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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小道士也急急地去尋于琰真人準備再為師娘求情。但一推開門,他們就驚呆了,只見于琰真人猶如落湯之雞,他束發的玉簪被抓掉了,頭發被狂風刮成了爆炸式,山羊胡被揪得零零落落,臉上還有一道抓痕。整齊的道袍被扯成了一身碎布條,腮幫子還被打腫了,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挪不轉。那慘樣,像是被七七四十九個大漢蹂躪了七七四十九次……眾道士見狀就要吐血——師娘,你……于琰真人這副模樣,眾小道士想走又不敢走,進去又不好進去,正自叫苦連天,那頭河蚌已經收拾好東西,帶著玉骨下山了。玉骨還在安慰她,“于琰真人畢竟是道士嘛,主人打不過也正常。只不過以后清虛觀住不得了,我們又到哪里去呢?”河蚌淚珠兒還沒干呢,已經在想別的事,“玉骨,爐鼎是什么?為什么老頭說不準到處走呢?”玉骨還是有些羞澀,“爐鼎啊,就是道家方士為了調和陰陽,買了些女子放在密室里,需要的時候雙修一下……增進功力?!?/br>河蚌還是不大理解,“那為什么不許到處走呢?”玉骨換了副身體,氣力也非普通女子可比,下山的路走得也不吃力,還能一邊扶著河蚌:“呃……因為爐鼎是見不得人的東西,主人不想讓人知道,就不放出來走動的?!?/br>河蚌似乎有些失望,許久才回答:“哦?!?/br>魂是柳綿吹欲碎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于死的距離,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國醮的宮廟,河蚌是不知道地方的,但玉骨畢竟在世間生活了十多年,不知道路之少她知道問。兩人就這么一路問一路走,刨去中途河蚌停下來吃吃喝喝的時間、加上玉骨問明方向河蚌水遁的時間,一共走了六天。六天之后,玉骨再問路,發現河蚌遁過頭了,二人又往回走了三天。九天之后,目的地。周圍人山人海,有披甲帶刀的侍衛,有受邀前來參加國醮的高士,也有前來湊熱鬧的百姓。河蚌在附近轉了轉,破天荒沒有找吃的。天氣炎熱,玉骨給她撐了傘,還買了冰水。因為圣駕親臨,宮廟守衛森嚴,即使前來觀禮的人群,也只能遠遠觀望。河蚌帶著玉骨一擠過去,悄無聲息就吸引了許多目光,自然也有許多登徒子想上來揩點油。對于流氓這東西,玉骨還是懂得,“主……”考慮主人這個稱呼于人前有點奇怪,她果斷改口,“小姐,小心別讓他們蹭到!”河蚌還大大咧咧,“為啥?”正說話間,就有人往她胳膊上使勁蹭了一把,河蚌沒被人揩過油,正疑惑不解,突然又一只手伸過來準備摸她!她公然開了水紋護體,旁邊玉骨這才來得及解釋,“就是男人看見漂亮女人想……”河蚌一聽,索性撤了水紋,一路擠過去。玉骨拉她不住,不多時二人也擠到了前面。兩個人俱都香汗淋漓,河蚌喝了一口冰水,一抬頭就見容塵子頭戴九玉云冠,身著魚鬛仙衣,腰系飄風寶帶,足登步云仙鞋,氣勢凜然,令人不敢直視。可河蚌卻敢直視!她歡呼一聲,張著雙臂就往前撲,“知觀!”那時候正值上表時節,容塵子持圭掐訣準備開壇,突然轉頭往人群這邊望來。莊少衾和葉甜也知道不好,雖然當時人群熙攘,但河蚌一身嫩黃色太過大眼,三人幾乎一眼瞧見。葉甜自然吃驚不小,“這……走時還乖乖待在觀里的,如何跑這兒來了?”河蚌拼命往前面擠,她沒有殼的時候十分滑溜,不多時已經擠出人群。人群里一陣sao動,自然就有官兵上前阻攔。但見她生得美貌異常,倒也沒動粗,只是吼了句:“退后,不得喧嘩!”河蚌一見到容塵子,頓時就委屈得不得了,“知觀!嗚嗚嗚,老頭不給吃的,還罵人家……嗚嗚嗚嗚……”天氣炎熱,她本就擠得一身是汗,這會兒一哭起來著實可憐。容塵子頓時心思全亂,連御椅上的皇帝都察覺到什么,“發生何事?”他身邊莊少衾趕忙答話:“無事。有民女喧嘩生事,貧道前往查看?!?/br>他快步走下御階,不停地示意容塵子開壇。容塵子望向人群里的河蚌,她還哭鬧不休,周圍兵士正持刀驅趕。容塵子生怕那利器傷了她,幸好莊少衾已經快步趕到。容塵子斂神開壇,大河蚌見他不過了抱自己,頓時哭得更傷心了。帝王在側,莊少衾也不敢和她多說,只低聲叮囑玉骨,“城南有座通源客館,先帶她過去,報我名號,會有人妥善安置你們,余事晚間過來細談?!?/br>“知觀!”河蚌嗚咽著喊,壇上容塵子只是參拜五方,頭也未回,仿佛同她并不相識。玉骨扯著河蚌的袖角,低聲哄道:“小姐,我們先走吧。天氣熱,這里人太多?!?/br>河蚌大大的眼睛里盛滿水光,莊少衾吩咐左右兵士,“圣壇面前不可無禮,送出去便可?!?/br>兵士躬身行禮,倒也沒有推搡,一路將她們帶出了人群。容塵子繼續法事,只在莊少衾回返的時候望了他一眼,莊少衾略略點了點頭,示意放心。可實際上容塵子一個下午也沒能放心,他強撐到傍晚法事結束,結果圣上又要與他討論道法。他心亂如麻,哪有什么心思論道?莊少衾自然也看出來了,但這時候他顧慮的又不一樣。趁著寬衣的時間,他得以接近容塵子,“師兄,這時候您不能去,我也去不了。只能晚間讓師妹去一趟。不論發生什么事,她既然好好地到了這里,您也就不必擔心了。如今朝中局勢瞬息萬變,這本是光耀清虛觀的大好時機,可一旦您出去私會她的事被有心人傳到圣上的耳朵里,只怕適得其反?!?/br>容塵子如何不明白此間道理,只是他實在不能心安。莊少衾也只得好言相勸,“她畢竟是得道大妖,師兄您不必憂慮過甚。通源客館有我的人,自會好生照應她,況且晚間師妹若去了,您就更不必擔心了?!?/br>容塵子嘆了口氣,“必須速去,她性子貪玩,只怕不會乖乖去客館?!?/br>莊少衾自然應承,“師兄先去面圣吧,我這就找師妹去?!?/br>容塵子同圣上一直談到入夜時分,莊少衾自然需要陪伴左右,而葉甜卻一去未回。容塵子心若油煎,還好有莊少衾頂著,倒也沒露心不在焉之態。而子時過半,葉甜匆匆返回,先去找了莊少衾,“她根本就沒去過通源客館?!?/br>莊少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