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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當真心狠,薛錦意無奈地勾起唇角,“這是最后一次?!?/br>薛紛紛這才面色緩和了些,目光落在他身上,“六哥是否一夜沒睡,不如早點回去休息吧,不多時我便要走了?!?/br>此事鶯時在忙著布置后面馬車物什,平南王妃在跟飯飯叮囑事宜,反而沒人注意這邊情況。似是猜到她小心思一般,薛錦意看著她腳下不動,“紛紛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了嗎?”薛紛紛搖搖頭,旋即又一頷首,“六哥也多注意身體?!?/br>說罷踩上腳凳登上馬車,才打起簾子又被喚住,薛錦意滯了滯,少頃狀似隨口一問:“若是沒發生那日午時的事,你還會嫁去將軍府嗎?”薛紛紛認真地思忖,末了答道:“不會?!?/br>一抬眼看到傅容正朝這邊走來,昂首闊步,平靜眸子從她身上落向薛錦意,也不知把剛才的話聽去沒有。薛紛紛心中一虛,掀起簾子忙鉆了進去。*傅容因為衛所一事焦頭爛額,總算找到了蘇州府動亂不安的根源。原是因為邊關戰亂不休,又連吃敗仗,死傷兵役數不勝數。朝廷對此一拖再拖,既不嘉賞又不封爵,家屬得不到撫恤慰問,地方留守兵卒無心cao練,百姓愈發不滿,民心漸失。傅容將此事上報于朝廷,奈何幾日下來得不到任何回應,今日好不容易來了封加急文書,傅容在馬車里打開時,卻見上面只寫了“朕已閱”三字。這皇帝是存心要氣死他……傅容哭笑不得,只覺得腦仁發疼。偏頭一睨薛紛紛正百無聊賴地擺弄華容道,想到方才場景,索性連衛所文書也不看了,扔回坐褥上一本正經地喚道:“紛紛?!?/br>薛紛紛本就心虛,被他這么一叫手下一哆嗦,“什么?”猶記得當初她爹訓人時也是這般口氣,這般肅穆,不怒自威,使她至今心有余悸。“方才你跟薛錦意說了什么?”傅容懶怠疲憊地靠在椅背上睇了她一眼。薛紛紛誠實坦白,答的迅速:“六哥給我開了幾幅藥方子,是按著我病況來的。我見他因此好幾天沒休息,便讓他先回去了?!?/br>“你倒是關心他?!备等莸?,話里聽不出是何情緒。馬車徐徐前行,道路不甚平坦,路上難免顛簸,薛紛紛枕了個金銀絲妝花大迎枕在身后墊著,這會兒被他盯的背脊生寒,情不自禁地往后縮了縮,“畢竟他是我……”“六哥哥?”傅容故意拿話噎她。話音剛落便見薛紛紛驀地漲紅了臉,“傅容!”傅容不為所動,指節叩在車廂座位上發出篤篤兩聲,是他訓斥士兵時的慣有動作,“誰才是你夫君?”薛紛紛靜了半響,低低糯聲:“你?!?/br>傅容揚眉一笑,還知道是他?“既然如此怎么不見你關心我,反倒關心起旁人?”經此一提,薛紛紛這才恍然,這兩天他都是早出晚歸,夜里一直待在書房。然而薛紛紛以為他跟在將軍府一樣睡書房,樂得不用跟人擠做一處,自然也沒有過問。傅容又道:“我有足足兩日沒闔眼了?!?/br>說著伸展了雙腿,姿態隨性灑脫,朝薛紛紛看去。黝黑眸子烏不見底,定定地將人覷著。☆、八珍糕點薛紛紛深以為然,從身下抽出迎枕送到他面前,分明是討好模樣卻癟著嘴不情不愿:“這馬車是娘親特意命人布置的,舒適愜意,將軍不如躺著睡會兒?”傅容垂眸看向妝花大迎枕,并不表態,“蘇州府近來不甚太平,到了那處我或許很忙,你同你那幾個丫鬟在一起,別到處亂走動?!?/br>鶯時幾人在后面一輛馬車上坐著,身邊沒人使喚薛紛紛很不習慣,好在車廂夠寬敞,小事尚且能應付過來。她趴在絳紫繡金絲絨毯子上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抬眼看傅容:“你不睡一會兒嗎?”傅容頭倚著車壁,雙臂抱于身前,低著嗓音一嗯,便再沒聲音了。馬車才出城門,到蘇州府還有七八天距離,薛紛紛掰著手指頭數日子,過了片刻身旁響起平穩呼吸聲,她偏頭望去,見傅容已經就著姿勢睡著了。索性坐起來打量他睡顏,細細想來,兩人似乎極少有單獨相處的時候,身旁總有各色人物走動來往。即便有時晚上共寢一塌,她也朝著里面,權當身旁的人不存在,除了別扭,更有尷尬,倒不如假裝睡著了來的干脆。盯著看了一會兒,薛紛紛情不自禁想摸摸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手在半空頓住,又收回來在坐褥上撓了撓。手癢是病,得治。猶記得鶯時說過桌幾底下有點心零嘴,薛紛紛從桌子底下拿出個雕漆寶相花紋葵瓣式捧盒,便見里面粉彩纏枝紋碟子里糕點精致。八珍糕是平南王妃特意命人準備的,說是既能補脾和中,又能滋補養顏,特特讓飯飯學了如何制作。薛紛紛拿起咬了一口,糯米加上蓮子杏仁等八味,甜香適中,不知不覺已將整個吞入腹中。是以傅容小憩睜開眼,見到的便是少女坐在一角,一壁吃得臉頰鼓鼓,一壁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光景。他楞了半響,揉了揉酸疼的脖頸,“看什么呢?”“看你呀?!毖娂妼⒁Я艘豢诘陌苏涓膺f到他跟前,瞇眼乖覺地笑了笑,“將軍吃嗎,這個對老年人身體也很好,補中益氣,強身健體?!?/br>傅容不動聲色地睇了她一眼,“夫人嫌我身體不好?”薛紛紛聽不懂他話里意思,偏頭杏眸眨了眨,“我爹跟你年紀這般大的時候,都已經有了三哥四哥了,將軍怎么膝下連個孩子也沒有?”感情是當真懷疑他的能力,傅容剛睡醒腦子不大清醒,稍一停滯淡聲道:“杜氏身體不好,加上她不喜歡孩子,便一直沒要?!?/br>竟然還有不喜歡孩子的?薛紛紛面露疑惑,十分不解,她二姐去年才生了個小糯米團子,軟軟嫩嫩的,每次薛紛紛見了都想揉她,歡喜的不得了。她便問道:“那你喜歡孩子嗎?”傅容稍一停頓,對上她好奇目光,輕笑勾唇,“自然喜歡?!?/br>“我也是?!毖娂婎H為認同地頷首,旋即又忍不住問:“那杜氏是如何過世的?”分明十分想知卻假裝隨口一問的小模樣,讓傅容禁不住牽起唇角,“小姑娘家還是不要知道為好?!?/br>薛紛紛不以為意地低哼了聲,話題一轉犀利道:“你喜歡她嗎?”“……”傅容轉眸對上她視線,濃眉微蹙了蹙,思忖該如何向她解釋。“我知道了,一定是喜歡的?!毖娂娛种さ亟獯?,捏了顆白梅放入口中,烏溜溜的眼珠流轉顧盼,“不過沒關系,反正你那么老,也不適合我?!?/br>傅容尚來不及開口,已被她下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