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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最后的希望:“那消息未必是真,更何況你如今懷著身子,又能到哪里去?我知你去意已決,只是不死心地想問一句,留下,好不好?”“我會待你的孩子視如己出,撫育他成人。他若喜歡官場,自可繼承我的爵位,他若喜歡自由自在,那我便辭去官職,與你們一道逍遙天地,再不問世事?!?/br>“留下吧?!?/br>“我也不會勉強你半分,從今以后,未得你允許,我絕不會踏入你房中半步,只要你.....留下.......”從來都是風輕云淡的他,今日一番話,說得極快,似怕再不說出口,就沒有機會了,“從前父親總說我性子太軟,不知進取,其實在我受了那一箭后,我便不再是我了,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什么的感覺,那人,就是你?!?/br>“我也不知何時對你有了這樣的心思,在齊國時我就知你心中只有那人,我不想插手你們,只愿你開心就好。但是,現在連他活著與否都是個未知,你便抱了一絲的希望,也許,你愿意留下。不論是暫避禍亂,還是其他理由,也許,你會留下.......”話音剛落,趙瑤的眼淚就控制不住,唰唰地流下。到了此時此刻,她還能說些什么?甚至,她開始埋怨起自己來,為什么要逼著管家去請他前來,她明明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的。贏歧的嘴邊擠出了一抹道不明,說不盡的笑容,這股莫名的意味,以致他如玉的臉龐也有了一絲的扭曲。“我明白了.....”他嘆息了聲。他手一松,那微微仰著頭的動作,像極了從前宮中見過受刑的奴隸,欲掙扎又隱忍,最后他任命一般地閉了眼,將所有的痛楚全都掩藏于心。那神情,似一把鋒利的刀,扎在了趙瑤的心口。剛想開口的那句‘對不起’,早已淹沒在她泛起的哭腔中了。作者有話要說:啊嗚公子,苦哈哈的公子要不我在番外彌補下?嗯。。讓公子和女主的女兒?嘻嘻。。l3l4☆、第三十七章贏歧僵直著背,渾身似一尊化了的雕像,一動不動,良久,才從嘶啞的嗓子擠出了一句,是對著跪在遠處的醫官說的,“你去回了大王,就說夫人不幸得了重癥.......”那醫官也是個靈活之人,也知接下去該稟告什么,行禮,便退下了。趙瑤也明白醫官出去之后會說些什么,定是說她病來勢兇猛,隔著幾日,就會傳出暴斃的消息了吧,公子歧這是為她鋪好了后路啊。半響,外邊的人就漸漸退去了。“大王性子多疑,如今對你起了疑心,他必定是做好了部署,這幾日.......你還是不要出去的好,暫時留下來吧?!?/br>“嗯?!壁w瑤應了聲,帶著nongnong的鼻音。“來人,取一盤棋過來?!彼D身吩咐。眨眼的功夫,兩個女奴合力抬來了棋盤,看看密密麻麻的棋格,趙瑤一頓,想著公子歧是知道她不會這些的,如今怎么來了這一出?她低低地說道:“我不會這些的......”“沒關系,我教你?!壁A歧隨手取出了一顆白棋,苦笑,“我只想和你多呆片刻,不然我不知道還有什么理由留下來.......”接著,他開始粗粗地講起了下棋的規則。趙瑤半靠在一旁聽著,心緒飄得很遠,一邊是馬上可以見到姬忽的欣喜,另一邊是訣別公子的無奈,兩股力量形容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她身陷其中,仿若一片小舟,飄飄蕩蕩,不知前方去何。甚至,關于下棋的規則,也不知聽進去了多少。贏歧落了一子,那是個明顯的讓步,以致原本實力懸殊的兩人,這盤棋,卻意外地下了很久。時間一點點地推移。一子接著一子地落下,除此,再無他聲。他微微地抬頭,望著沉浸在日光中緊鎖眉頭思索的趙瑤,那一刻他忽然覺著,這樣的感覺很是美好。他曾癡心妄想過,有朝一日,他會融了她的心,然后日日相伴,不離不棄。他平淡無瀾的生活,因她而活色生香,他想與她一道執手,走過漫漫人生,可惜,終是癡妄了。嘭,贏歧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也是時候放手了,原本,他是打算問上一問,問問她心中是否有過一個他,但是現在他覺得都沒有必要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盡管他百般退讓,這棋局也終有結束的那一刻。“歧......”見他面色閃過一絲寂寥,趙瑤囈語著。“我沒事的?!闭f罷,他喚來了管家,低聲吩咐了幾句,轉身笑著說,“我已命人準備好了馬車,你隨時都可以離去,對外,我會說我的夫人病重,需得靜養。就算大王有所懷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來,你也可安心離去?!?/br>趙瑤動容:“歧......”她緩緩地起身,退后幾步,不顧懷著身子,行了個大禮,恭恭敬敬地朝著他拜下,“趙瑤不知如何歧的恩德,唯有此生此世銘記于心!”“起來吧?!彼摲隽艘话?,實實在在接受了這禮,他知道,他若不接,她走得必不安心。“但凡他日能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必不推辭!”“我記下了,快起來吧?!?/br>“我占了你妻子的名分,實在心中有愧,歧大可對外宣稱我已暴斃,他日你若尋得心愛女子,也不必委屈了人家?!?/br>贏歧低頭,看不清他的神情:“是嗎?你一定要這樣殘忍嗎?讓我留個念想也不肯嗎?”“歧誤會了?!壁w瑤停下了腳步,搖頭,喃喃著,幾分唏噓幾分惆悵,“我知道歧這樣的身份,只要你妻子的名位還在一日,那么你往后要迎娶的女子,必然只能為妾了。人生漫長,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是怎樣.......”“我心如磐石,不可轉也?!壁A歧難得固執。趙瑤渾身一愣,垂下了眼簾,對著他的背影又行了一禮。這時他開口了:“若是可以,有朝一日,我想看看這個孩子,畢竟我們也算父子一場?!?/br>“好?!彼难劭粢呀浖t了。“去吧?!彼麛[手,肩膀也跟著劇烈地顫抖著,他半開玩笑地說,“快去吧,不然,我怕我會改了主意?!?/br>“好?!毖劭舻臏I唰唰地流下了。就在趙瑤鼓起了勇氣邁開步子,身后忽然傳來了嘶啞的呼喚,那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阿瑤......”她走一步,他就多喚一聲:“阿瑤......”那酸楚又痛心的聲音,像似從他心間掏出的,贏歧淚眼婆娑地盯著凌亂不堪的棋盤,從前有位師傅教他下棋,第一課教的便是取舍。有舍必有得。這是師傅言傳身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