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準，事情完了你最好還是去住院檢查一下?！崩诇Y頭也不抬地說。

“快了?！瘪“渍f。

“我還會回來的?！崩诇Y抬頭看她一眼，說。

“無所謂，反正結束了我也不認識你了?！瘪“渍f，低頭沒看他。

“不要在我面前打情罵俏！”阿May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說：“你們這對神經??！”

尚博準備完畢，推門進來，叫張捷一起走。覃小白送張捷出去，雷淵留在辦公室，坐進尚博剛剛的座位跟阿May一起找線索，警方那邊也沒有找到他的蹤跡，從毫無進展的進展來看，梁嶺生很可能還在上城。

覃小白耽誤了好一陣才回來，她關上門，站在那里停了停。

“雷淵，你來，我跟你說件事?！彼f。

雷淵用一種很可疑的眼神看著她，沒動，阿May推推他，說：“去呀?！?/br>
雷淵走到覃小白面前，覃小白彎起嘴角，笑吟吟地看著他，她伸手過去摟住他的腰，腦袋側轉貼到他的胸前，極盡溫柔地抱著他，仿佛把他當成了一個大抱枕。

“怎么辦，我現在心情很不好……”覃小白用糯糯的聲調，撒嬌一樣說著。

雷淵十分確定，不對勁，這個人很不對勁。正要捉住她的手推開她的人，覃小白迅速從他背后抽手出來，連帶著他后腰別著的一把自制槍械，從梁嶺生那里繳來的。她兩手端住，穩穩地對準雷淵的胸口。

“會開嗎？”雷淵笑得有點邪性，被她激不好的一面。

“別動！”覃小白冷冷地說著。

“你們鬧什么！”阿May在辦公桌后面大喊著。

“阿May姐，你別管！”覃小白舉著槍，晃了晃槍口，命令雷淵：“轉過去！背對著我！”

雷淵偏頭想了想，慢慢轉身，順便給了阿May一個無奈又頑皮，壞壞的笑容。覃小白一腳踹到他膝窩，抬手用槍柄敲他后頸，雷淵順著她用勁的力道一腿跪倒跟著趴倒在地板，避免被她傷到。

覃小白知道沒有打實，不解氣，抬腳踩向他后背。

被火燎出大片傷痕的后背，一腳下去襯衫黏連在皮膚，雷淵悶哼一聲，疼得有點狠。覃小白再接再厲，對著他肋側又踢了幾腳。

“小白！他還有傷！你別打死他了！”阿May姐在那邊尖叫，跑過來想拉住她。

“別過來！”覃小白揮動著那只槍，一邊喘粗氣，一邊恨恨地跟被她打倒在地的雷淵說：“我剛剛去了一趟樓下，那里有個博安的前臺，前臺有個很漂亮的jiejie，我問她徐皓軒今天來上班沒有？她查了一下出入記錄，說他剛剛出去?！?/br>
雷淵勉強抬起頭，側眼看她，笑著問：“怎么猜到的？我還專門擋了你一下?！?/br>
“你當我瞎嗎！進去的是運動鞋，出來的是皮靴！阿輝躲我是因為他騙了我！你呢！我告訴你，我討厭很多事情，我什么都不喜歡！不過我恨你！”

覃小白又踢一腳，雷淵抓住她腳踝把她帶倒，給她泄憤可以，真被打死了不上算。他扯著她腿把她撈過來，團團抱住。覃小白摔得有點懵，拿槍戳他，他裹著她，握著她的手，臉湊到她頸側咬著她的耳垂，說：“好啦，好啦?！?/br>
“我恨你！”覃小白說，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恨就是愛?！崩诇Y說，聲息直接沖到她的耳朵里，癢癢。

覃小白盯著手里的槍口，一瞬間真的想開槍試試，她所有最不堪的部分都被他知道了，用欺騙威脅利誘各種手段，想滅口，想給他死。

☆、第46章

“高跟鞋踢人真疼?！崩诇Y說。

“小瘋子?！崩诇Y又說。

覃小白冷哼了一聲，在他懷里，兩個人纏成一團滾在地下。

阿May看他們暫時休戰，走過來，把覃小白從雷淵懷里扒拉出來攙著她站起來，一邊很頭大地說：“干什么呀！你們兩個神經??！小白多好的小姑娘，肯定都是被你帶壞了，雷子你給我悠著點！”

“阿妹姐，我是被打的那個?！崩诇Y叫屈。

“誰讓你叫小軒裝死嚇唬人家，現在又讓人家裝死，你多喜歡讓人裝死！”阿May毫不留情地訓斥他。

“我的錯，我的錯……”雷淵舉手投降，跟著伸手向覃小白：“那東西還是給我，自制的容易走火，你別拿著了。放心吧，不用槍指著，你只要想打，任打?！?/br>
覃小白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東西，硌手，甩手扔給他，一聲不吭地掉頭走去辦公桌那邊。

雷淵從地下站起來，后背和腰側疼得厲害，打了個絆。阿May扶著他站好，找了件尚博的襯衣給他，讓他去醫務室處理一下。覃小白冷眼看著。阿May把雷淵哄著訓著推出門之后，走回自己座位，跟她一起坐下來看向電腦屏幕。

兩個人安靜地呆了一陣，阿May忍不住說：“別生氣啦?！?/br>
覃小白想了想，說：“沒有生氣?！?/br>
“噗……”阿May笑了一聲，說：“你不生氣都能把他打個半死，你要是真生氣我看他死定了，沒見過他這種慘樣，看來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br>
“是嗎？怎么看出來的？”

“一周前你們第一次遇到，他發了你的照片和學生證給我，讓我查你的底。他說，遇見一個很有意思的大小姐。他說話的時候笑得特別討人厭。后來我看到你了，我就知道他栽了。雷子是很直接的人，直達目的，手段不拘。他喜歡富有挑戰的事物，有一種詭異的道德中立，情感不足，對認可的人還是很好的?！?/br>
“你們為什么會收留這樣一個人？你和尚總，你們看起來都很正常?！瘪“渍f。

“他跟老尚一個大院長大的，老尚大他幾年，小時候還領著他玩。后來他出去留學，讀到一半跑去加入雇傭兵，徹底偏離普通人生軌跡。三年前老尚遇到他的時候，他狀況不太好，無業，接一些危險的散活，邀請他加入博安他也沒同意，到今年出了這些案子他才過來……”阿May從屏幕上轉過視線看著覃小白，說：“其實也沒有什么正常不正常的，小白，你看著我像正常人，我發神經的時候只是你沒見過而已?！?/br>
“不是的，阿May姐……”覃小白想了想，說：“這里面是有一個界限的，正常和不正常，就算每個人的界限不一致，但是都會有一個判斷?！?/br>
“你很介意？判斷他不正常？”

“不是，是我自己?！?/br>
覃小白判斷的是她自己不屬于正常的范疇，她，還有俞家的兄弟姐妹們，他們都是因為不正常被收集在一起，基于這個判斷她努力偽裝了很多年正常，如果把它虛無化，當做一個概念毫不介意，她的人生也就是個空蕩蕩的笑話。

那些是存在的，那些異常的關系，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