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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也很靜很靜。但是在剛才的半夢半醒間,她卻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又似乎,只是錯覺。“滴”一聲輕響。這回,她聽得真真切切。聲音是從客廳門口傳來的。她的手心忽然就滲出了隱隱的汗,躺在床上沒有動,透過臥室虛掩的門,看著大門的方向。剛才那聲音,她分辨得出來。自從上次她差點被那個神秘人——也許就是許湳柏——掐死后,韓沉就在家里的每扇窗、每扇門,都裝了紅外報警器。只要有人闖入,就會立刻報警。而剛才那一閃而逝的報警聲……有人在拆掉報警設備。他即將無聲無息地進入這間屋子。但他大概不知道的是,韓沉在臥室門口還裝了第二道更精密的報警器。韓沉每次出門,都會打開兩道開關。這個人如果踏入,警報就會立刻呼嘯響起,不僅大樓保安會立刻被驚動,報警信號也會直接發送到韓沉的手機,和這片小區門口的當地派出所警務值班亭。但來的人極可能是七人團之一,稍有不慎也許就是生死之別。此刻韓沉不在,蘇眠只能靠自己。她輕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又睜開,內心竟涌起一股凌冽的豪氣。她幾乎是無聲無息地坐了起來,以極慢的動作,拖起墻角的一根粗木棍,緩步走到了門后,貼墻,極靜極靜地站著。等了大概十幾秒鐘,就聽到了很輕很輕的聲響。門被推開了。沒有腳步聲,也沒有光和影,但是她很肯定,那人走了進來。他走得很慢很慢,大約又過了十幾秒鐘,蘇眠透過門縫,才看到一個人,走到了臥室門外。光線幾乎沒有,那人渾身上下黑漆漆的。蘇眠大致看到他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完全看不到臉。個子……似乎很高,身材削瘦。床上被子還原樣堆著,看起來就像是有個人躺著。蘇眠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屏住呼吸,然后就看到門邊地上,一只穿著運動鞋的腳,踏了進來。就是現在!尖銳的報警聲驟然響徹整間屋子,那人仿佛也一驚,腳步頓住。蘇眠手里的木棒風馳電掣般就往他頭頂砸去!嘭——一聲悶響,那人吃痛輕哼一聲,背上結結實實吃了一棍。蘇眠二話不說,舉棒又要猛擊,誰知那人竟不躲不閃,抬頭就看向她,竟是氣呼呼地開口:“蘇眠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干嘛一見面就打我!”那聲音極響亮極年輕,語氣也極委屈。蘇眠再警惕,也被他說得愣了一下。然而就是這一瞬間!他身手如電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蘇眠吃痛,木棒脫手而出。他卻輕笑了一聲,語氣是跟剛才完全不同的低沉散漫:“蘇眠,這一招裝瘋賣傻,還是當年你教我的,也忘了嗎?”蘇眠心頭一震,語氣卻極淡:“我怎么會忘……”說話間就一腳踢在他腹部,手也往后一縮,躲開他的桎梏。兩人暫時打平。這時,樓下卻突然響起了警鈴聲。“還挺快……”他低喃了一聲,身形一閃,就退出了臥室門口。蘇眠剛要再追,他卻背對著她開口:“站住,如果你不想韓沉死的話?!?/br>蘇眠腳步一滯,逼視著他的背影:“什么意思?”他卻又笑了一聲,伸手壓低帽檐,答:“我今天是來送信的,信已經送到,我要走了。我一直就打不過你,當然要在韓沉的車上偷偷裝個炸彈做護身符,就裝在你們今天撞破的車頭里了。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炸死他?!?/br>這么冷酷的話語,他卻說得輕巧含笑。蘇眠一時難辨真假,竟不敢動,轉眼間,他已閃身出了客廳的門。“你是誰?”蘇眠忽然喊道。以為他肯定不會回答,誰知門被掩上的同時,卻聽到那近乎溫軟的嗓音再次響起:“姐,我是a。你曾經最親愛的弟弟——a?!?/br>蘇眠心頭巨震,一個箭步沖出門口,可樓道里已經空空如也,哪里還有他的身影。倒是有幾個警察,扶著樓梯急匆匆地往上爬。她最關心的是韓沉,立刻折返屋中,打開燈,找到手機打給他,這才發現調成震動的手機上,已經有數個他的未接來電。電話接通。“你還好嗎?”“蘇眠?”兩人同時開口,語氣都有些急。蘇眠馬上說:“我沒事,在家。你馬上離開車子,車上有炸彈!”韓沉卻是一靜,很快答道:“不可能。我用車前,已經檢查過。車剛才送到車行,在做修理,也沒發現炸彈。我快到小區了,呆著別動?!?/br>掛斷后,蘇眠一把將手機丟在沙發上,罵了句臟話。關心則亂,被騙了。但他是爆破高手,還是琢磨不定的心理變態者,她當時無論如何也不能拿韓沉的命冒險。滿屋燈光明亮,這短暫的幾分鐘的交手,卻叫她內心如排山倒海般難以平靜,下意識緩緩低喃他剛才留下的名字……a。就在這時,她一眼瞥見茶幾上,無端端多了個白色信封。剛剛a說,他是來送信的。她的心頭猛地一跳,立刻沖過去,從抽屜里拿出手套戴上,這才拿起來。很精致的白色紙張,描著金邊,甚至還有淡淡的香氣。信封上用黑色墨水手寫了三個字:“致黑盾”。字體十分灑脫漂亮。她小心翼翼拆開信封,里面是一張同樣精致漂亮的白紙。紙上是用一個人的字跡。只寫了兩行字。但是她的眼睛卻瞬間睜大了。倏地抬頭看向日歷,今天是3號。而紙上,赫然寫著:“7日7時7分。我們會來?!?/br>第八十五章生死與共7日7時7分。我們會來。……蘇眠站在燈下,拿著這張潔白如新的信箋,一動不動。韓沉踏入家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他直接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肩,將她轉了過來。他的黑色夾克領子豎著,身上仿佛還沾染著秋夜的冷意,眼睛卻是沉黑無比,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確認無恙后,才一把將她按進懷里。“我沒事?!碧K眠輕聲說,也摟了摟他的腰,心中的余悸仿佛才得到安撫。她將手里的信箋遞到韓沉面前。韓沉接過,看了一眼,又拿起茶幾上的信封,臉色始終淡淡的。——廳里鑒證科的同事很快就過來勘探現場。但是如預料一般,那個自稱a的年輕男人,根本沒留下任何痕跡指紋。小區的監控錄像也沒有拍到他——他大概是繞過了大部分的攝像頭。而必經路上的幾個攝像頭,昨晚就被人毀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