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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說是有些被它嚇著了。結婚以后,林雪茵才發現,在夫妻生活中,類似的言語有時是必不可少的。當她要求丈夫盡可能下流地說粗話時,她會想起這個小插曲來,心里涌起一種溫馨,那是女人對時間的一種詠嘆方式。第八章林雪茵看見莊文浩向她走過來時,她知道自己又垮了。實際上,這已經不是兩個人在跳舞,而是靈魂與rou體,激情與理性,痛苦與歡悅,回憶與現在的一次較量。他的手在她纖柔的腰際若有若無,然而她卻無法避開它。仿佛這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支火炬,映亮了她,炙烤著她。她不想看他的臉,看那雙空洞的眼睛;她想鄙夷他;她想把他扔在舞廳的正中,讓他丟人現眼。但是她做不到,她太虛弱了,而他又太強大了。他的眼睛像流水一樣漫過她的肌膚,帶來一種麻醉感,使她的手指冰涼,面色蒼白。莊文浩什么也沒說,從一開始就什么也沒說,他知道該怎樣向一個恨著他的女孩懺悔,他感覺到了她的憤怒,羞辱,掙扎,然后是順從,委屈和怨恨。她的手掌在他的掌心里顫抖著,他沒有撫摸它,而是任其自然。兩年的國外進修生涯中,莊文浩從一個狂熱的醫務工作者發現了身體中活躍的另一個自我:男人。在人生地疏的異國他鄉,在最初的孤苦艱困中,莊文浩被思念和悔恨交織的感情折磨得夜不能寐,在失去之后,他才發現:那個如同柳葉一般的少女深深地左右了他的一切。那些金發碧眼的外國女郎,雖然更開放更性感,但她們只是一種風景,確切地說,是一種幻象,她們無法織入他的夢,無法安慰他的寂寞的靈魂,這是一個男人的夢和靈魂!而男人的rou體就像是一把瘦吉它,撫摸會使它高歌。那個白皮膚的女孩子叫瓊。琳達。蘇珊,還是什么?她的雙乳聳立著如同兩只鴿子,但他無法體驗到溫柔。那個金色的須毛三角區夸張地逼近他,散發出的氣味差點令他窒息。但是他興奮了,他的身體緊張起來,高矗著,吶喊著,需要進入一種蒙昧、混沌的狀態里面去。于是他像個角斗士一樣把人高馬大的白種女孩掀翻在床上,他的粗暴引起對方濃厚的興趣。但她的要求是一種貪婪的、機械性的要求,她的金屬質地的嗓音傷害了他。交合在一起的兩具rou體分解成若干個毫無意義的器官,如同機器的零散的部件。不斷地顫栗,涌射和抽搐帶給他的rou體麻木的愉悅,然而在靈魂深處,他聽見來自一個遙遠而親切的花園中的小夜曲,宛如一條小溪汀淙的水鳴,而他更像一個遠走他鄉的過路的孩子,聽見了母親的召喚。在臨床實習時,莊文浩被自己身體的墮落嚇得目瞪口呆,因為他已經無法平靜地面對一個女人的身體(一個器官),不管她是老的,還是年輕的,胖的還是瘦的,丑陋的還是漂亮的。他站在那里,身體如同一匹野馬奔騰嘶叫。他伸出手去時,會發現自己不是在研究它,而是在撫摸!他面色潮紅、呼吸急促、頭冒虛汗,似乎是在完成對自己的撫慰,是一種靈魂上的手yin,身體的快感在一頂檢查結束后帶來小小的疲倦和快感,以及更多的要求。他和許多女病人發生了關系。開始時,一個女人的美會帶給他更多的快樂,但這種形式主義的東西逐漸喪失了意義。到后來,他只需要一種實實在在的rou體的快感,甚至連快感也不那么明顯了,面僅僅是一項工作。這項工作就是周而復始的循環,仿佛被罰的西緒費斯玩命地從山腳向山頂推著一塊石頭一樣。同時,在這種單調氣味的血液沖動,肌rou緊張的勞碌過程中,莊文潔自卑地認為:他的身體尤其是他男性的生殖器,被那些充滿獵奇心理的白種,黑種人們當作了一件藝術品。他們懷著非情欲的熱情玩弄,撫摸著它:“哦,它真像一只博物館里的鼻煙壺!”然后,她們以同樣的姿態用自己的身體接納了它。當他賣力地向她們的深處挺進時,他發現:這些強壯而豐滿的女人們幾乎要睡著了。唯一的一次,他在認真地挑選之后,意外地收獲了一個日本女人。相同的膚色和相近的民族習慣,使他們兩個在開始時顯得像初戀一樣愛羞。但在接下來的赤裎相見的狀態中,日本女人溫柔的撫摸使他完全放松了,在初期的迷醉中,莊文浩覺得自己回到了遙遠的故鄉,躺在他舒適的小床上,和他魂牽夢繞的小女孩林雪茵共溫佳境。日本女人的含蓄的暗示,協調的配合,高潮時忘情的呻吟,完全使他體味了靈rou激蕩的舒暢感。他忘情地吻著這個年齡不辨的女人的眼睛,鼻子,耳垂和雙唇,當他輕柔地含著她的深褐色的rutou時,他一邊興奮地涌泄著,一邊孩子一樣地哭了。林雪茵十分默契地把胳膊伸進莊文浩的臂彎里,偎著他,兩人像一對甜蜜的戀人一樣。莊文浩身上仍舊是那種熟悉的香味,聞著它,林雪茵不由自主地有些感動,但是她對自己說:我不能原諒他!莊文浩異常敏感地覺察到了林雪茵的平靜。薄薄的連衣裙里包裹著那具幼蟬一般嬌嫩的身子,引起他無限的渴望。他曾經多么熟悉它,它的清涼的皮膚,柔軟的芳蕊及其淡雅的幽香;它的激動中緋紅的顏色;它的高潮中的潮濕。他太熟悉了,因為在與其他女人的每一次鬼混時,他都仿佛觸摸了它!初夏的夜晚微風習習,拂蕩著她的發絲,在莊文浩的肩頭撩撥著。沉默在兩人之間小心翼翼地維持著,誰也不想打破它,因為沉默或者導向毀滅,或者爆發激情。仍舊是那間小屋,仍舊是以前的布局,仍舊是那淡淡的香氣。林雪茵看見莊文浩開門時猶豫了一下,然后什么東西堅定了他的意志。門開了。門關了。莊文浩向前跨了一步,猛地轉過身來,林雪茵看見的是一張扭曲的臉。他抓住了她的更加豐腴的肩頭,弄疼了她,但她居然感到一種從末有過的興奮和渴望。莊文浩粗魯地抱起她,把她扔在床沿上。林雪茵感覺到他的手伸進了裙子下面,她的內褲被用力扯了下來。她想說:不!然而喉嚨被一種更強的意志堵住了,同時,她的無力的身體一下子濕潤了,泛濫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