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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br>“什么?半個月?不準?!备稻龕傋兩?,一下子推開梅若依。“怎地?上午我替冬雪告假時,你不是允了么?”梅若依拽著傅君悅的袖子猛搖。“太久了,三日罷?!?/br>“不行,大少爺你厚此薄彼,冬雪得半月假期,我同去了就只得三日?!泵啡粢佬U不講理耍起賴。傅君悅暗嘆,往日里偶而許她跟曉楠進山一天,自己還牽腸掛肚,看梅若依不高興,沒奈何又祭出其他玩意兒作交換,梅若依卻不稀罕,這些年傅君悅有的都掏了出來給她,就是沒的,見著新鮮好玩的,也想了法子變來給梅若依玩兒,此時再想不出哄人的新鮮招兒了。晚間兩人廝緾到子時梅若依方回房,臨別跟傅君悅道了明日不過來辭別,橫豎沒幾天就回轉。她急著去找爹,半個月在她想來一眨眼,心里還美美地想著這趟要能認回親爹,再回傅府時要怎些擺小姐架式呢!梅若依回房后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時想自己的爹不知是什么模樣,不知肯不肯認自己?一時又想著殺母的兩個仇人不知有沒有在爹身邊,自己該怎么瞞過這兩人跟爹相認。一時又想著那時爹不在家,這許多年過去,不知有沒有在雍州家中……輾轉翻側思慮個沒完沒了。天不亮梅若依就起床,點了小油燈洗漱畢,把這些年攢下的銀子拿了出來清點打算帶上作盤緾。她這些年得傅君悅寵著,打點府里的婆子丫頭的東西如布頭銀錁子等物,皆是傅君悅給她的,自個的月例銀子動都沒動過,年年節節還有依例的打賞,倒攢了不少銀子,有五十兩之多。梅若依把銀子分裝成三份,二十兩的放里衣暗袋子里,十兩放袖袋里,二十兩放荷包里,拉上荷包帶子系在裙帶上,放到裙子里邊去。換穿衣裳撿了兩套,臨走前梅若依又把唯一從家里帶出來還細心保存著的那方梅花帕子帶上。那方梅花帕子上面畫的梅樹就是她家梅苑里的那棵老梅樹,梅苑原先是她爹住的院落,聽娘說娘與爹成親時搬到上房住,他爹去從軍臨行前留的話,梅苑以后給她娘生的孩子住。這梅花圖是她娘親手所繪,也許他爹能認出來。窺著冬雪出門了,梅若依捏著傅君悅寫給她的批假條也出了傅府。她在傅府這些年跟在傅君悅身邊上學堂上醫館,傅君悅外出都帶著她,雖然年紀不大,見識卻有些。出府后她直接去了車馬行。“上雍州?你一個人?”馬車行掌柜上上下下打量梅若依,同樣的話問了又問。小姑娘若是年紀大些,他會是以為哪家的逃妾,若是穿戴差些,他會以為是哪家的逃奴,偏小姑娘言語大氣,穿戴精致,連他走南闖北之人見了也大贊,更兼那粉潤的肌膚,晶亮的大眼,絕好的樣貌,看來是大戶人家小姐,卻為何出遠門,身邊婆子丫鬟一個亦無。“掌柜,少東家喊你?!闭乒竦恼仆?,內室一伙計喊他。梅若依惴惴不安等著,深怕掌柜不肯租馬車給他。掌柜的出來后,又打量了梅若依許久,問道:“你真個要租馬車上雍州?”“是,勞掌柜行個方便,車馬費我有的?!泵啡粢捞绞秩胄浯y子?!罢乒竦?,我到雍州城住個幾天,還要回轉的,掌柜的請計上雙程的銀子?!?/br>“還要回來?姑娘家是清風的?”掌柜的聽得梅若依道還要回轉,似是松了口氣。“是的。掌柜的,來回多少銀子?我先付定金?!?/br>“不急,回來再計,只是姑娘,你單獨租一輛馬車,我們不好算銀子,剛好有客人要到雍州,兩人搭伴同乘,如何?”同乘?梅若依皺眉。掌柜的又道:“與姑娘同乘的,是震山堂的武師?!?/br>震山堂?就是王瑞家的武館。梅若依對王瑞沒有好感,不過一聽是他家的武師,多少算是熟悉之人,遂點頭應下。“姑娘聽說過震山堂?”掌柜的看著梅若依問道。“嗯,震山堂的少當家,與我哥是同窗?!泵啡粢篮a道。掌柜看了梅若依一眼,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梅若依渾不察覺,只問掌柜的來回車馬費多少銀子,她沒坐過馬車,怕身上帶的銀兩不夠。“合乘省不少,來回十兩銀子即可?!?/br>梅若依大喜,先付了五兩定金,隨著掌柜的進了后院。“就這一輛,姑娘請上車?!被镉嬕颜驹谝贿吅蛑?,地上還放了一個小板凳踩踏上車。梅若依上了車,只見同乘之人坐在一角,戴著一個斗笠,臉整個遮住了。“大叔好,一路上請多多關照?!?/br>那人身體動了動,卻不出聲,梅若依也不在意。馬車緩緩駛出清風鎮,往西行約十里地,梅若依開始覺得不舒服了,胸腹間翻江倒海只想嘔吐,勉強撐了不多久,她便喊駕車伙計停下來,下了馬車蹲到路邊吐了起來。梅若依直吐得周身酸軟無力,勉強直起腰時,眼角余光掃到與她同乘的那人出了馬車,正往她這邊張望,心頭突地一緊。那人已摘了斗笠,哪是什么震山堂的武師!分明是——王瑞。焚心似火也是一宿沒睡著的傅君悅,捱得天亮后,稟過孔氏,道要進山采藥草認藥草,帶上掃禾照壁,喊了府里守院子的壯漢傅五趕馬車,這個時候恰出了傅府,朝磨盤山而去。梅若依若是去兩三天,傅君悅還能捱得,可她堅持要走半個月,傅君悅等不得了,他思量著自己也去磨盤山,在半路上接上梅若依與冬雪,這些天就帶著梅若依在山里玩,只晚上把她送到冬雪家睡,自己回府。冬雪是步行回家的,傅君悅的馬車雖是遲了一個時辰出府,也還是在出了清風鎮幾里路后看到了路邊獨行的冬雪。為什么只有冬雪一人?傅君悅叫停馬車,左右四顧。方圓一里地內,不見第二個人影。“大少爺好?!倍┞牭今R蹄聲扭頭,停下腳步朝傅君悅行禮問好。“唔,走得這么早?一個人?”傅君悅強作鎮定,攥著車簾子的手在發抖。“嗯。家里人沒來接我?!倍┑?。“依依早上沒送你嗎?”傅君悅一陣昏眩,背上冷汗直冒。“沒??!”冬雪有些奇怪地看傅君悅。“嗯?!备稻龕偟?,沖冬雪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夏日晨間的微風輕輕吹過,涼爽怡人,傅君悅卻覺得寒浸肌骨,每日里見慣的太陽此時也分外刺眼,那奪目的亮光射得他眼睛發痛。他出府前去過梅若依的房間,房中空無一人。依依出事了?不,沒有,冬雪提都不提梅若依要跟她去她家的事,再細思依依昨晚撒嬌裝樣不給他叮囑冬雪,傅君悅肯定,梅若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