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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他的脖子,極豪邁地宣布,“來吧!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奉陪到底!”石頭再次推開了我:“你在發抖?!?/br>“……”那一瞬間,我無比痛恨自己的身子,為明明眼前是喜歡的男人,明明心里有了覺悟,可為什么要在關鍵時刻抖個不停?這種害怕和恐懼,和拒絕有什么兩樣?他會討厭我的。我死命搖頭否認:“胡說,是天氣太冷而已?!?/br>石頭緩緩將手挪到我胸前,試探著溫柔撫過鎖骨。這種帶著□味道的觸摸,讓我抖得更厲害了。似乎有一種強烈的恐懼感,在自發抵制著所有想侵犯我身子的男人。南宮冥的擁抱,龍昭堂的愛撫,拓跋絕命的親吻,所有會造成林洛兒身體敏感反應的事情,每一樣都讓我恐懼。這是為什么?石頭沙啞難聽的聲音在暗夜里越發清晰:“為什么,你連我都害怕?”“不……”我害怕的不是石頭,而是自己心中的感情。過去的七年多里,每一天我都在反復告訴自己,這個世界是惡心的,禽獸是惡心的,林洛兒的身體是惡心的,我厭惡自己,厭惡得無法自拔,以為只有深深地躲在安全的地方,才不會受傷。我發誓要像最淡定的種田文女主一樣,盲婚啞嫁,不去談什么感情,只要對方是個好人,不會傷害自己,納妾什么都無所謂,夫妻雙方不過是責任所在,大家盡忠盡職,相敬如賓,彼此平平安安過日子就行。逃避成了習慣,恐懼成了習慣,年年月月,累積下來,每一樣都深入骨髓。最終,我像一只瘋狂的章魚,找到個空罐子鉆進去,在里面過著安逸的生活,以為這樣就不會受傷。結果藏太久了,想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子變得太大,已經沒辦法出來了。認為不愛就不會受傷的白癡。想愛的時候,已不懂如何去愛了。“或許,我是有一點點害怕,我也不知道如何表達感情……”我死命地搓著石頭的衣角,鼻子酸酸的,有點想哭的感覺,覺得每坦白一個字都要耗盡全身的氣力,我還是丟下所有尊嚴,艱難地說,“不要討厭我,我會很努力地去喜歡你的……”石頭僵了一下。“喜歡”怎能用“努力”做前綴詞?我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空氣變得很凝重,時間靜止,仿佛不會流動。黃銅帳鉤松脫,半舊的帳簾垂下了一半,遮住毫無旖旎風情的兩人。“我是知道的,”石頭終于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在刺我內疚的心,“我從小就知道你是個戒心很強的人,只將我當朋友……或許是親人,反正沒有特別的稀罕,你和我在一起,格外照顧,不過是因為我們同病相憐,都沒有可以依靠的人?!?/br>我覺得自己接到了死刑判決書。“可是沒關系,我很早以前就不在乎了……”石頭吻上了我的額頭,他的聲音放得很低很低,仿佛在耳邊盤繞,“你終究還是只信任我,在乎我。這世上多得是婚后才相厭的男女,也多得是婚后才互相喜歡的夫妻。你可以天天對著我,慢慢地喜歡……”我喜歡這個幸福的吻,里面有著暖暖的關懷,帶來勇氣。石頭往下碰了碰我的唇。我雖沒逃避,卻還是有點不自覺的拘謹。石頭松開了我,笑著說:“好歹你也是我爹選中的媳婦兒。就算笨一點,丑一點,差勁一點,也是沒辦法的。既然你都孤男寡女沒清譽了,我會負責娶你過門的?!?/br>我感動得當場舉爪發誓:“我一定會知冷知熱,持家有道,做飯繡花打掃喂豬養娃樣樣都做!”石頭問:“還有呢?”我想了想,繼續發誓:“盡量三從四德,以夫為綱……”石頭再次問:“盡量?算了,還有呢?”我結結巴巴道:“要……要聽話?!?/br>石頭不高興地敲著我的腦袋問:“最重要的是什么?”我給打懵了。石頭怒道:“是不能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紅杏出墻!”我趕緊否認:“這種事情我連想都沒敢想?!?/br>“諒你也不敢,”石頭冷冷“哼”了一聲,命令道,“你發誓,以后只準努力喜歡我一個人!”“我發誓,這輩子除了你誰也不要?!?/br>他說什么我就應什么,都快變成應聲蟲了。后來我覺得有點不對味,頓悟道:“你呢?”石頭大爺正翹著二郎腿,享受翻身農奴的待遇,指使我做這個做那個,聞言猶豫了許久,才緩緩回答:“這個嘛,我……”他忽然停住話語,直直盯著窗外,手迅速按住柴刀。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嚇得差點尖叫起來。有一個黑糊糊的人影,正隔著破爛的窗戶,透過縫隙,看向里面。夢境石頭動了殺機,他拔出刀,躡手躡腳地往門口走去,欲將那鬼鬼祟祟之人擒下。屋外卻傳來呵斥聲和磚瓦落地聲,人影轉瞬而逝。推開門時,卻是隔壁那個藍衣人披著件白色單衣,散著頭發,提劍站在走廊上,遲疑地對我們說:“似乎有宵小窺探,我一時猶豫,便被他迅速逃跑?!?/br>石頭將藍衣人細細打量了番,換上無所謂的笑容,大大咧咧地說:“是啊,想不到老虎坑的毛賊還真多,幸好有大俠出手搭救,否則非得吃個大虧,這年頭官府只收錢,不理事,被偷了東西也沒處說理去?!?/br>“在下也幫上什么忙,那家伙身手不弱,恐怕不是普通毛賊,丟了財物倒是小事,最怕謀財害命的家伙,出門在外,還望小兄弟小心行事?!彼{衣人客氣了幾句,舉止落落大方,很有風度,然后回了自己房中。石頭站在門口猶豫片刻,高聲喚來店小二,塞了兩塊賞銀后吩咐:“我肚子餓,我夫人畏寒怕冷,腳涼便睡不著,你找廚房給做碗rou粥,再送個火盆來?!?/br>店小二掂掂手中銀子分量,眉開眼笑地應了。約莫半個時辰后送來一大鍋rou末熬的粥,和一個黃銅火盆加幾斤粗炭。石頭將粥先遞給我,我沒吃宵夜的習慣,只吃了小半碗,他將碗中剩下的稀里嘩啦全部送進自己肚子里,然后抹抹嘴,從布包里取出那堆武功秘籍,從中揀出看過的那一本,重新快速翻了次,然后撕開,一頁頁丟入火盆中。火星遇上紙,迅速卷起來,瞬間將其吞噬,將我駭了一跳,急忙撲救,喝問:“你在干什么?”石頭警惕地窺了眼窗外,打開我不安分的爪子,繼續撕書:“若是被人知我們得了司徒雷鳴的寶藏,整個江湖都會不安生,與其被人惦記,不如徹底毀了,抹去證據?!?/br>他說得很有道理,我雖然心痛,但也不再強辯,眼睜睜看著他在書堆里挑挑揀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