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0
,他也有了計較:“此處不是個說話的地方,知觀,我們且借一步說話?!?/br>容塵子身如山岳,不卑不亢:“貧道同尊主無舊可敘,亦無話可說。尊主若無旁事,還請借過?!?/br>江浩然可沒有龍王好打發,他對這只河蚌的習性再清楚不過的。誰給吃的她就覺得誰最好,而容塵子雖然方正嚴厲,但對她也是真有情義的,若是由著他養下去,日后再想要回就難上加難了。心下一思忖,他便攔住了那頭小毛驢:“知觀,我與盼盼之間有點誤會,您是出家人,便應修清虛之道、覓長生法門,這些凡塵俗事,您就不必摻和了吧?”小毛驢跳回容塵子身后,容塵子將河蚌從驢背上抱下來,攬在懷里。河蚌在他懷里吃著糖葫蘆,他伸手細細拭凈她唇邊的糖渣,沉默了很久方道:“出家也可以還俗?!?/br>江浩然微怔,連河蚌都目帶驚詫,容塵子微微一笑,摸摸她的頭:“只要下定決心,原沒什么事是不能解決的。你若要名分,我入世便是?!?/br>河蚌隨即又低頭吃果子,不說話。江浩然上前兩步,容塵子一手格住他,二人寸步不讓,就這般對恃。江浩然長年禁欲,又修的外家法門,脾氣難免暴烈,這時候早已不耐:“知觀這是要同本尊主動武嗎?”容塵子右手握住背上寶劍,威怒不揚,神色淡然:“以你我身份,本不應作意氣之爭,但若關乎于她,貧道絕不相讓。江尊主若再上前一步,今日只怕要血濺此處?!?/br>“好!很好!”江浩然怒極反笑,他雙手交握,發出金屬相擊的聲音,“本尊主倒要看看,今日到底是誰血濺此處!”容塵子將河蚌放下,二人狹路相逢,畢竟時候不對。若河蚌長大了,性子穩了,自然也會顧全大局,不讓他們真刀真槍打起來。但如今河蚌智商如同七八歲幼童,正是貪玩的時候。她巴不得看熱鬧,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容塵子將她抱到小毛驢上,又從包袱里取了些果子給她,柔聲安撫:“先墊墊肚子,馬上就好?!?/br>河蚌吃著果子,又看了一眼江浩然。江浩然雙手金光湛湛,眸中怒火熊熊:“不必擔心,你死之后,我自會好好照顧盼盼?!?/br>容塵子并不理會,兩個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要比劃也要選個像樣的地方,總不能站在路中間。就近有一條溪流,人跡罕至,是個爭風吃醋的好地方。小毛驢駝著河蚌站在柏樹下,江浩然站在溪澗中央的一塊巖石上,容塵子站在他對面,三月春風撫面而過,夕陽漸沉,暮□臨了。江浩然性子火暴,自然是他先動手,容塵子凝神斂氣,不過瞬間,他便平和如晚風。四下無人,江浩然便起了殺心。雖然容塵子是星宿轉世,但如今他未歸神位,也不過是個凡胎。而自己卻至少總有千余年的道行,要殺他還不是易如反掌?真要說來,他與容塵子并無仇怨,但河蚌居然同容塵子有過肌膚之親,他雖仍想將她帶回江家,但說一點不介意卻也是自欺欺人之言。他自出生便是江家指定的繼承人,可謂一生順遂,有些事難免耿耿于懷。這時候正逢良機,難免不愿錯過。容塵子是道家仙師,江浩然乃武道翹楚,二人交手的場景可謂是百年難遇。暮色籠罩下的溪澗不時泛出金色的奇彩,江浩然一雙手在淺淡的暮色中看來分外醒目,河蚌啃著糖葫蘆,駝著她的小毛驢也不吃草,在樹下呆呆地站著。她揪揪驢耳朵,也十分無聊:“你們誰贏了誰就帶我去吃東西嗎?”江浩然掌風如刃,攪亂一澗溪水,水珠賤散開來,斷枝穿葉。聽得河蚌言語,他語態森然:“容塵子,你若退讓,尚有生理?!比輭m子神色淡然,應對之間從容不迫。江浩然本就走剛猛一路,對上容塵子,漸漸竟如擊中流光晚風。上次二人交手,他一直認為容塵子不過是趁他不備,僥幸得勝。這時候心中卻漸漸冷凝,論消耗他尚未露頺勢,但他是妖身,千余年的道行,容塵子是道士,竟然也未施半點道法。他的乾坤袋懸在腰間,但他始終沒有試圖取過符咒。江浩然口上不言,心下卻也不得不承認——所謂君子風范,便是如此了。他雖好勝,但也著實不算壞,這般想來,殺氣便弱了。容塵子何許人,自然有所察覺,八卦拳法講究借力打力,他氣息均勻,幾乎沒有損耗。但他也不想同這個嘉陵江尊主兩敗俱傷,修道之人,所習法門本應貴生渡人、替天行道,用以爭風吃醋實在不是修道者應行之事。但他立場堅決:“江尊主,貧道還是那句舊話,你我之間本無仇怨,但小何一事,絕無余地。如若尊主執意相阻,今日你我只能在此一決高下,不死不休?!?/br>江浩然略微猶豫,容塵子輕身一縱,已至河蚌身邊。河蚌只覺腰間一緊,已經到了容塵子懷里。他的道袍有些舊了,卻格外妥貼,河蚌將臉貼在他胸口,他向江浩然點頭示意,施騰云之法,轉眼千里。晚上,在御香庭吃過佛跳墻,容塵子要了一間上房。掌柜的見出家人帶著個嬌俏的小姑娘,難免多看幾眼。容塵子雖有窘色,但讓他放河蚌獨宿卻是萬萬不能的,是以也就厚起臉皮不作理會了。河蚌本就身體不好,如今玩了一天,也早就累了。她往榻上一趴,就一動不動地睡著了。這段時間她食物充沛,長得也快。如今已經如十三四歲的豆蔻少女,真身也長有四尺了,再長幾分,也就達到盛年了。她蜷在榻上,容塵子彎腰幫她脫了鞋子和羅襪。那雙小腳又白又嫩,容塵子指端不由生出幾許留戀。他反復把玩,那冰雕雪琢的玉足間一道紅痕格外刺目,他反復摩挲,心中漣漪漸生——民間女子,十三四歲已可嫁作人婦,如今她應該也可……此念恰生,他又羞慚不已——她如今仙體未成,還只是個天真稚子,自己又豈可行此下作之事?他更衣上榻,在河蚌身邊躺下。河蚌咂了咂嘴,返身依偎到他懷里,朦朦朧朧地叫了一聲:“知觀?!?/br>容塵子低低就了一聲,初生的欲念都化作了繞指柔情。次日一早,天還沒亮,容塵子就帶著河蚌回了清虛觀。河蚌還在睡覺,容塵子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自己臥房的床榻之上,遂領著弟子做早課。河蚌正睡得香,突然被人抱起,她只以為容塵子早課后返轉,嘟嚷了幾聲又繼續睡。來人抱著她一路前行,彼時正值旭陽初升,河蚌微微張殼便被金光刺得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