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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夢到了什么?”白錦曦靜默。夢中的情形再次在她腦海中浮現:森林深處的瀑布,眼中含淚的男人,手起刀落的殺人魔。還有那個瘋狂糾葛的吻,以及鋪天蓋地的悲愴。她笑了笑,答:“具體記不清了。但我感覺跟以前有關?!鞭D頭看著他:“徐司白,你說我的記憶,是不是要慢慢開始恢復了?”徐司白一時沒說話。他望著她,目光平靜而溫和。“沒有記憶的人生是殘缺的?!彼従徴f,“你一定會恢復記憶?!?/br>很少看到他用如此重的語氣,強調什么。白錦曦的心頓時一陣柔軟,鼻子也有點發酸。兩人都沒說話。唯有他的目光,始終注視在她臉上。清亮而專注的目光。白錦曦突然感到一絲不自在。她轉過頭去,笑了笑:“好了,我睡會兒。昨晚才睡了三小時,困死了?!?/br>“嗯?!彼?,“午安。我走了?!?/br>“慢走不送。下次別來了!天太熱!”白錦曦看著他推門下車,清瘦的身形好像一棵高挑的樹。跟來時一樣沉靜而灑脫,背影修長、漸漸走遠。白錦曦閉上眼,戴上眼罩。心中默念:做夢做夢做夢!很快就陷入沉睡。只可惜跟這幾天晚上一樣,睡得好酣暢,連只蚊子都沒夢到。——后半夜。整個城市已經完全沉寂下來。老城區的燈火稀疏,偶爾有夜行的人,步伐匆忙而零碎。絕大多數人已陷入沉眠中,惶然不覺外間的事。韓沉穿著黑色T恤,黑色長褲,坐在思思的小店中。指間照舊是一根香煙。透過重重夜幕,望著巷尾安靜??康哪禽v警車。思思從內間走出來,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烏黑俊雅的眉目,只是那眼神極為涼薄。他長腿交疊坐在一把藤椅里,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夾著細細長長的香煙,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令人難以接近的冷肅氣息。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屬于黑夜的男人。思思走到他身邊,站定,笑著說:“豆豆終于睡著了?!毖哪抗馔?,問道:“那些警察還在通宵值班?真不容易?!?/br>“本來就是他們該做的事?!彼卣f。思思:“韓大哥,你的事辦完了嗎?什么時候回清嵐市?”清嵐市是K省省會,也是省公安局所在。“這個案子完了就回去?!?/br>“哦?!?/br>韓沉長眸微斂,吸了口煙,問:“你什么時候換工作?這附近治安不好,考慮孩子,最好換個房子?!?/br>思思臉上綻開笑容:“我明白的。存夠錢就換?!?/br>韓沉眸光清亮地看她一眼:“錢不夠我有?!?/br>思思卻沉默了一下,搖搖頭:“韓大哥,你已經幫我們很多了,為了我們不相干的母子。謝謝你,你是好人。但是不能再麻煩你了?!?/br>韓沉就沒再說話,輕輕點了點頭,眼眸微闔著抽煙,繼續望著夜色蕭條的遠方。思思看著這樣的他,莫名感到有點難過。大約是一個這樣英俊而正直的年輕男子,形單影只地坐在深夜里,這樣沉默而寂寞,會令任何女人都感到不忍心吧。思思想了想,又笑著說:“有你留在這里幫忙,小菲的案子一定很快能破……”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見韓沉眼睛盯著街尾方向,眸中一片寒意,完全沒聽她說話。思思意外地也望過去。只見不遠處昏黃的路燈下,一個人影飛快拉開警車的門,跑了出去。瞧那身形樣貌,不正是白錦曦!而她身后車上,其他兩名刑警神色十分緊張。其中一人發動了引擎,另一人是周小篆,他跳下車,對著對講機低吼:“道南巷5棟發生強jian案!重復:剛剛接到報案,道南巷5棟發生一起強jian案。所有人馬上向該方向包圍!”思思驚訝地捂住嘴,一轉頭,卻見韓沉霍地站起來,將煙頭往地上一丟,拉開門也沖了出去。第八章英俊混蛋天空中沒有月亮,厚重云層如同化不開的墨,堆積縈繞。子夜的小巷,如同夢境般幽深。白錦曦拼命在奔跑。頭頂路燈的光線恍恍惚惚,她只能聽到呼呼的風聲、自己的腳步聲,以及四處同時響起的、同伴們的腳步聲。這里離案發的道南巷5棟,只有區區數百米的距離。所以盡管還不清楚案發具體時間,但一接到報案,她就如離弦的箭般,跑了出來——如果罪犯還在附近,決不可讓他逃脫!然而這一切,也許是徒勞。她已經跑了足足三條巷子,依然一無所獲。而對講機里,其他同事也沒傳來消息。白錦曦本來就是個路癡,跑來跑去已徹底暈了。她喘著氣,在一個岔路口停下,看到路旁一座四層的廢棄待拆小樓,倒是眼睛一亮。周圍建筑大多低矮,這幢樓算是最高的。她決定爬到樓頂去,俯瞰追蹤。誰知剛往樓下走了兩步,就聽到路口傳來沉促有力的腳步聲。白錦曦一個激靈,睜大眼看著來人方向。一個黑衣黑褲的男人,從路口拐了出來。步伐矯健、身姿修長。容顏俊美而醒目。不正是韓沉?他也看到了她,深邃的眼睛里沒什么表情,一拐彎,就上了那幢四層小樓。白錦曦一怔,也快步跟了上去。樓道狹窄,連階梯都是殘破崎嶇的,彌漫著一種酸臭發霉和灰土混雜的氣味。白錦曦雖然一向膽大包天,但其實是有點怕黑的。這么巧撞上了韓沉,聽著他穩健的腳步聲就在前方,倒是半點不怕了。下意識緊跟著他,很快就到了三樓。誰知一上三樓平臺,白錦曦就傻眼了。韓沉站在離她一兩米遠的位置,看著眼前的景物,也沒吭聲。原來整個四樓,已經被推土機推掉了一半,只剩半邊,禿禿得像個土山包。關鍵他們面前還是一堵筆直的土墻,大約有兩米多高,擋住了對面的視線。周圍沒有借力攀登的地方,單憑一個人是爬不上去的。更何況她還有點恐高。白錦曦轉頭看向韓沉。樓頂光線很暗,他的身形輪廓也是模糊的,這令他整個人看起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