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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不再那么高枕無憂,而素來行事低調的柴家,也不知不覺的躲過了一次可能的滅頂之災。“嗯,越說越餓,這些東西又昂又不能吃,看著沒意思?!比钜酪理樖炙α怂@鈴鐺,便跟著顏卿往外走。不一會,就走到了小徑盡尖,眼前豁然開朗,平靜的湖面上夏日荷花盛開,盡管不如水境的睡蓮那樣神奇,但也接天連日,很是壯觀。“顏先生,阮姑娘,二位怕是餓了吧?!蓖蝗?,身邊響起一個客氣的聲音。顏卿扭頭一看,有個穿著絲綢的男仆,正半彎著腰,恭敬的看著地面,問候他們。阮依依瞧他這模樣,似乎在這里站了很久。“你一直站在這里等我們?”男仆又往下彎了彎腰,沒有說話。但這個動作應該是默認。阮依依不依不饒的追著問,要知道他們剛才很激烈,盡管男仆站在這里是不可能聽到里面的動靜,但阮依依還是覺得應該弄清楚才行:“你什么時候站在這里的?是誰叫你在這里等我們?”男仆見阮依依的語氣不太和善,這才回答:“奴才在這里站了約有一個多時辰,是柴大少爺囑咐奴才在這里等二位,說是二位若餓了就會出來,叫小的請二位去飯廳?!?/br>阮依依一愣,她下意識的往顏卿身上靠了靠。她一直以為,是柴俊無聊,會站在花墻之外偷聽,卻沒想到,會是柴智。顏卿也很驚訝,他對柴智的印象還不錯,覺得他正人君子成熟穩重,盡管帶著明顯的銅臭味,但也算是難得的儒雅商人。他也沒想到,柴智會來蘭舒院,并且在外面逗留這么長的時候,看來,他剛才的叫囂有點過火,竟把柴智也弄得差點失神落魄了。“帶我們去飯廳吧?!比钜酪垒笭栆恍?,示意男仆帶路。一路上,阮依依的手指都不安的在顏卿的掌心里摳弄著。顏卿知道她有些難為情,盡管知道柴智不可能真切看到她的嬌媚,但只要一想到他聽到了她各種媚態嗓音,顏卿也很不自在。沖動是魔鬼!顏卿對自己這次沒有自持,失控的行為感到懊悔。阮依依沒想到這蘭舒院離飯廳是這樣的遠,在這迷宮似的花園里,左拐右轉,繞到了湖泊的另一面,再往深處走,才來到一個四面敞開,臨淵而搭的木制閣樓上。抬階而上,通透的閣樓上正對著這如夢如幻的湖面,紅漆圓柱四周掛滿了飄逸的白紗,湖面一陣風過,帶著謐靜花香,拂起了絲紗,和著湖面上聲聲簫笛,聽得是如癡如醉。錢是個王八蛋,但有了錢,王八蛋也能變成儒雅人士!阮依依很沒出息的暗自崇拜了一下,這必須用錢才能堆砌出來的浪漫場景,以及花錢如流水的主人——柴智。顏卿掃了一眼桌面,上面擺著十二個冷碟,十二個熱盤,十二碟干果,和十二碟水果盤。這個規格,足以用來招待外國使節。顏卿細心的發現,中間只有兩樣是甜食,大多是京都美食和佛牙山腳小鎮的特色小菜,還有部分花都的經典菜系。最令顏卿有些惱火的是,桌子中間擺著二十多根油條和一大碗乳白色的豆漿。這兩樣東西,根本不可能存在待客的盛宴中,擺明了,這柴智已經打聽到了阮依依的口味,知道她喜歡什么就做了什么。他們是今早才遇見柴智的,過了晌午柴俊才臨時起意要他們來柴家小住。從他們跨進柴家大門到現在,也不過三個時辰,柴智不但打聽到了他們的底細,甚至連阮依依最愛豆漿油條卻對甜食一般的喜好都清清楚楚。這柴智,絕對不是一般的商人,也是一般的男人。顏卿挑起眉梢,許久,才慢慢放下。阮依依的目光從那渴望多時的豆漿油條上轉移到顏卿的眉梢處,他挑眉,難道是他對這桌菜很不屑。“柴智真有誠意??!”阮依依才不管柴智準備這些的真正目的,這一大桌全是她愛吃的,管它柴智有何企圖,吃飽了再說。男仆不知何時退下,柴智也沒有出現,整座閣樓上,只有他們兩人。沒有外人,顏卿變得自在許多,盡管很鄙視柴智這番討好,但看到阮依依吃得開心,他也放松許多,看著阮依依心滿意足的吃飽喝足后,顏卿才挑了幾樣小菜草草吃完,拉著阮依依要離開。那消失的男仆好象跟他們心有靈犀,阮依依剛放下筷子,他便帶了一群丫環上來收拾桌子。她們輕手輕腳的,一點聲音都沒有,象鬼魂似的,如秋風掃落葉般利索的將桌面收拾干凈,又重新端來幾盤水果,泡了壺nongnong的普洱,又悄悄的退了下去。“師傅別急啊,那湖中心有人唱戲,沒事聽聽唄?!比钜酪缹Σ裰怯侄嗔诵┖酶?,他似乎猜出顏卿和阮依依對陌生人并不友善,所以一直沒有現身,就連這些奴仆也象空氣似的來去無影蹤。能在這大大的閣樓里自由自在的喝茶聽小曲,也是一番風情,如此舒適,阮依依當然舍不得這么快就離開。顏卿見阮依依樂得享受,便重新坐了下來,陪著她,幫她泡茶,喂她吃小零食,慢悠悠的聽著這悠長戲曲,看著阮依依半瞇眼眸搖頭晃腦的和聲而唱。一直無精打采的月亮高高懸掛在湖面頂上時,咿咿呀呀的戲子們才收鑼罷鼓,駕著小船離去。阮依依聽得意猶未盡,直到湖面水平如境時,才長長的嘆了口氣,在心底很現代的嘆息著:“有錢真好!”阮依依一直以為,自己雖然俗,但認識了顏卿之后,就被他洗滌得優雅萬分,清高如梅,不怕孤芳自賞,就怕下里巴人。但這次遇見了柴智后,阮依依不得不欽佩他看人的準確和犀利。柴智好象什么都沒做,但他這招無聲勝有聲。他就是這樣赤.裸.裸的將金錢所打造出來的美好世界毫不保留的顯現給她看,將阮依依骨子里殘留的那一丁點,幾乎要被遺忘的世俗都勾了出來。阮依依進過皇宮混過水境,陪過皇后迷過皇帝,治過瘟疫教過精靈,當過名人做過媒人,拉過幫結過派,走過四面游過八方,去過天涯走過海角,什么世面沒有見過,偏偏柴智,就這樣不偏不移的將她那壓箱底的世俗,全都拉了出來。阮依依羞于在顏卿面前承認有錢有快樂的“謬論”,特別是當她看到顏卿面不改色心不亂跳的從容樣,覺得自己過于渺小,越發覺得自己太不堅定,這么快就被糖衣炮彈擊中俘虜。顏卿見阮依依一會癡癡傻傻的笑,一會又收起笑意正經古板的看著自己,寵溺的伸出雙手輕輕的擰著她的臉頰,問:“是不是想嫁給柴家大公子了?”“師傅,你瞎說!”阮依依惱羞成怒的將顏卿的手拍開。她承認,自己是有那么一瞬間覺得柴家有錢真好,在這里生活也會很美好,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有顏卿陪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