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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司白問:“有印象嗎?”白錦曦搖搖頭。看來她的記憶實在是被毀得太徹底,在曾經生活過的校園走過,卻絲毫想不起跟那個“他”有關的任何畫面。“我想一個人再轉轉?!彼f。徐司白點頭,便雙手插褲兜里,停在宣傳欄旁等她。白錦曦便沿著宣傳欄,繼續往前走。走了一小段,就停步了,抬頭看著墻上的照片。這里貼著每一期學員的畢業照。當然也有她的。不過也許是有了年頭,照片看起來有些發黃,也不太清晰。她只能在其中某排,找到自己的腦袋,戴著警官帽,依稀能辨認出是她。她又沿著照片右側標準的姓名欄,一個個看過去。不知道那個“他”是不是在里頭。這時,她看到了其中一個同學的名字,心念一動。上次車禍復原后,她來警校,碰到的就是這個同學。他留在警校做助教,人很親和,對她的遭遇也很同情。兩人還聊過,互留了電話。她想了想,掏出手機,翻到他的號碼,撥了過去。響了一陣才被接起。“喂?”“喂,是葉子律嗎?”“是我?!比~子律似乎很驚訝,嗓音里有笑意,“白錦曦,是你吧?怎么今天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了?”錦曦笑了笑答:“我今天回學校了,順便打電話給你,看在不在?!?/br>葉子律的聲音有些遺憾:“不巧,我在外地出差呢。你呆幾天?吃飯了嗎?我打電話給食堂讓給你安排飯?!?/br>他的熱情令錦曦心頭一暖,笑答:“不用了不用了,我今天就回去了。我打電話,是想問你一件事?!?/br>“什么事?”錦曦靜了一瞬,問:“你知不知道,我上大學的時候,有沒有男朋友???”葉子律也安靜了幾秒鐘,不答反問:“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錦曦答:“這對我恢復記憶很有幫助?!?/br>“哦,這樣……”葉子律答,“其實大學的時候,我跟你不是很熟。不過我也聽說過,你當時確實跟一個男生談過戀愛?!?/br>第二十章多么溫柔白錦曦抬頭,望著宣傳欄上那張合影。然后慢慢搜尋那個名字。找到了。照片上的男子,還是二十出頭年紀,白皙的臉龐,眉眼英氣,鼻梁挺拔。即使是班級合影這種人頭很小的照片,也能看得出他的相貌十分俊朗。與她夢中的男人,整體感覺的確很吻合。但是,也很陌生。剛才葉子律是這么告訴她的:她的前男友名叫趙梓煦,也是同班同學。大二的時候他倆在一塊了。后來臨近畢業,不知什么原因分手了。據說是因為趙梓煦家庭方面的壓力。“他現在已經回老家甘肅,家里把工作安排好了,去年也結了婚。我這里還有他的電話號碼?!比~子律有些猶豫,“你要嗎?”“你給我吧?!?/br>拿到了號碼,錦曦卻沒有撥。往手機里存時,一個字一個字輸入:趙……梓……煦。心里突然有點難過。連名字都感覺這么陌生。她再次抬頭,望著照片。左右看看,沒有人。只有徐司白站在不遠處,安靜地望著她。她沖他笑笑,忽然踮起腳,伸手一把將那張照片撕了下來,往口袋里一塞,轉身就朝校門外走。徐司白驚訝地看著她走近:“你……”她將他的胳膊一拉:“走?!?/br>坐回車上,徐司白看著那張照片,有點頭疼又有點無奈:“你怎么能直接撕下來?如果想要,就去跟教務處再拿一張?!?/br>白錦曦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答:“哪有那閑工夫。到時候他們問長問短,我還得反復解釋我失憶的事。不想提!”她伸手在照片上點了點:“這個?!?/br>徐司白怔了一下,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我前男友?!?/br>徐司白沒說話。白錦曦笑了笑:“長得很帥吧。人家都結婚生子了。我也算了卻一樁心事?!彼p手枕在腦后,往椅子里一靠,閉上了眼睛。徐司白發動了車。過了一會兒,卻聽到他的聲音傳來:“白錦曦,不要難過?!?/br>“……嗯?!?/br>——到家已經是傍晚。大概是看她情緒不太高,徐司白也沒說吃晚飯,自己開車回所里了。錦曦一個人上樓、進屋。正是暮色籠罩時分,屋子里很暗。她在床頭坐了一陣,也沒開燈,就借著微弱的光線,靜靜又看了會兒,然后把照片丟進了抽屜里,拿起香煙和火柴,走到了陽臺上。樓下,老城區寂靜得像一幅蒼涼的畫,四年來也沒什么改變。她點了根煙,慢慢地抽著,眼淚就這么掉了下來。等你畢業就結婚。我這輩子,非你不娶。今天看到趙梓煦的照片,她竟然毫無感覺??僧斔肫饓糁羞@句話,依然有想哭的沖動。她不止一次想過,如果那個人還愛著她,如果他只是不知道她的近況下落,如果他只是因為什么原因被阻絆了,不能來找她,怎么辦?那她一定歷經千辛萬苦也要找到他。可原來,現實這么沒意思。——她的眼淚很快止住了,只是鮮少地放縱著自己,一口又一口地抽著。正抽得沒精打采,就聽到手機“滴滴”響了一聲。剛才在車上手機響了,她一直沒搭理?,F在拿起一看,卻是韓沉上午就發來的一條短信:“收到?!币驗槲醋x,所以手機一直提示。她放下煙,回復:“好?!?/br>然后也不抽煙了,枕著胳膊,趴在陽臺上,鼻子酸酸地望著遠方。過了大概四五分鐘,有短信進來了。“怎么了?”白錦曦看著短信,有點發愣。最簡單的一句問候,然而是韓沉發過來的,莫名就讓人心頭一跳。她回復:“沒事,今天回了趟警校,有點累。好吃嗎?”他回得很快:“好吃?!?/br>白錦曦忍不住笑了,回:“幸不辱命!”而電話那頭,韓沉坐在辦公室里,看著手機,笑了笑。周末的晚上,辦公室里已沒什么人,大伙兒回家的回家、出去玩的出去玩,很多地方的燈已經關了。唯獨他一人,坐在燈下,無事可做,也無處可去。然后就收到了白錦曦的那條短信。只有一個字,不符合她的一貫風格。也許是在這樣孤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