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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著說好看。秀荷的臉紅紅的,掙了掙,掙不開:“好看才怪,三月里阿爹給說了個大戶人家,差點兒就成了,后來嫌我腳大,當場又不要了?!?/br>“不要了才好。頂好全福城的人都不要你,不然我可來不及娶你過門……從牢里放出來的窮光蛋一個!”庚武環過秀荷的腰谷,醞一口氣把她從床上騰空抱起來。今日著一抹淺碧色鑲兔毛邊的花底小褂,衣襟和袖口緄著雙層的花邊兒,動一動便如花枝亂顫。只看得庚武滿心喜愛,舍不得把她放下來,一勁將她把門邊扛出去。秀荷踢騰著腿兒,捶打他:“喂,快放我下來,這是在家吶?!?/br>庚武卻不肯放,見女人的臀兒曲線端得是好看,便親了她一口,兀自開門而出:“嫂嫂們和母親都不在,你怕什么?也讓我們過過二人的小世界?!?/br>那院子里空空,嫂嫂們倒是真的不在。兩個婆子卻在掃地洗衣,見三少爺扛著少奶奶一路笑鬧出來,叫一聲:“少爺少奶奶醒了?!毙Σ[瞇對個眼神,又低下頭來繼續干活。秀荷想起婆子之前的議論,羞得把臉埋在庚武的頸彎里:“壞死了,你不要人活?!?/br>“疼你都來不及,怎舍得不讓你活?!备鋮s哪里計較被人看見,兀自把秀荷往堂屋里抱去。庚夫人著一襲對襟高圓領褂子在桌邊端坐,見狀便好笑著怪罪道:“這都快到中午了,一口飯都還沒吃下,小心把人晃頭暈了?!?/br>竟然沒想到婆婆在等自己,秀荷連忙暗暗掐了庚武一把,叫他把自己放下來。當著長輩沒規沒矩,要命兒了。頭都不敢抬,交搭手腕福一禮,聲音羞怯怯的:“娘一個人在這里坐著吶,這樣陰冷的天,仔細著涼了?!?/br>最懂小兒媳婦臉皮薄,庚夫人自動略過方才一幕,只和顏笑道:“猜你們在外頭也沒吃甚么好的,便叫婆子殺了只雞,親自給你們熬了一缽湯。正好才端鍋,快坐下來趁熱喝一碗?!?/br>“辛苦娘了?!毙愫蛇B忙給庚夫人先舀了一碗,又給庚武盛好,然后才輪到自己。紅木圓桌上擺著一缽小粥幾樣開胃小菜,夫妻二人坐在桌上吃,明明是刻意把柔情收斂,偏那你來我往之間不過幾眼卻把真相出賣。庚武給秀荷夾了一筷子冬筍,清朗眉宇間有笑意匿藏:“你愛吃的?!?/br>昨夜弄纏她,正笑她胸脯似春筍長大呢,慣愛戲弄人。秀荷就也給庚武夾過去一片:“那你吃這個好了?!?/br>庚武低頭一看,卻是塊啃剩下的rou皮,曉得她不愛吃,便好笑勾唇,好脾氣地自己吃下去。庚夫人沒把這個細節漏看,不由欣慰道:“也不曉得隨了家里哪個,打小性情清冷,也就是遇上了你秀荷,才學會的疼人?!庇謫柛渥蛲韼Щ貋砟莻€阿曉怎么辦,家里也沒多余的地兒給她住,不好叫人家一直睡在雜物房里。秀荷便接過話茬兒應道:“上個月聽說老太太要招個年輕點的打掃,因為工錢給的不高,活又多,一直招不到合適的。一會我帶過去問問,看看收是不收?!?/br>曉得這丫頭心里不愿意,到底是為著大局把肚量放寬。庚夫人體恤秀荷,便展眉寬撫道:“暫時這樣也好,但愿那案子早些破了,也好把你所受的委屈補償回來?!币虿幌氪驍_兩口子的獨處,便踅去小倉房里看看。阿曉正在換衣裳,猛然見人跨入,嚇了一大跳,連忙用裙裾包裹起來。庚夫人卻已經看見了,淡笑著把窗門復又掩好:“你不用怕我,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本來你這樣對我的小兒媳,昨兒個我不會容你借宿。但既然來了,有幾句話便不怪我做長輩的替她直言……”那婦人淡妝素抹,卻天生一股道不出的雅貴疏離,阿曉十七年來也不曾與這樣的人物打過交道,連忙誠惶誠恐應了聲“是”。……秀荷收拾了幾套半舊的衣裳扔給阿曉:“把你那袋破包袱扔了吧,一路捂得都發臭了,叫人看了都嫌棄。大夫剛才說了,你這病才發起來,還不是太嚴重,藥記得按時吃,平時用的洗的要單獨分開來,別再使壞心眼兒去禍害別人?!?/br>沿著金織廊橋往對岸走,那橋厝下光影橫斜,將她清窈的背影打照得忽明忽暗。阿曉拎著藥包隨在后面,心里便不知是羨慕還是其他什么滋味,竟不曉得她這樣嬌弱的女人,原來也并非被圈養在宅院里,原來也憑著手藝賺工錢吃飯,一樣小小年紀推過車、賣過酒。好日子都是靠努力賺來的,上天并沒有把誰特別眷顧。阿曉悶著聲兒:“難得你還肯幫我,給我找工。欠你的,等阿楓來了,我還你?!?/br>秀荷可懶得與她套近乎,冷冰冰擋回去:“別,這樣自作多情可不好。若非三郎想要拿你換到證據,我可沒那么好心容留一個仇人。當然了,那個叫阿楓的來不來還是一回事,他要不來啊,你是死是活我可管不著。我給你找的工也不是什么好工,那梅家不是好相與的東家,梅二少爺也不曉得見沒見過你,你但且好自為之就是了?!?/br>嘴上好生刻薄,胯兒一搖一搖并不回頭看人。阿曉默了一默,緊隨了幾步道:“放心,沒皮沒臉的事兒做多了也膩,我不會纏著你們。等找到了活干,他要不來,我自己養活自己?!?/br>……花厝里弄依舊紅花綠草,四季不衰。梅家大門前的石獅鍍了銅身,門匾也換作金漆的大字,看起來好不派頭,風光大盛往年。只那半開縫兒的漆紅大門內卻依舊好生寂寥,人氣似乎怎也旺不起來。揩著裙裾跨門而入,門房老頭兒正在澆花,院子里只聞見淅淅瀝瀝的灑水聲響。認得是秀荷回來,連忙叫一聲:“庚三奶奶早啊?!?/br>其實已經不早了,天太陰,四角的天井把光影圈得狹隘,亮得晚呢。“老張你也早?!毙愫煽磷討?,又問老太太在是不在。“在呢,在呢,這就讓人去叫?!遍T房遣小廝進去通報,秀荷便在四角天井下兜轉著等待。去了半個多月,梅家顯見得把各個邊角都修葺光鮮了,但那晦暗二層樓廊上的死寂卻依然。老去的舊宅,陰氣像是無處不在,灰蒙里把周遭打量,但見那正中央的輪椅不知何時卻不見了,光禿禿的一塊木地板空晾,叫人記起那個枯坐了九年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