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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他眼底的情緒。那會是怎樣的一段過去?連環殺手之子,殉職刑警的女兒。不過十來歲的年紀,她懵懂無知,全無記憶。而他,記得那樣清楚。他又抬手吸了口煙,嗓音變得有些沉洌。就像封藏許久的酒,清澈醇厚,在你耳際揮之不去??偛糜辛?,女人乖乖就寢“當時我也在場,清楚記得你父親死之前,看我的眼神?!彼D了頓,蘇眠卻已無從得知,父親當時,是會用什么樣的目光,看著這個十三歲的少年?“后來我瞞著父親,一個人偷偷去了你父親的追悼會,看到了你?!彼p聲說,“我對你說:’節哀’。你卻說:’永不節哀。直到抓到殺死我爸爸的兇手’?!?/br>蘇眠心頭一震,卻見他的眼眸中,浮現更加溫柔濃重的情緒。身為一個嚴重的精神病態,要怎么對她講述那一段感情呢?講此后很長的時間,那個男孩,就一直記得少女的那雙眼睛?而“永不節哀”這句話,就如同一句咒語,一個信仰,在他心中徘徊不去。之后又有多少次,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到她的樓下,她的學校。遠遠地看著她的身影,看著她的喜笑哀愁。那個曾經用那么憐憫的眼神望著他的刑警,他的女兒,是否跟父親是同一種人?萬般情緒和種種記憶,他和她之間的緣起緣滅,要怎么概括?他的手臂靜靜垂落在椅子旁,蘇眠看到一截煙灰無聲無息掉了下來。然后他慢慢地說:“一個少女,卻有永不節哀的勇氣。如果我能擁有她,我的人生,就不會再孤獨?!?/br>蘇眠的眼眶,忽然就濕潤了。這并不是因為對他的同情或心軟。而是真的如他,還有七人團其他人所說,她的的確確真真切切能感覺到,他溫柔空曠如荒原般的感情。哪怕他是殺人無數的惡魔,她卻偏偏能感覺到,他的悲哀和無力。踏天之旅然而她開口了,嗓音卻冰冷得連她自己都感覺徹骨驚心:“你父親殺了我父親,你是犯罪集團的首領。你覺得我們可能在一起?”冷冷的、極具嘲諷的逼問。他安靜了幾秒鐘。“蘇眠?!彼麥睾偷卣f,那溫和竟像是經年累月沉淀進他的骨髓中,“世上事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并不是每個人,都會選擇充滿希望的愛情?!?/br>蘇眠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也捻滅了煙頭,手靜靜地搭在膝蓋上。過了一會兒,他說:“蘇眠,我以前對你說過,但是你不信。在你的理論里,精神病態們的特點很鮮明——擅長語言表達,富有感染力。但是天生缺乏中央組織者,永遠無法保持自己的所想所說,在一個方向上;沖動易怒。一旦沖動,就容易犯罪;大多數人酗酒,因為酒精能夠喚醒我們比正常人更遲緩的神經;渴望一切刺激,因為我們天生就麻木不仁……可是唯獨有一點,你說錯了?!?/br>空曠安靜的室內,除了兩個人的嗓音和呼吸,沒有其他任何聲音。蘇眠感覺到莫大的悲哀和滯悶感,沒過心頭。因為她已經知道,他想說什么。他抬眸看著她,眼眸黑如這寂靜地底的顏色。“我愛著你。我的情感并不是淺薄而空乏的,我一直能感覺到你?!?/br>第一百一十四章罪惡之王“幾年后我從國外回來,你身邊,已經有韓沉了?!彼纳ひ羧缤魉?,這句話卻說得很靜很靜。蘇眠并不能太準確的想像,當年的少年,長成年輕男人,再見到她時,會是怎樣的心情?也許只余少年老成的空惘和悲涼。又也許,是一切黑暗與光明交織歲月的開始。她愛的,是這世上最正直最純凈的男人。而他,是站在黑暗深處的,年輕的罪惡之王。兩人都靜了一會兒,蘇眠緩緩開口:“所以,從我進入七人團做臥底開始,你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他點了點頭:“有關你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知道?!?/br>蘇眠的心情,壓抑得有些令她喘不過氣來。原來幾乎令她肝腦涂地的臥底生涯,從一開始,就是他的請君入甕。“所以……”她的嗓音有些干澀,“當年警方計劃失敗,也是因為我的身份早就被識破?”沒料到這個問題,卻令他沉默下來。“不是?!?/br>他笑了笑,神色竟依然是平靜的:“我這輩子唯一輸過的人,就是韓沉。在計劃之前,他已經知道你的身份暴露。而后他將計就計。本來,我們是要輸的。一步之遙?!?/br>蘇眠靜默片刻,說:“許湳柏?!?/br>他點頭:“對,許湳柏?!?/br>是這個雙面人的倒戈,導致了警方和七人團的兩敗俱傷。盡管蘇眠還不清楚前情種種,但原來當年的韓沉,就曾經令s這樣的男人,不得不認輸;原來韓沉和她,距離贏得那場血戰,只剩一步之遙。蘇眠腦海里暮然想起韓沉曾經說過的話。他說,當年是我年輕蠢笨,弄丟了你,對不住你。韓沉,是我們都不記得了。你從來沒有丟失過我,從來沒有辜負任何人。我們只差一點點,就可以相守在一起。蘇眠的五臟六腑間,仿佛都涌起絲絲點點的鈍痛。她閉了閉眼又睜開,某個越來越清晰的念頭,就快要殘忍地迫她面對。她問:“我失憶、換身份,都是你安排的?”穿成高h虐文女配的血淚史在她沉默的時候,眼前的男人,就這樣安靜的等待著。仿佛也在回想,那一段不知令誰肝腸寸斷的時光。他又點了根煙,吸了一口,輕聲答:“是。辛佳安排的藥物,能夠麻痹神經,致人記憶損傷。只是沒料到,韓沉也闖了進來?!?/br>蘇眠低下頭,看著地面上,自己模糊的剪影。終于弄清楚,不是意外,是有預謀的替換。那被偷走的五年時光,原來是從這里開始。“我想要,跟你重新開始?!彼K于緩緩地說道,字字清晰而悲哀,“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罪犯。你不是失去父親、嫉惡如仇的女孩。我和你重新再相遇,一切,是否會不同?”他轉頭,目光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