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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心里五味雜陳。就連叫她一直差點是神經錯亂的癢勁兒,都幾乎叫她忽略了過去,慢吞吞地從床里下來,站在床邊的她,銀色的月光落在她的臉上,那張小小的臉,微張的嘴,幾乎能吞下一個雞蛋——簡直太夸張。有那么一瞬間,她想揪著段兌的領子,質問他為什么。下一秒,她就搖了搖頭,頭一回想到自己的事,所有的事都叫她曉得此時離了段兌于她不是件什么好事,還沒有退路的她拿什么跟段兌爭這份硬氣?只因為他瞞了這件最最重要的事,讓兩個人的婚姻成了無性婚姻?——窩在浴缸里,熱水泡著她的全身,即使是這樣子,她還沒能從水溫里清醒過來,沉在水里,即使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來自己記不得的事,也通通想不起來她與段兌結婚的初衷,或者她當初早就知道段兌的事,也是心甘情愿的,要不然她能同紀蓉說起這種私事?忍不住的,她從浴缸里站了起來,拿過浴巾包住濕漉漉的身體,躡手躡腳地回到房間里拿手機,拿手機的同時還看了一眼猶在熟睡中的段兌,平時一看到他那是滿心滿眼的歡喜,而如今,她說不好要怎么面對段兌了,人嘛總歸是不知道要好一點兒,但凡曉得一點事,就能叫人多想,她并不想失去如今安逸的生活。幸虧段兌估計是趕飛機回來累了,一直沒醒。才叫她懸起的心稍稍放下了點,心里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她結婚前就知道了,還是結婚后才知道的,她摸不準,背靠衛生間的光滑墻壁,有一些些沁涼之意,她卻是并不在乎這些,摸著手機,找著紀蓉的手機號,——如今她才發現沒有紀蓉的號碼。紀蓉是才回國沒有告訴她手機號,還是以前她就沒有紀蓉在國外的聯系方式?她拿著手機,遲遲地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好的朋友之間會沒有聯系號碼?她不由得冷哼了一記,是不是覺得她想不起以前的事就能蒙她了?想想又覺得太不可思議,紀蓉知道的那些事,總不可能全天下的人都是知道的事,一個男人不行,簡直就是最沒有尊嚴的事,能讓別人都知道?到底是朋友還是什么的,她沉默地將手機放在洗手臺上,手默默地將鏡面上的水氣給抹開,映出她被煩惱纏住的臉,她的臉很白,一白遮三丑這話是輪不上她的,她本就長得好看,即使被煩惱纏得脫不開的臉還是依舊好看。婚姻是什么,無非是給她安逸的生活。猶記得從醫院里醒來,她什么事都不知道,段兌走到她的面前,說是她的丈夫,——當時她猶如剛從殼里出來的小鴨子,一眼就認定了段兌,從來也沒曾懷疑過什么,更何況在家里還有他們的結婚照,不止有結婚照,還有結婚證,一切都顯示他的確是她的丈夫。越想,她到是越癢了,控制不住地去揉搓,好像下午打過的針一點都沒起效果,——從一天到晚帶著出門的包里拿出小瓶裝的洗液,她蹲著那里洗著自己最私密的地方,溫熱的水,隱隱能聞到中藥的味道,洗液微黃,她按著說明書努力地清洗,清洗之后,才感覺沒那么癢,不知道是心理因素的問題還是怎么的,反正她覺得稍稍有那么一點兒安心。醫院里配的東西,她都不敢帶回家,就放在公司辦公桌的抽屜里,拿著個黑袋子給放著,也不敢叫同事們發現,洗液嘛就倒了小瓶隨身帶著,都是她想盡辦法得出來的主意。回到床里,她看著依舊熟睡的段兌,一顆心跳得極快,還是怕段兌突然間醒了——總算是沒醒,她安心地睡著了。清晨的陽光極好,曬得陳果睡不著。索性起了來,發現身側的段兌早已經起床,被子也已經疊好了,她是剛醒來,反應還有些遲鈍,慢吞吞地從被子里爬出來,跟烏龜似的先去衛生間刷牙洗臉,——等她再走出衛生間的時候,床里的被子已經被疊好,段兌站在房門口,手臂環在胸前,朝她露出潔白的牙齒。潔白的牙齒似乎還能反光,叫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又迅速地睜開。“不舒服嗎?”到是段兌還以為她不舒服,幾步就上前,俊臉湊近她的臉,試圖看她的眼睛,“是不是眼睛不舒服?”他的手剛碰到她的臉,陳果下意識地就往后退——這一退,就叫段兌的手落在半空中蕩在那里,他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不止是眼睛不舒服嗎?”“沒、沒有?!标惞⒓从X得自己后退的動作是不適應的,立馬地揚開笑臉,“是你眼睛太白了,這么個大帥哥笑得滿口牙,把我的眼睛給閃著了?!?/br>“還以為你不舒服呢?!倍蝺堆劾镩W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快得叫人來不及察覺,將手遞向她,見她乖巧地跟平時一樣拉上他的手,才拉著她走向客廳,指著桌上擺好的早餐,“銀耳紅棗蓮子羹,還有油條,叫阿姨早上過來時買來的,你愛吃的——”她確實愛吃,油條很長,比她的手臂稍短上一截,有三根手指合一起那么粗,她一邊喝羹,一邊咬油條,也難怪她愛吃這樣的,羹煮的特別糯,喝一口入嘴里,都不用嚼,直接入了喉嚨底,再咬上一口香脆的油條,她真覺得人生最享受的事不過是如此。“每次看你吃飯都是種享受,”段兌見她瞇著個雙眼跟極為享受的貓兒一樣,明明同樣的東西,吃在他嘴里味道也不壞,但沒她那種像是吃著天底下最美味東西的表情,“今天我送你去上班,你慢點吃沒事?!?/br>“你早上不是要開會?”陳果訝異地看向他,“月度會,我聽你說過?!?/br>段兌俊臉一滯,很快地就反應過來,“送老婆上班不是天經地義的嘛,就算稍晚一點兒,別人哪里能不理解的?”聽得陳果心里頭樂滋滋的,可昨晚的事,叫她心里頭那些樂滋滋的味兒頓時消了個無影無蹤,又不好當著段兌的臉直接問,——怕傷了他自尊心,其實她更怕的是她婚前不知道,婚前知道的就沒有所謂了,反正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就覺得自己如今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似的難受。偏又不能露出一點來,這才算是更難受的。“我就怕別人說你呢——”她漾著甜甜的笑,跟從來就不知道苦惱是什么東西似的,“我大不了就是開慢點,上班又從來沒遲到過,你還是快點走吧,我現在能干得很,起碼能開到20碼……”說到最后,頗有點炫耀的意思。就那個小得意兒,惹得段兌忍不住去摸她的頭。跟對付小孩子似的,這個心得完全從陳果的心底里涌上來,不像是夫妻。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咳……搓手……再搓手……實在是不太好意思說……呃,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