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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卻發現那是又長又暗的騎樓拐角處鏡子從別處折射的光亮。這種鬼魅的氣氛開始慢慢成形,到最后變成一條黑龍似的壓了下來。然而,整整一夜邱默文都沒有回家,在漫長的黑夜里,秋風躺在邱默文的床上,望著窗外一分一秒變化光線的天空,沒有合眼。秋風清晰地目睹著被黑暗覆蓋著的天空,被光線一點一點照穿,最終變成冬天里灰蒙蒙的蒼白景色。終于有個聲音明確的告訴秋風,在秋風和邱若藍之間,邱默文終于還是選擇了邱若藍。48、邱默文竟生病了邱默文開門回家時,新年的鐘聲已經響過,秋風倚在沙發上看碟片,而她新的一年吃的第一頓飯就是邱默文冰箱里僅剩的一小塊面包。察覺到邱默文回來后,她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邱默文的臉上略顯錯愕,翻江倒海地情緒再次涌出來,于是她言不由衷地對邱默文說:“不要害怕……我不會糾纏你,只是她……她覺得我一個人在家不放心……”邱默文只是回了一個眼神,然后輕咳,倒了一杯水,倚在吧臺上,瞇著眼,像在思考著什么。秋風微微吸了一口氣,于是繼續說道:“我不會打擾你的……你看起來不錯??!和lily小姐的約會,挺順利……”一提到那個lily小姐,秋風終于說不下去了,她低下頭,臉側到一邊不再說話。邱默文的咳嗽聲卻開始頻繁起來,他不知從哪掏出一把藥,然后像醒酒似的微微晃動一下酒杯,一仰頭,藥品就滑落進喉嚨。聽到咳嗽聲的秋風猝不及防地抬起頭,“你生病了?很嚴重嗎?”“沒有……咳咳……只是喉嚨有點不舒服!”邱默文邊咳嗽邊說,因為劇烈地咳嗽,他的臉已經通紅。秋風站起來,移到邱默文面前,“要不要去醫院,你應該是感冒了?”“不用你管啦,我沒事!”邱默文的態度極其不友好,“你媽什么時候回來?你住到什么時候?”秋風微微錯愕了一下,然后她被邱默文的態度激怒了,“不知道……我住這你很不高興是吧!打擾到你獵艷了?你要是帶女人回來,我會離開!”“我不是那意思……”“那你什么意思?”邱默文沒再說話,瞟了秋風一眼,轉身向自己房間走去,冷冰冰地說:“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像住到什么時候都可以!”秋風沖到邱默文面前,抬起頭,仰視他的眼睛,“我不會住很久,她回來我就離開!”說完這話,她冷嘲熱諷地說道:“我不會打擾你下一段感情的,等我媽回來我就離開……沒錯,等我媽回來我就離開!”秋風不再用“她”來指邱若藍,為了刺激邱默文她選擇了“我媽”這個代稱。邱默文依然面無表情,聳聳肩,“隨你便!”他輕輕咬了一下嘴唇,繞開秋風進了自己房間。只留下秋風滿腹憤怒地站在客廳里,她把凳子敲得啪啪亂響,氣急敗壞地大聲嘶吼:“邱默文,我要是再和你說一句話,我就不叫秋風!”于是從這一刻開始,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秋風和邱默文開始形同陌路。這種情況偏偏是邱默文最不忍心看到的,冷靜下來的他,曾若干次的表示出友好,卻被秋風的冷漠打槍,秋風果真再也沒有和他說一句話。但秋風越沉默,邱默文反而不再那么擔心,他祈禱著,所有的事恢復平靜,恢復到阿嬤還健在時。邱默文的咳嗽越來越嚴重,每天夜深人靜,都有高低起伏、頻率不一的咳嗽聲從他房間傳來。雖然選擇不再和他說話,但秋風依然盡心盡力地做著一個“住客”應有的素質,打掃房間和洗衣服。只是秋風早上幫他打掃房時,總會被邱默文丟在垃圾桶里帶著血痰的紙嚇到。邱默文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秋風無數次想提醒他去醫院,但話剛到嘴邊就被他那漠然的態度壓回了心里。雖然看上去他病的很嚴重,但他卻表現卻完全不像一個病人,他依然不畏嚴寒,赤腳在臥室地白色地毯上走來走去;他的咖啡依然從不加糖,苦澀的很;他依然每天會在吸煙室里呆上好幾個小時,出來后,滿滿一煙灰缸的煙蒂;他依然穿著貼身的西裝,整個人嚴肅、深沉。只是他的面容開始蒼白,神色愈發的冷靜,就臉眼珠也變得像茶色玻璃球。像是廣告頁面上那些面無表情的男模特一樣,眼睛里你讀不出任何信息。但秋風卻能明顯感覺出邱默文情緒的變化,他臉上呈現的那份無法理解的神秘愈來愈嚴重。每次秋風和他并排坐在沙發上時,這種情緒就依附著空氣慢慢朝她逼近。而唯一能讓秋風感覺到輕松的事情,就是邱默文和那位lily小姐的關系沒有繼續發展。新年過后,邱默文其實又陸續和lily小姐見過幾次面,但在順利解決好邱若藍店面的問題后,兩人就沒了下文。就邱默文而言,lily小姐,只是他若干個女性客戶里最普通的一個,他很高興能用舉手之力,輕而易舉地幫邱若藍解決麻煩。但他更能清楚地感覺到秋風的不滿,那種住在屋檐下卻相互漠視的感覺,開始折磨著他。盡管秋風是在邱若藍的默許下搬到了自己家,但越發有個聲音一再的提醒邱默文,不要在和秋風有任何進一步的發展。但人最難控制的便是自己的情感,這有東西猶如毒品一樣,一旦沾染就無法戒掉,你越提醒自己忘記,她反而變成一樓煙霧,無時無刻不把自己包繞。為了提醒自己,邱默文刻意找出全家福,一再提醒自己是秋風的舅舅??砂殡S著負罪感的永遠是無限的心疼,他甚至無數次的自秋風催眠:秋風與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每次如此設想換來的卻是整晚徹夜的未眠。這種完全逾越了親情的感覺,如脫韁的野馬韁繩飄距離自己不到一尺,卻始終握不住。矛盾、折磨、糾結,像一雙無形的手糾纏著邱默文,幾天過去了,他的病沒有一絲好轉,反而愈來愈嚴重了。他卻不愿讓秋風察覺到自己生病這件事,依然和往常一樣,在秋風面前嚴肅著。只是這種嚴肅,不是可以擺出的,而是因為病痛表現出的一種麻木。大年初五,邱若藍從日本給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