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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個分明之后,他殷紅的薄唇緩緩勾起一抹淡笑,迷離媚人的桃花眼彎成了月牙,似乎頗有些驚艷和意外,這土的掉渣的斗笠下面居然有如此殊色,他一時竟尋不出妥帖的詞兒來形容,想來絕色佳人當如是吧!若櫻見那位公子眼神似醉非醉,秋波朦朧的的看著自己,她倏地一驚,連忙低下頭來,順手把斗笠壓低些許。阿旺本就不善言辭,見若櫻不開口,他更是啞巴挨冤枉——至死不開腔,非但如此,他還轉過身來擋著若櫻,同時把懷里的那棵百來斤的樹傘往上聳了聳,舉得更高更穩了一些。“你們這二人好生無禮,我家主子好生與你們說話,你們卻兀自裝聾做啞,這是哪里學來的道理?”驀地,一位明艷動人的青衣婢女款款走上前來,滿面不豫地對著若櫻二人道。若櫻還沒來得及張嘴,又有一道嬌柔的聲音輕斥過來:“兀那壯漢,你抱著樹擋著我們主人的道了,還不讓開,好狗不擋道,真真是兩個蠢人!”“休得放肆!”“青萍紅蓮,不得無禮!”兩道叱聲不約而同的響起,一道是雌雄莫辨的喝叱聲,另一道則是那銀衣公子輕斥丫鬟的聲音。銀衣公子見若櫻示意大個子讓開些,斗笠遮著他大半個臉,只能看到他嫣紅欲滴的紅唇和美妙精致的下巴,“大路朝天,各走兩邊,誰又礙著誰了,哪里來的野狗吠個不停,有本事學哮天犬啊,自我們頭上飛過去!”斗笠掩住了若櫻眼底nongnong的諷刺和不屑。“你……”“你!”這話十足的不好聽,兩個丫頭當場氣的臉色漲紅,她們平生首次被人罵做野狗,卻礙于主人的命令不敢輕舉妄動。哪知下一刻她們卻嚇得尖叫起來,“啊,主人……”“你這漢子休要放肆……”但見阿旺猛地站到若櫻前面,出其不意地把懷中那棵大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擲向那桿滑轎。銀衣公子似也沒料到這個老實巴交的大個子突然發難,猝不及防之下騰身而起,掀開了轎頂的華蓋,與此同時,他著墨色繡金錦靴的右腳飛快地踢向樹身,竟然將砸向轎身的氣勢洶洶的大樹踢了開去,修長矯健的身影隨之又飄然落在滑桿轎內,依舊一副芝蘭玉樹,風流瀟灑的模樣。可是如果仔細端詳,就會看到他斜飛的長眉輕輕一挑,桃花眼周圍略帶的紅暈更深了一層,踢大樹的右足則微不可見的活動了一下。“哇!打起來了?!甭飞舷∠÷渎涞男腥艘豢创蚱饋砹?,紛紛跑了個不見蹤影。兩個抬滑轎的赤膊壯漢被嚇得冷汗直冒,這什么人???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出手。若櫻同樣被阿旺彪悍無比的動作弄了個目瞪口呆,這人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挨捧也是個不會還手的,自己都暗自嘆氣,以為撿了個阿呆二百五吃貨,不料他力大無窮不說,還會發脾氣,著實新鮮。還未等她從新鮮感中走出來,阿旺又有了新動作,只見他上前幾步,唰地劈出瘦的像麻桿似的長腿,同樣英武地飛起一腳,將快要落地的大樹又重新踢向那轎子。他這一腳的力道有眼色的人皆看得了來,絕對不同于前一次,那棵大樹是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砸向轎子的,別看這樹的個子大,迅度則快的是無與倫比,絕對令人不敢小覷??傊窗⑼菢幼?,是跟那頂轎子卯上了,一副絕對不肯善罷甘休的勁頭,也不知那頂轎子是哪里讓他這個老實人看不順眼了。可這老實人不發脾氣則已,一旦發起脾氣,真是雷霆萬鈞,狂風暴雨??!眾人難得統一戰線,有志一同地心有戚戚焉。這一次銀衣公子并未硬接,他俊臉上慵懶的神情微微斂去,飛身從滑轎內飄然而出,并輕喝一聲:“扔轎!”兩個轎夫也不是普通人等,看得出有一身功夫在身,聞言立刻拋下轎子閃開了。轟然一聲巨響,地上被砸出了一個大坑,華麗無比的滑桿轎被卑鄙無恥的大樹壓在身下,躺在那個深深的大坑中,壯烈成仁了。“看招!”那幾個俏麗無比的婢女在逃開之后氣憤無比,立刻其勢洶洶的撥出腰間懸掛的寶劍向若櫻和阿旺攻來。若櫻看著地上那個深坑,嘴都合不上了,先前只覺得阿旺力大無窮,但那只是個簡單的形容詞,少不得是夸張了一些,這會子那個深坑讓她深深的明了,這阿旺真的是個大力士,非同一般的大力士。怪道阿旺為什么被人圍毆不還手,怕是他自己也曉得一出手就是要出人命的,所以還是老實挨揍的好,她這是走了什么狗屎運???她還沒來得及發表看戲感言,就見到那幾個丫鬟一臉來者不善,一副想置她和阿旺于死地的模樣,雖說她心內覺得阿旺反應稍微有那么點過激了,但好歹阿旺是她新收的仆人,又是那幾個丫頭挑釁在先,怎么可能讓她們得逞。她立刻伸手把阿旺拉到身后,素手輕揚,打算迎敵。不想負手立在路旁的銀衣公子冷冷喝了一聲:“都退下,越發的沒規矩了!”“是!主人?!蹦菐咨涎绢^滿面怨恨,委委屈屈地收了手,唰地一聲,還劍入鞘,爾后恭恭敬敬地站到銀衣公子身旁。若櫻傲然立于阿旺的身前,淡淡地直視著銀衣公子那群人,一言不發,橫豎都已砸了他們的轎子結下了梁子,要打就打,多說無益。相對于阿旺而言她很瘦弱嬌小,可是那份保護者的氣度卻非同凡響,令人心折。阿旺又恢復老老實實的阿呆模樣,仿佛剛剛氣勢逼人砸轎子的是另有其人,他乖乖地站在若櫻的身后,低著頭,眼簾微垂,默默地注視著若櫻頭頂的斗笠,眼眶漸漸地紅了……在不明就理的人或不明真相的人看來,還以為受了委屈的是他。雖然雙方人數懸殊太大,但人少的氣場卻明顯不輸于人多的氣場。那銀衣公子涵養極好,坐轎被砸了個稀巴爛也不動怒,如玉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拂過腰上懸掛的一塊玉飾,溫文爾雅地笑道:“怪我不會管教下人,還請兩位莫要怪罪,千萬不要將這些許小事放在心上?!?/br>別人都抬了臺階到面前,若櫻自然不會拆他的臺,也拱手一禮道:“是我手下魯莽,望公子見諒,倘若公子沒旁的事,我二人就先行一步了?!?/br>銀衣公子依舊笑容可掬,水汪汪的桃花眼含笑,瞇成兩道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