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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母親,我不能看著我兒子再頹廢下去。你和他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你比他更理智,也更明白這一點,所以長痛不如短痛?!?/br>簡桑榆臉色發白的垂下眼,心臟并沒有那么痛,似乎這個認知早就讓她麻木不堪了。兩人又都沉靜下來,很久都沒人說話,顧穎芝看著簡桑榆這樣心生不忍:“你哥哥,你不想他接受更好的治療嗎?”簡桑榆驀地抬頭看著顧穎芝。顧穎芝微微笑道:“就算離婚了邵欽也不會松手,我知道你恨他,或者還有別的想法。但是在你有證據之前,是不是該先為你哥哥考慮,他馬上就快三十了,前途事業什么都沒有。要是我沒記錯,他在和程家小二處朋友,可是你覺得……程家那樣的家世會接受你哥哥嗎?”簡桑榆胸口一窒,一口氣堵在胸口提不上來。她當然想過這個問題,她比誰都希望哥哥好起來,可是她已經很努力了,身體不好還堅持不斷接私活,就算現在工作沒了,依舊想盡辦法賺錢。可是她一個人,什么時候才能賺夠巨額的醫療費?就算治療費夠了,那以后呢?簡東煜沒有工作經歷,這個年紀難道還要從職場新人做起?有公司會用他嗎?這些問題無時無刻不折磨著簡桑榆,每晚她都睡不好覺。現在又被顧穎芝重提,簡桑榆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以幫你?!?/br>顧穎芝唇角微微裔動,將手包打開,“我不是在羞辱你,也不是在用錢打發你。我只想說,你的父母已經沒了,他們是因為這場悲劇而去世,但是如果你選擇讓悲劇繼續下去,你可以不要我的錢,不接受我的安排?!?/br>顧穎芝這種人最善于談判,很容易就捏準了簡桑榆的七寸,字字都戳中她的軟肋:“但是如果你夠理智……足夠愛你的哥哥,你就多該為他想一想。你是要他繼續跟著你受苦,還是要他幸福,這其實都在你一念之間?!?/br>簡桑榆垂眼盯著桌上的銀行卡,交疊在膝蓋上的手掌用力交纏著。這種戲碼,她在電影里看過很多次,每次看到女主角諂媚嬌笑欣然拾起那支票,她都會心生不屑。人的尊嚴怎么可以用錢來收買。可是此時此刻,她那只手好像有千斤重,臉上更是火辣辣的好像被人甩了無數的耳光,這種感覺叫做羞恥。但是她做不到像里的草根女主那樣清高孤傲的將卡扔到惡婆婆臉上,因為這錢,決定的是她哥哥的一生。那個為了救她而毀了半輩子的親人,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她怎么可以就因為自己的尊嚴而輕易決定,再害了他的后半生?顧穎芝坐的筆直挺拔,眼神高傲,這是她仇人的母親,她卻不能挺起脊背用同意冷傲高貴的目光蔑視回去。簡桑榆心底生出悲涼,這就是權勢和金錢帶來的悲哀,她還要讓她的哥哥和她一起忍受這種日子繼續受人欺辱?顧穎芝纖長的手指按著那張卡,再往前推了推:“我已經聯系了最好的醫院,你們可以馬上出國。我可以保證邵欽的簽證不能輕易出國,你可以完全放心,他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br>簡桑榆手心攥的生出一陣陣鉆心的痛,默默的垂下眼,沉沉看著那張銀行卡——***邵欽接到簡桑榆的電話時以為還是麥芽打來的,幾乎是毫不遲疑的就接了起來:“兒子?”彼端靜默幾秒,傳來簡桑榆毫無起伏的平靜聲調:“是我?!?/br>邵欽的心臟陡然一跳,有些不可置信,隨即便是不可遏制的狂喜:“……你找我?”簡桑榆聽著邵欽小心翼翼的語調,用力擰了下腿側的肌膚,這才冷冰冰的說:“我們見一面吧,有空嗎?”邵欽迫不及待的點頭,唇角輕輕揚起:“有,什么時候都可以,我……很想你?!?/br>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很想再碼一更,但是看時間好像有點晚了,你們先看吧...我盡力☆、59簡桑榆在去見邵欽之前,接到了何夕城的電話,這讓她很意外。何夕城約她見面就更意外了,但是何夕城在電話里古古怪怪的說,有很重要的事兒必須當面告訴簡桑榆。簡桑榆皺眉答應,提前先去赴了何夕城的約。何夕城見到她時有些不安,良心的強烈譴責讓他不能再隱瞞下去,隱瞞邵欽顧穎芝去找簡桑榆的事兒已經讓他覺得又一次對不起兄弟,再不對簡桑榆坦白,他覺得自己真的就太不是東西了。簡桑榆在他對面坐下,問侍應要了杯水:“什么事兒?”何夕城摸了摸鼻子,心虛不已:“你,要去見邵欽?”簡桑榆一怔,擰眉看他:“你怎么知道?”何夕城靜默片刻,嚴肅的看著簡桑榆:“你真的要和他離婚?這件事不是他的錯,是我——”簡桑榆眉峰擰的更深,眼底凈是疑惑。何夕城一咬牙,說出實情,最后頂著簡桑榆那嗜血的表情艱澀的咽了口口水:“我當時想,反正你也挺喜歡邵欽,被他睡了不比被邵致那畜生玷污強……我是真沒想到后邊的事兒,我那會在國外,完全不知道消息?!?/br>簡桑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后看他的表情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陰郁森寒。何夕城第一次發現這女人嚴肅的時候挺可怕,幽深的眼底像是有無數黑沼要將你掩埋一般,他下意識的移開眼,狡辯道:“你難道敢說你不愛他?”簡桑榆還是不說話,只胸膛劇烈起伏著,何夕城看得出來她很生氣,刻意壓抑著怒氣,他向來也不覺得自己是好人,但是也不覺得自己是壞到十惡不赦之人。唯獨對簡桑榆這件事,他本來存的不是壞心,卻辦了件最糟糕的事兒。害了自己的好哥們,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孩。想到簡家的遭遇,他覺得簡桑榆生氣發怒都是應該的,所以他誠摯專注的看著簡桑榆。“你要是恨,就沖我來吧?!焙蜗Τ呛鋈痪吞谷涣?,這事也在他心里壓了這么多年,直到此刻對著簡桑榆親口說出來,才有了一絲安慰。簡桑榆倏地站起身,端起面前的水杯“嘩”地灑了他一臉。純凈水帶著劇烈的沖擊力撞進了眼底,那帶著仇恨的力道讓何夕城下意識的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簡桑榆的眼眶比他還要紅。何夕城一點也不懷疑此刻要是有把刀,簡桑榆真的會撲上來捅得他遍體鱗傷。她顫抖著撐住桌沿,聲音低?。骸澳愕诙鞛槭裁床徽f?只要你說一句,一切都會不一樣?!?/br>臉上的水滴進領口,在胸膛的地方沁涼沁涼的,何夕城垂下眼,底氣不足:“我那晚喝多了,第二天睡醒的時候事情已經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