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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經過。雨中行走不便,余祎披了一件防水外套,頭上戴一頂寬邊帽,雨水卻還是從四面八方撲向她。杰克并不希望她一起進入,帶著一個女人始終是累贅,可是走了一段之后他就立刻改觀,余祎不聲不響,步伐堅毅,滿身雨水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一旦發現自己落后,她會立刻跑上前,緊緊跟著他們,不需要他們有任何停留,杰克便不再管她,與同伴商量如何分頭找人。余祎道:“下午的時候,他們的前進方向是古城,我大約知道什么范圍內會有信號,他們現在雖然失蹤,但通向古城的方向仍然是重要搜尋點,有很大的可能,他們只是失去了信號?!?/br>杰克點點頭,他們共有六人,原本這種情況下不應該將人手分散,畢竟危險未知,假如是失蹤者在叢林中遭遇到了人為迫害,那對手一定不是普通人,他們需要同心協作。但這片叢林畢竟不是一般的地方,再加上還有狂風暴雨,危險系數加大,救援行動通常有黃金七十二小時之說,只不過這些都需要視情況而定,而此刻的情況并不樂觀。杰克想了想,決定安排兩人一組分頭行動,余祎跟著他們朝古城的方向走,路上三方必須時刻保持聯絡,誰也不能走失。在叢林中尋人猶如大海撈針,余祎此刻什么都顧不上,也沒有任何時間去思考,她滿腦都是魏宗韜,當初也是在這樣一個雨夜,魏宗韜赤手空拳將三個混混打倒在地,余祎被他打橫抱起,從那天開始,命運終于改變,她就此和這樣一個冷峻強勢的男人綁在了一起,綁得這樣緊,她應該再綁緊一點,緊到魏宗韜每走一步,都會帶著她一起走,不會讓她一覺醒來看不見他。余祎咬住牙,攥緊拳頭努力向前,她的動力是魏宗韜,也只有魏宗韜!越走越遠,越走越深,信號也越來越弱,這個夜晚似乎格外漫長,手電筒微弱的光照亮的前方,一望無際,根本就沒有終點。對講機里時不時的傳來說話聲,他們沒有發現任何蹤跡,而余祎這頭也沒有發現任何狀況,就在他們越來越疲憊時,手電筒的光突然照到了一個鼓起的物體,出現在叢林的半道上,顯得格外詭異。余祎和杰克兩人對視了一眼,杰克掏出手槍,率先往前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等到距離拉近,視線逐漸清晰,他終于看清鼓起的物體是一個人。手槍對準他,杰克用腳面貼向他的身體,用力將他翻了一個身,他道:“是一個死人!”余祎一怔,立刻快步跑向前。死者原先貼面躺在地上,背部有血漬,土壤上還能照見未被雨水沖凈的血。杰克見到余祎跑近,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她蹲了下來用手觸摸尸體,驚訝道:“余小姐!”他沒想到余祎的膽子這樣大,見到尸體不但面不改色,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去碰他,他不禁重新打量起余祎,這個東方女人在他看來太過嬌小,弱不禁風,穿衣打扮也邋里邋遢,果然人不可貌相,她能與羅賓先生相熟,畢竟不簡單,正思考間,杰克突然聽到余祎開口:“他已經出現尸僵?!?/br>雨水和高溫會影響尸體變化,余祎打開他的衣服,仔細檢查他的胸口和上肢,手指摁了摁他胸口的淺色斑痕,痕跡消褪,她又翻了翻他的眼瞼,最后道:“死亡時間超過兩個小時,但應該不超過六小時?!?/br>尸體的邊上有一只包,似乎被人打開過,里面的東西都凌亂的散在四周,余祎又看了一眼尸體,終于下結論:“他可能就是那兩個村名之一?!?/br>杰克也已經猜到,蹙起眉頭朝四周看了看。這里必定發生過槍擊事件,而尸體只有一具,另外的人一定逃了,杰克和同伴分頭查找線索,只要這里經歷過激烈的場面,必定會留下痕跡,果然,不一會兒杰克就發現了路邊被踩斷的枝葉,雨勢雖大,樹木茂密的地方卻還是能擋住不少雨水,沒有將痕跡完全沖抹干凈,杰克舉著手電筒,看向地上隱隱約約能夠分辨出來的凌亂腳印,說道:“跟我來!”沿著這條路往前走,方向已經改變,杰克透過對講機通知同伴,提醒他們小心,他已經確認了這片叢林里除了有失蹤者,還有其他人的存在。余祎心頭一陣一陣揪緊,她咬緊牙關,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讓自己胡思亂想,杰克以防萬一,已將手電筒關閉,三人保持沉默,走了許久才發現前方沒有路,只剩下了一處斷崖。斷崖上的巖石有脫落的痕跡,杰克在地上撿到兩枚子彈,斷崖之下,是一片更加陌生的天地,這里似乎離古城越來越遠。如果沒有意外,杰克已經判定失蹤者跳崖逃離,這里的斷崖并不太高,但是十分陡峭,杰克見余祎一聲不吭,安慰道:“他們能夠從槍口下逃脫,還能夠跑這么遠,一定不會有事?!?/br>“嗯?!庇嗟t只堅定的說了一個字,靜默片刻,她道,“直接從這里下去?!?/br>這里下去太危險,但假如繞路下崖,一走就是好半天,路上更可能遇到其他的危險,她不想耽誤一分一秒。杰克見她神色堅定,二話不說就從包里拿出裝備,給余祎講了講簡單要領,不一會兒就準備就緒。下崖并非兒戲,他們的攀巖設施簡陋,再加上余祎從未有過這類經驗,因此每一步都需小心謹慎。雨勢已經漸漸變小,余祎跟著杰克的腳步往下爬,明明距離很短,可望下去卻猶如深淵,周圍一片漆黑,只有杰克嘴里叼著的小手電能夠勉強照明,一切看起來更加驚悚恐怖。杰克的同伴在崖頂上方緊緊攥住繩索,余祎聽著兩人指揮,在踩下幾段路之后,她攥緊繩索,慢慢往下滑,身體仿佛失重,只要一個不慎,她必定會粉身碎骨。余祎突然想到在儒安塘的古宅天臺,魏宗韜在雨夜里將屋頂砸裂,那種震感太強烈,驚險不比現在小,那時她竟然從未擔心過自己的安危,原來在那時,只要魏宗韜在她的身旁,她就已經不會害怕,魏宗韜天地不怕地不怕,他能做到的,她也一定要做到,否則她如何跟他到老?余祎手中的繩索忽緊忽松,腳下時而踩著石塊,時而踏空,她的心頭漸漸鎮定,離崖頂越來越遠,離崖下越來越近,杰克一聲令下:“可以了,跳下來!”余祎舒了口氣,繩索的長短也已到盡頭,她終于松開手,朝下方一躍。就在這時,突然有一束光照向了崖壁,在余祎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倏地一聲槍響,崖壁上“砰”一聲,石塊瞬間碎裂,崖頂上的同伴還沒有下來,杰克大喊:“跑!”余祎胳膊一緊,轉眼就被杰克拽著往前方跑去,身后有兩名男子,舉著步槍一路追趕,子彈呼嘯而過,余祎的眼睛越睜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