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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牛呆立半晌,終是淚流滿面,拜倒在地:“公子,恕朱允燁先前不敬,隱瞞身份,公子是神仙般的人物,洞悉世情,求公子助允燁回到昌都,與銀涼共存亡!”屋外的殷藍衣與燕無痕聽得此言,暗自動容,昌都,是銀涼的都城;朱允燁,是銀涼的太子!原想這祝大牛定是化名,不曾料到其身份竟是如此尊貴!慕容襄上前一步,扶起朱允燁,轉頭叫道:“喂,你們兩個,躲在門外做什么?還不趕緊進來!”屋外的兩人對視一眼,無可奈何的走了進去。“太子殿下,你不在昌都皇宮好好享福,卻跑到邊境上去做什么?須知正值兩國交戰,那可是戰火硝煙,刀劍無眼??!”殷藍衣一進屋,便冷笑道。朱允燁見他說話甚是無禮,不由得挺直身子:“大膽!你……”突又想到自己現在正是寄人籬下,高亢的語調不知不覺地低了下去,氣焰頓消:“我原本是隨大將軍黃覺去邊境上的衛城巡視,不想遇到蒙傲軍隊里應外合,在半路上實施偷襲,我們毫無防備,死傷慘重,黃將軍率軍突圍,我們被敵軍沖散了……”“公子,求你!”他也不是傻子,逗留幾日,早已看出這宮主其實奉慕容襄為主子,于是轉向她,一臉哀求。什么,祝大牛竟是銀涼國的太子!慕容襄吃了一驚,見他神色美凄楚,想到一國太子,竟是淪落到裝扮為普通士兵,粗裳布衣,隱姓埋名,遭人冷眼搶白也不敢造次,如此景象,實在是心下不忍,沉吟片刻,當下應允道:“好,我答應你!我陪你回銀涼去!”“月神!”“慕容公子!”身旁兩人同時出聲反對。“月神,不可!”殷藍衣急急說道:“現在銀涼已成戰場,兩國交戰,絕不是兒戲!”燕無痕也隨聲附和,話聲尖銳:“真正的戰場,并不若你想象中的那么簡單,你莫要以為琴技高超,就可以如此膽大亡為!你不過一個贏弱……贏弱少年,去湊什么熱鬧?那蒙傲軍隊彪悍強盛,就算能偷襲進入,到時又能如何全身而退?”慕容襄瞥他一眼,很是不以為然,只朝著殷藍衣嫣然一笑:“有藍衣保護我,你就不必理會了!”數次大難不死,對于自己的神奇際遇,心里倒有些飄飄然了,再說她剛剛得了寶貝,那個掌心雷手槍,正盼望著拿出來亮亮相呢。她相信自己的運氣,千軍萬馬,刀山火海,總是不怕的!“藍衣!還不快勸住她!”燕無痕有些咬牙切齒,為什么她總是那樣針對他,卻對藍衣和顏悅色?他卻不曾想到,慕容襄的性子就是吃軟不吃硬,自己與她如此這般,自然是吃虧的。殷藍衣正為慕容襄的笑容心動不已,只茫然點頭,哪里還顧得上他,只覺得此時此刻,便是萬丈深淵,只要她一發話,自己也會義無反顧縱身跑下去!燕無痕見狀氣極,只說了句:“反正我是不去的!”冷哼一聲,拂抽離去。慕容襄推了推朱允燁:“還不快謝謝宮主?”朱允燁大喜,拱手作禮道:“公子與宮主大恩,沒齒難忘!”殷藍衣看慕容襄一眼,嘆道:“無痕等下多半會罵我不辨道理,主見全失,一味遷就于你……”其實無痕剛才那樣,也是擔心她的安危,但這個話,出于私心,卻是忍住不說的。“對不起,藍衣,我是真的想去看看,我還沒見過戰爭……”慕容襄自知理虧,垂下頭來。是,她是比較莽撞了一些,但是想到銀涼境后,就是大漢,這心思,便是怎么也安穩不下來。戰爭爆發,生靈涂炭,爭霸的是君主,不論得天下,還是失天下,死傷的始終是普通士兵,受苦的始終是黎民百姓!她既然已聞到硝煙的氣息,聽到蒙傲的馬蹄聲聲,哪有不去一探究竟的道理?那蒙傲到底實力有多強,她必須去見識見識!因為,她不是別人,她是明月公子,是將來輔助天子一統四方之人!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卻原來,很多的麻煩,很多的束縛,都是自己給自己找的!“好了,既然決定要送太子歸國,總要作一番準備才是,最遲后天啟程吧?,F在,先跟我去挑些身手好些的門徒!”殷藍衣見她一臉愁意,低頭詢問道:“無痕內傷剛愈,不宜動武,我留他在宮中,正好幫我打點宮中事務,順便照顧你的朋友們,你看如何?”她抬頭笑笑:“好,藍衣,謝謝你!”“還跟我客氣什么?如果沒保護好你,我怕神仙哥哥哪日回來找我麻煩,他那身本事,我卻是敵不過的!”殷藍衣溫文說道,再看看望著古琴發呆的朱允燁:“太子,你下來好好想想,將銀涼現在的情況給我們詳細說一說,自己也好生準備。畢竟一入銀涼,便是刀口上舔血,我可只能顧上慕容公子,其余一概不管的!”“這是當然?!?/br>見兩人正欲收琴離去,朱允燁趕緊問道:“公子,慢走,允燁心有疑問,請公子解惑!”慕容襄轉頭回來:“請講!”“公子方才所彈奏之曲,允燁身心癲狂,聞所未聞,但不知曲名是?”朱允燁不解的問道。“思鄉……”慕容襄低語著,抬首望天,心之神往。第三十七章夜探衛城暮色蒼茫,一隊短衣勁裝的人馬出了山谷,急急趕路,轉眼已到銀涼與大漢的交界處。眼見界河寬約數丈,深不見底,慕容襄有些猶豫,前世自己是游得不錯,但現在這個身子卻從來沒下過水,聽說這界河便是兩國唯一的通道,此時,怎么辦,卻是要不要試一試呢?殷藍衣見她挽起衣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不覺好笑:“月神,你不必下水,我自有辦法送你過去!”說著,側頭命令道:“你們先涉水去,在對面山坳之中等我!”朱允燁一身灰衣,與眾多別離宮眾一起,找到河岸的礁石密集處,遮掩著身形,趁著夜幕悄悄下了水,往對岸潛去,好在此是夏未,氣溫正好,也不覺寒冷難過。殷藍衣則是拉了慕容襄,往上游疾步行去。約莫走了一柱香時間,兩人停住腳步。慕容襄走近河邊,發現此處水流很是湍急,漩渦交錯,但水面比起方才所見,卻是要窄了三成不止,不由得驚喜叫道:“藍衣,這里的河面看起來很窄啊,我們要從這里過河嗎?”殷藍衣有些得意,過來攬住她的腰,道了聲:“把我抱緊了!”頓時飛身躍起,腳尖如蜻蜓點水,左一下,右一下,在水面疾馳而過。慕容襄未曾預料此種情形,便已身在半空,只嚇得輕叫一聲,瞅見他自信的笑容,也就不再掙扎,依言將他衣襟抓住不放,一陣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