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司機說，不要離開太遠，估計兩個小時以后自己就會出來。他叫司機去吃點兒東西，順便等候自己。

打開門，錢菲先是笑著親了他一口，接著說：“我馬上就做好飯了，你自己先在客廳里坐一會兒?！?/br>
“好?！?/br>
李尋歡熟門熟路地進了屋，坐到沙發上。錢菲很細心，已經為他準備好了茶水，是他最喜歡的碧螺春。雖然是杭州人，但是李尋歡卻并不喜歡喝西湖龍井，他喜歡的是排名第二的“嚇煞人”。

根據他的喜好，錢菲家的綠茶品種就變成了碧螺春。這一變，就是兩、三年。

飯很快就做好了，不算豐盛，但是味道尚可。

李尋歡低頭吃飯，并不說話。一則是他長期養成了“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再則，他今天是來找錢菲談分手的，這么傷胃的話題，還是在飯后過一會兒再進行比較好。

吃完飯，錢菲在廚房里洗碗。

李尋歡是從來都不會幫手的，不過一般情況下，他會依靠著門框，一邊看她干活，一邊陪她說話。

今天也是如此，他低沉的語音緩緩響起：“錢菲，晉級的事兒，我想幫你出點兒力?！?/br>
“為什么呀？我不是對你說過了，我不需要?！彼穆曇糨p快，說話的時候并沒有回頭。

“因為，小菲，以后我就不會再來這里找你了，因此這種私人的事情也許是我們最后一次談?！彼鞠氲纫粫涸僬f的，可是又覺得如果拖著不說，又好象是假裝溫情一般、極度沒意思，所以他就一下講了出來。

錢菲一楞，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澳悒D―”她想問，可是又覺得問不出口。

“是這樣的，我遇到了想要在一起的人。也許會結婚，也許不會，現在說不好。但是肯定是要在一起。是前不久的事情。我是一確定下來就立即來告知你了?！崩顚g清清楚楚地說。

“這樣啊……這樣說清楚很好。不過，你干嘛要給我補償呢？我和你在一起是開心的，并不覺得委屈?！彼f。

“不，不是補償。是給你的禮物，一直想給的禮物。之前由于你拒絕，我就沒堅持?？墒俏椰F在覺得要是再不送你，就沒機會送了?！?/br>
停了一下，李尋歡接著說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而這個，你雖然缺少卻又不屑于那么做。但是，你雖然不屑那么做，別人卻依然會不擇手段，所以我想還是讓我出手吧！我只是為你拿回本來就屬于你的。比這更過火的事，我也做過不少，這對我來說不算什么，你就安心接受吧?！?/br>
錢菲放下手里的活兒，默默不出聲。過了一會兒，她靜靜地洗了手，轉身走出廚房。經過門口的時候，她和他是擦身而過的。

好吧，他知道她還是受傷了、難過了?？墒撬麉s無能為力，要怪就怪他自己當初堅持自私地相信“可以和她只性而無未來”吧！他聽說過女人是因愛而性的。自己和她上過多次的床，也不是沒感覺到她的依戀?？墒?，他不愛她，就算是有些愛吧，可是也不足夠多……

“哎！”他嘆了口氣，伸手拉住了已經走過了大半個身子的她。輕輕使力，他將她拽進懷中。

他不說話，她也不肯出聲。她已經哭了。她也知道他不愛自己，這她是一早就知道的，并不是現在才明了。

和自己在一起單純是為了解決生理的需要嗎？就象當初的自己也是有這種的考量？不是的，至少不全是。象自己、象他，都有需要，可是自重與自愛又使得他們很難找到宣泄的出口。她知道他并不是單純地來發泄的，他對自己是肯定的，否則他不會來，更不會這么長時間地一直來！這個，也是自己長期和他保持關系的原因吧！

她哭得無聲，但是他還是立即地就發現了：夏天的衣服單薄，一下子她的淚水就沁濕了他的衣襟。

他狠了狠心，繼續默默地摟著她，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平靜了情緒，對著他的胸口開始說話，聲音由于撞到他的胸懷而立即折返，所以顯得悶悶的，很象她此刻的心境：“我沒事了，你知道的，總是會有些意外和舍不得。不過不礙事，我已經沒事了?！?/br>
“對不起?！彼f完這句，就狠心地放松手，轉身想要離去。

不可抑制地，錢菲還是叫了出來：“別走！”

李尋歡頓住身型，停在那里。不向前走、但是也不回頭。錢菲兩步沖了上去，從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她把頭側貼在他的直挺的脊背處，一邊流淚，一邊使出全身的勁兒緊緊地箍住他。

她好舍不得他，她后悔自己沒早點兒認清對他的感情竟是深刻到了這種程度。她更加后悔的是：將自己投入了這段注定沒有回報的感情里。不想受傷，可是還是再次受傷了。為什么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為什么女人，總要為情所困？是否不付出，就不會受傷害？什么時候，自己能象他那么理智和冷血？也許只有到那個時候，自己才能夠獲得救贖吧？！

“別哭了?！崩顚g的聲音鈍鈍地響起：“為了我哭，不值得。小菲，你是個好女人。不過很多時候人好不一定就能有好報。放輕松吧，會好起來的，這事兒會過去的。我先走了，有事的話隨時來找我！”

錢菲松開手，眼看著他一步一步、沉穩地走出了自己的屋子、同時也是自己的生活……

第16章　約會

星期一的中午，譚素素接到“飛刀”的電話，他約她晚上見面吃飯。

“我沒空?！彼攵紱]想，立即開口拒絕。

“之前你手機落我車上了，不想拿回去嗎？”他毫不介意，繼續緩聲問道。

??！原來是丟在他那里了！自己還一直以為是那天不小心在KTV里遺失了呢?！澳呛?，我去取?！?/br>
“請我吃晚飯當謝禮吧，好嗎？”他的聲音居然顯得很溫和。

“下班后我去你那兒拿，但是沒錢請你吃飯、沒有謝禮！自己看著辦吧！你愛還不還！”說完，她就“叭”地一聲、把電話掛了。

火氣好大！李尋歡看了看話筒，覺得有點兒好笑兼不可思議：多少年了？他都數不清了，沒有人敢甩他的電話了！

不過她只要能來就行了。

一下班，譚素素就直奔招商局大廈去了。

她坐電梯直接上了二十一樓。前臺小姐沒換人，譚素素還認識人家，不過人家記不得她了。

她說自己是約了李總來取東西的。

前臺微皺了下眉，說道：“李總并沒有交代?！?/br>
“那他在嗎？你打個電話問一下他，好嗎？”

“他現在正在開會。一般這種時候，他不愿意被打擾。你看這樣行嗎？你在這里坐一會兒，等他會開完了，我再給你問？”

??？！那得等到什么時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