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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限一到還沒服藥,就會從手指、腳趾開始一寸寸潰爛,在兩天內爛得體無完膚,連面容也沒辦法辨識。項沛棠眼中現出驚懼的神色,仍故作鎮定地談笑?!皠倓倢O沁說的沒錯,我真的離“天水宮”太遠,應該不太適合天水寒?!?/br>“怎么會?為了活命,每個人不管離得再遠,都必須回來跪在我的腳邊向我乞藥?!睂m主哈哈大笑,從盒中取出一個白色藥瓶和一把匕首?!捌鋵嵦焖皇遣荒芙?,宮里的人也都知道怎么解,但她們解不了。因為我在種天水寒時會加入我的血,種法和解法一樣,誰種的毒,就得拿誰的血來解?!?/br>“只是,有誰敢跟宮主您要血呢?”項沛棠苦笑,縛于背后的手悄然握緊,沒讓真實情緒顯露出來——他敢!等著,他一定會取得她的血,解開孫沁身上的毒。“除了血,也要有解藥?!睂m主拿出一個青色藥瓶晃了下,又放回去,笑得好開心?!拌€匙在我身上,就算偷走寶箱也沒用。天水寒,魂魄散,但只要不背叛我,就永遠不會嘗到魂魄散的滋味。項御史,你懂嗎?”項沛棠現出掙扎的神色,良久,才頹喪地點頭?!啊??!?/br>見宮主拿起匕首,孫沁心一急,趕緊用尋思多時的正當理由再次開口阻止——“師父,他太狡猾,讓他和“天水宮”有太多關聯真的很危險,徒兒覺得還是拿他換錢以絕后患比較好?!彼M力保持聲音乎穩,不讓緊張流露。他雖然心機深沉,但他真的是忠良傲骨啊!要他一輩子受“天水宮”的控制,做出違背心意之事,這對他而言會是多么地痛苦?師父好不容易接納她,她接連的阻止一定會造成師父的猜疑和怒意,但即使如此她也顧不得了,只要能不讓他身受天水寒的迫害,就算之后師父怎么罰她都無所謂。“沒錯,我也覺得這樣太危險?!睂m主微笑著點頭,在孫沁以為真的說動她時,那把匕首卻轉向遞給了她?!八赃@個危險由你來擔,用你的血來種他的天水寒?!?/br>孫沁一震,看著那柄匕首,全身無法動彈。由她來種?這比殺了他更加殘忍的責罰,卻要由她動手?“怎么?心軟,下不了手?”宮主逼她,欣賞著她慘白的麗容。這一幕多美?“天水宮”的人不該體會感情的,誰叫沁兒犯了她的大忌!在毀掉她之前,她要先毀掉她的心。不……她不是心軟……孫沁想說話,想像之前那樣自信地宣示回去,她的喉頭卻梗住了,發不了聲。她痛苦的神色用力撕扯著項沛棠的心,眸色因怒意而變得深沉。“宮主,她的地位沒你高,我不想用她的血?!?/br>這老女人如此惡毒,她看出孫沁動了感情,竟想出用這樣的狠計治她!她連什么叫愛都還不懂,就要她體會心痛,她怎么承受得住?“項御史,看來你也滿疼我們沁兒的嘛!”這更好,一刀劃下同時將兩顆心傷透,他們就會明白世上沒有感情這東西的存在?!扒邇?你接不接?”她語氣陡然一轉,厲聲大喝。孫沁劇烈地震了下,下意識接過,望著手中的匕首,再看向他,手,無法遏止地顫起抖來。“松綁?!币宦暳钕?,兩旁的人立刻解開項沛棠手中的繩索,把他的手緊緊地按壓在桌面上,掌心朝上。“沁兒,你再不下手,師父就當你真的背叛“天水宮”?!卑咨幤繑[到孫沁的面前。孫沁顫著手拿起,來到項沛棠面前。他用溫柔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在無聲地告訴她他沒事,她可以盡管下手。她緊咬牙根,咬得下顎發酸也不自覺,匕首先在自己掌心劃下一刀,她卻感覺不到痛,因為胸口的疼痛凌越了一切感覺,痛得她無法呼吸。為什么他還笑得出來?她就要毀了他??!孫沁痛苦地閉起眼。她從來都不覺得“天水宮”做錯了什么,但這一刻,她終于清楚感受到她們的所作所為全是別人口中天理難容的惡行。染臟了手的人是她,如今,這樣的惡果卻報應到他身上。“沁兒——”警告的低語再次傳來。孫沁握緊匕首,睜開眼,美眸里一片空洞。她無法看他,只能緊盯著他的掌,咬牙在上頭劃下傷口。她的神智像被抽離了,看著自己拿著瓶子,在他的傷口傾下藥粉,然后將自己的掌心貼了上去,讓兩人的血液融化了粉末,在彼此體內交流。項沛棠原本平攤的手掌屈起,和她十指相扣。他溫暖的掌指包覆住她冰冷的手,孫沁的心頭狠狠一震,這一瞬間,她明白了什么叫難過。她想起小黑狗死掉的那個晚上,緊緊握住她、伴她入眠的手,那么溫柔、那么堅定。如今,他依然握住她,她卻對他做下殘忍的舉止。這手,她再也握不到了吧?在她種下天水寒后,她將永遠都無法再次感受……第九章在項沛棠身上種完天水寒后,孫沁就被下令關起。她并沒有掙扎,讓師姐妹毫不費力地將她押到牢房。她已料到師父會這樣對她,她下手太遲疑了,難怪師父會收回對她的信任,沒用其他的方式懲罰她,已算是仁慈。牢房沒派人看守,只用大鎖鎖上。因為在“天水宮”里,沒有人會為了他人而害自己遭受危險,根本不需要擔心會有人來救她。就連當初她犧牲自己讓同伴逃離,也只是為了顧全大局,完全無關情義。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師父是如此貪婪。師父不僅要財,還要勢,為此她連無辜的外人都不放過。孫沁坐在墻角,自嘲一笑。死在她們手上的人,哪個不無辜?她若早點懂,就不會把他帶回這里,就不會害他也被種下天水寒……望著掌心血漬凝結的傷口,想起握住她的大掌,她仰首閉眼,覺得心又痛得像是要將她的五臟六腑絞碎。“孫沁?!睖卮嫉妮p喚從外傳來。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在作夢。但當她睜開眼,看到那雙熟悉的笑眸在鐵欄外看著她,她驚訝地睜大了眼。“你……”她急忙起身,奔至欄邊,滿腔的激動讓她無法言語。他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還愿意來見她?她在他體內種下了天水寒呀……強烈的情緒撞得她胸口好痛,她卻說不出話。“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