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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討好,道:“我沒有啊,你看我笑得多溫柔?!?/br>蘇夫人哼一聲,道:“快去!”蘇吟歌磨著牙滾出了院子。見他消失在院外,蘇夫人扔下柳條,滿面笑容地拉過璃月,低聲問道:“幾個月了?”“???”璃月撓了撓頭,支吾道:“那個,伯母,咳,這個安胎藥,不是,因為……其實就是想備用而已?!?/br>“哦?!碧K夫人微露失望之色,但轉瞬便又打起精神,道:“看你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和吟歌他爹想著挑個好日子把你們的婚事給辦了,你意下如何?”“婚、婚事?我和蘇吟歌?”璃月驚愕。“是啊?!碧K夫人笑瞇瞇道,“吟歌喜歡你,我和他爹也都很中意你,聽吟歌說你沒有家人,那不如早日成婚,以后天一島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家人?!?/br>璃月愣怔,家……如果她與蘇吟歌成親,她便能有自己的家,還有……類似父母的公婆……聽起來不錯,可,為何她心里卻沒有一絲開心的痕跡呢?反倒顯得空落落的。見她猶豫,蘇夫人以為她擔心蘇吟歌會對她不好,便拍著她的手背寬慰她道:“吟歌那孩子,就是這個死德性,你別跟他較真,他越是跟你吵鬧代表越在意你,不相干的人吶,他掃一眼都覺得費事。別看他在你面前兇巴巴的,心里可喜歡你呢,我和他爹都看出來了?!?/br>“哦……咳,那個,伯母,我再考慮考慮吧?!绷г峦泼?。蘇夫人聞言,心中暗思:莫不是嫌吟歌那個???剛才聽她說什么‘蠶寶寶’來著。吟歌個子不矮,發育良好,那個不應該只有蠶寶寶的尺寸???按照虎父無犬子的遺傳定律而言,他也應該很壯觀才對??墒沁@又不能問,還是回去跟他爹研究一下再說。如是想著,便悒悒地走了。蘇夫人走后,璃月獨自一人來到島上那處斷崖,坐在崖邊迎著烈烈江風發呆。八九月份,正是南佛最熱的時候,涼爽的江風一吹,倒讓人倍感愜意。看著水天交接處那點點的帆影,璃月腦海一片空白。生命中那么多人來了又去,唯有自己,仿佛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她不喜歡這種寂寞,但無可否認,她已經習慣了,因而,一旦有可能打破這種寂寞,她反倒不習慣了。一個人來來去去,雖是寂寞,卻也灑脫,片刻的激情換一生的羈絆,她曾經不介意,現在,她不愿意了。但顯然她的決心還不夠,否則,今日聽到蘇夫人那番話,她因何會猶豫呢?從袖中拿出一只綠色的小木盒,打開盒蓋,一顆淺褐色的藥丸出現在眼前。這是十天前她向蘇吟歌要的,能讓女人終生不孕的藥丸。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過了這么多天一直沒吃,細想想,難道她還想為誰生孩子么?不,她不想。有孩子便有了牽絆,有孩子便有了弱點,有孩子便給了別人要挾她傷害她的機會。她凝視著那顆藥丸,心中翻騰不休。若有一天,她足夠強大了,也找到一個足夠強大的男人,想要孩子了,怎么辦?看,像蘇吟歌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多好。她能有那樣一天么?思慮間,感覺身后似乎有人看著自己。她將藥丸收回袖中,回身一看,原是蘇吟歌站在不遠處。回頭的瞬間,他的表情還是凝滯的,待她完全回過頭去時,他已變得不耐,惡聲惡氣道:“吃飯了!”回到吟歌院,老遠璃月便聞到了食物的香味,一陣猛沖后終于到了她和蘇吟歌用餐的亭中,卻見石桌上放著一只小鼎,奶白色的湯汁上飄著一層紅艷艷的辣椒。她狐疑地拿起筷子,從湯中撈出一片薄薄的魚片,抬眸問:“不是魚丸?”蘇吟歌往亭柱上一靠,雙臂環胸,懶洋洋道:“愛吃不吃?!?/br>璃月眼珠一轉,管它魚丸還是魚片,只要是他做出來的,味道一定不差。于是張口便咬下一塊。魚片一入口,璃月便瞠大了雙眸。蘇吟歌期待地看著她,就等她跳腳。璃月嚼了幾下,只覺又酸又辣軟滑爽口,咽下去后便張大小嘴哈哈地吸冷氣,小手在頰邊扇啊扇,扇個不停。蘇吟歌忍著笑看著她,他故意放那么多辣椒的,就想看她辣得四處亂竄的樣子,看,已經有些效果了。結果璃月扇啊扇的,突然蹦出一句:“好過癮??!”然后笑瞇了眼長筷一伸,又向鼎中探 去。這下輪到蘇吟歌傻眼了,他原以為只有自己受得了這么辣,沒想到這女人也這么能吃辣,眼看她下筷如雨點,心頭大急,抓起筷子就去跟她搶。璃月何等彪悍,哪容他插手,右肘一抬便將他伸過來的胳膊給拱了出去,身子一橫攔在他身前,吃個不停。蘇吟歌急了,揪著她的頭發就往一邊扯,璃月立刻反擊,狠狠一腳踩上他的腳。“??!你個野蠻女人!”蘇吟歌大怒,將筷子一扔,攔腰抱起璃月就往亭外扔去。璃月反腳勾住他的腿,于是兩人“噗通”一聲都倒在了地上,璃月一個鯉魚打挺騎在他身上便將他好一頓收拾,然后站起身繼續收拾酸菜魚。待她終于撫著肚腹坐在一邊休息時,蘇吟歌才披頭散發狼狽不堪地從地上起來,拿起筷子在小鼎中拱了兩下,發現除了酸菜就是辣椒,一星點魚rou都沒了。頓時無限哀怨,吼道:“你休想我再配藥給你練功!”“你愛配不配,反正我又不著急?!绷г虏[著眼睛懶洋洋道。蘇吟歌氣結,丟下筷子拂袖而去。夜,蘇吟歌獨自坐在屋脊上,賞月喝酒。他知道,慕容倦最終還是沒有抓住機會,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心無顧慮地追求她,卻又發現了新的問題。她或許不喜歡金縷,因為金縷要他帶她去盛泱時,她拒絕了,可她同樣也不喜歡他。不管他為她做什么,她好像都可有可無,沒有一件事能讓她動心,沒有一件事能讓他看到她的感情。在他面前,她嬉笑怒罵貪嗔癡,仿佛哪一面都是真正的她,可他知道,哪一面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