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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控制自己,導致過早過快地結束了這美妙的過程,讓滿懷期待的女人不得不在失望中期待下一次遙遠的機會。有了這次“預演”,當星期六的撫摸開始后,夫妻雙方會很平靜,接吻時,甚至會覺得并沒有激動的跡象。女人們往往把這漫長的節奏和緩的調情看作很重要的一環,這樣一來,當她覺得身體的溫度與濕度條件成熟時,接下來的一切就會令她感到滿意,而丈夫由于三天前的那次平衡之后,就會不負所望把他的光榮使命圓滿完成,使女人有幸體驗一下并不多見的快感高潮,或者類似于高潮的那樣一種快感。如果有另外的客觀條件,比如說飲食、天氣、工作等等,這些客觀因素如果使夫婦在第一次交歡之后,還有更多的一些情趣,從而使尾聲不但沒有趨向平靜,反而又激起一點小浪花的話,那雙方都會樂意再來一次。這就是他們所謂的“星期三演習”和“星期六革命”(也簡稱為演習和革命)。除此之外,夫妻都很平靜。他們之間有時也作一次談話,以促進相互了解。在林雪茵有興致時,她還會在“革命之夜”彈上一曲鋼琴,讓這個很幸福的家庭和這個夜晚錦上添花。選擇這樣理智的方式來對待自己的生理欲望,對于婚后的女人有些不太公平。從生理上來說,林雪茵覺得自己的身體完全控制了一切。也就是說,當青春少女那種潮涌的激情消逝之后,她的生理的欲望占據了主動,成為左右一切的至高無上者。一個在三十歲的邊緣線上奔突的女人,一方面承受著心理上的恐懼感,那是人類所共有的對自然規律的絕望的敵意;另一方面,女人的生理開始登上第二個高峰期,正如俗話所說的“三十如狼”的階段。在月經之后的七至八天時間里,林雪茵會驚愕地發現,她的身體像一縷蠶絲,綿綿不絕;如一眼旺泉,汩汩流淌。她的欲望就恰似一匹餓狼的胃口,讓她自己感到難堪。在這幾天時間里,也就是說,在這一個不平靜的星期,限制性的一周兩次的合歡是遠遠不夠的。但是她學會了克制。因為這一周雖然痛苦而漫長,但接下來的十幾天里她就會平靜如一潭死水,對男人失去興趣,把那兩個神圣的夜晚看作中世紀女基督徒的對神的獻禮,完成對一如即往的充滿活力的丈夫的義務。可喜的是她學會了平衡這高峰與低谷之間的矛盾,把單純的性欲與意義重大的家庭這一概念聯系起來,以使自己不會因為生理的波動而破壞了和諧和千辛萬苦而營造的神圣規律。林雪茵一度在她與同事之間與鄰里之間,建立起一種很樂觀的往來關系。她發現,對于她周圍的人來說,她能夠主動對他們發生興趣并表示接近的意向,他們是十分樂于接受她的。雖然在她和他們之間,由于本來存在的一種隔閡,又加上她讓人驚羨的婚姻,確切地說,是指她的丈夫,這兩個原因導致她和他們之間始終存在不可逾越的鴻溝,但由于她同時又是一個可以讓人欣賞美麗,和感受歡樂的天使,他們與她建立并達成了這樣一種小心翼翼的關系。當然,由于男人和女人在對待一個優秀的女性時,心理上——還有生理上——存在的差異,與其說林雪茵已經和大多數同事與鄰居關系密切,倒不如說她與男人的關系密切更準確些。而這一點也就是癥結所在,雖然眾多的男人不可能對她產生非份之想,即使有,也并沒有明顯到讓人懷疑的地步,但是,作為男人和女人,尤其是一個漂亮(風sao?)的女人,一個與丈夫分居的女人,他們之間的任何交往,都是個很不錯的話題。林雪茵及時意識到了這一點,并且很明智地迅速終止了這一危險的,不會給她帶來一絲益處的關系。作出這樣的犧牲,對林雪茵來說是個不小的損失。孤獨和寂寞再次讓她消瘦了,而且她還養成了許多惡習,譬如說:半睜著眼睛睡覺。在睡眠中,把夢境與現實搞得一塌糊涂,到最后,她即使是清醒地坐著時,也會突然懷疑起身邊事物的真實性來。第二章夏天豐富的雨水使山和小城在第二天早晨煥然一新。從山坡上流淌而下的蓊郁翠綠,一直延伸到山腳下,空氣中散發著松脂油的香味。從春天起,林雪茵就養成了獨自上山的習慣。坐在山中的林間枯木上,諦聽百鳥啁啾,感受草木欣榮,呼吸清新的空氣,這是林雪茵在沉悶的婚姻中頑固地秉持著的那一絲可憐的浪漫活力。枝杈交錯的高大樹木,用它們繁密的綠葉遮住了陽光的暴曬,使地面潮濕、清涼。置身此間,身心都被沁透了,仿佛有清泉淙淙地流遍全身。坐久了,林雪茵會覺得自己正在和這混沌茫然的大自然溶為一體,她的衣飾在微風中搖擺,一如蝶舞花間;她的清爽的身子盡情呼吸空氣,悠悠開放。在這樣的環境中,在這樣的心境里,她思緒紛飛,被幻景與童話的優美所激動。一束陽光偷偷地穿過樹葉,在草叢中顫抖著,像一個尋找食物的小梅花鹿。如果她不曾結婚,也不曾與任何一個男人相識,她只是一個森林和陽光的女兒,是山中的公主,那么她就會在風姑娘的背上,游遍山河叢林,去尋找那個夢幻中的王子。這個夢幻中的王子是高山與大河的兒子,他有著山的筋骨,水的柔情。由于愛情女神的指引,他們在葡萄架下相遇了。王子被公主的美貌所打動,而公主對王子一見如故。他們在春天戀愛,在夏天結婚,在秋天生育,在冬天睡眠。因為他們的父母的蔭蔽,他們就永不衰老,因為陽光照耀,森林繁茂,大山高昂,河水潺潺,他們的生活美滿,幸福永伴。這種處女般的、童貞的幻想讓林雪茵迷戀孤獨的山林,在熱熱鬧鬧的夏天,她臉色蒼白,四肢柔軟,皮膚清涼,遠離塵囂。她的丈夫,那個在另一道軌跡中熱烈地活著的男人,仿佛不是她的丈夫了。在她的心中,她的出嫁還沒有開始,她還是一個在茫園中熟睡的處女。吳明然十分平淡地認可了妻子對生活、對愛情、對婚姻、對他本人的漠然態度。甚至可以說,吳明然對這個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已經失去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