了很久很久,他咬牙抿唇,雙目緊閉,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好,我告訴你……但你若敢傳出去,卜算神一定會給予嚴厲的懲罰!”只聽布阿托嗓音蒼老,娓娓道來。他剛才說的祭祀,只是他們供游客參觀的表演流程。原來,真正的大祭祀由兩部分組成。一是由讓索麻、巖姑里二位占卜師在嬰冢處舉辦慰藉儀式。這個嬰冢并非只是祭奠在男丁緊缺時期被落掉的女嬰,還祭奠著另一派系攬達的死者。當年為了徹底掃除戰敗但身懷毒技的攬達,他們將攬達的逃兵悉數剿滅,只留下兩個活口,攬達長老博博和他的獨生子博擦,那時博擦還不到十歲。二是位于宗廟前的祭祀儀式,照例由八倉主持,但其主要內容并不是大家圍著篝火唱歌跳舞,而是獻祭,人祭。這個“人”,先是博博,后是博擦。“大家都殺人,在世界上,現在殺人,過去也殺人,血像瀑布一樣地流,像香檳酒一樣地流,為了這,有人在神殿里被戴上桂冠?!壁w蘇漾想到陀思妥耶夫斯基中的一段,為覡族為了土地利益而殘殺同族的行為感到不齒。外界傳言覡族祭祀保留了幾千年前的祭祀形式,說的就是極度殘暴和落后的人祭。不過,覡族的“人祭”和那時又有所不同。他們部族的圖騰是蛇,這種蛇在覡族語言中叫“絲留”,是一種無毒卻性情兇猛的蛇,咬到人雖不至死,但傷口疼痛非常。覡族男子的“成人禮”(十六歲)就是主動讓絲留咬一口,族人認為這種做法是一種“洗凈”。因此,覡族在宗廟前祭祀的主要內容就是讓幾條憤怒的絲留攻擊被五花大綁、渾身赤.裸.的博擦,以求祖先和卜算神清洗派系戰爭帶來的罪惡,庇佑族人。本該正值壯年的博博病死后,這種儀式就從他身上轉移到了博擦身上,那年博擦剛成年,如今已持續二十年。博擦被布阿托和八倉囚禁,每年大祭祀時遭受絲留啃咬的痛楚,獨自忍受痛苦,這在覡族看來天經地義。正因為祭品赤.裸.著身體,所以未婚女子不得參加。布阿托說,今年的大祭祀并沒能順利完成,并不因為宗廟的火災,而是族人準備去牢里把博擦綁了抬過來時,發現他不知什么時候逃走了。第21章21|罪與罰(3)聽完谷來的翻譯,趙蘇漾捂住嘴,多想現在就飛鴿傳書告訴一琴,她猜對了!果然是另一派系的后人出來殺人放火、進行復仇!布阿托繼續說,其實,那天的大祭祀根本沒有開始,大家都感到恐懼,這時,宗廟燃起了大火,全村人包括他和八倉都認為一定是博擦干的。廟里的三具尸體讓他們震驚,兩具尸體明顯較小,不知是誰,一具尸體比較大,他們覺得是博擦。探員們的調查和詢問讓布阿托和八倉感到焦慮,想也不用想,定是博擦逃走后跑到嬰冢那兒殺了讓索麻和巖姑里泄憤,再把二人趁夜晚抬進宗廟,一把火燒了??伤麄儾幌氚堰@段歷史和往事告訴外人,告誡族人,一定不能對探員們透露太多。他們不知道博擦躲在哪里,村子被封鎖了,誰也出不去,布阿托多次想派人搜尋都無計可施,他覺得博擦肯定又回到了嬰冢那兒,因為那片山頭本來就是攬達的舊地,那時攬達經常通過密道冒出來偷襲他們,也許不必出村就能通過某條不為人知的路去往嬰冢。岑戈將手慢慢搭在椅背上,俊眉緊鎖,好似在自言自語,“博擦,四十歲左右,即使多年被囚禁,也不至于太過虛弱。在祭祀前逃走,熟悉去嬰冢的路,對卜算神、占卜、族人的仇恨……全部符合?!?/br>聽他這么一說,趙蘇漾心里更高興了,要不是村里沒信號,她恨不能馬上打電話給一琴!“年輕人,你沒有經歷過那場爭斗,你不會懂……”布阿托摸著下巴上的胡子,眼里盡是滄桑,“攬達對我們的殘忍、無情,為了驅趕他們,我們的上一代和我們,付出了多少代價?如果不把他們趕盡殺絕,我們的子孫還會收到他們的sao擾甚至毒害。博擦一定要抓住的,不能交給你們,我們要在卜算神面前處決他!”“你知道嬰冢的方位,現在,帶我們過去,或許可以抓住博擦?!贬旰敛凰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