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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好?!?/br>“呀,這個可是上品啊?!?/br>“太好了,我正缺這個……”修士們臉上顯出喜色,需知上品丹藥取之十分不易,很多時候竟要性命相拼,如今平白無故得了這上好的物件,除了隕落修士的同門,大多數人對悠月的不滿之心也就消弭了。“你怎么不???”玄元見莊姜對著那骰子發怔,卻沒有動手取用。莊姜仿佛才醒悟過來,見玄元看著她,臉上一紅道:“方才悠月已經給了我兩顆?!薄羰悄锹斆髁胬?,自然不會把這種話說出來,以防大家誤會她得到了悠月的好處,只是莊姜的聰明卻不這種,君子坦蕩蕩,何用常戚戚?玄元“哦”了一聲,點了點頭,不再問,忽聽蘇雪淵在旁問道:“你收了悠月多少賄賂?”莊姜正面對著那絕色的面龐,波瀾不驚答道:“兩粒上品丹藥?!闭f著,伸出手,手中紫色丹藥滴溜溜亂轉,倒是極好之物。蘇雪淵“哼”了一聲道:“誰曉得是不是兩粒還是多少粒?”莊姜抿了抿嘴,一言不發把那丹藥收起,聽旁邊悠月道:“蘇修士,我確確只給了莊修士兩粒,可以發心魔誓?!闭f著,便要舉起手,忽聽莊姜道:“悠月姐,不必了,清者自清,無須計較?!?/br>悠月見莊姜居然當眾稱呼一聲“jiejie”,咬著嘴唇低下了頭,忽然抬起頭正要說話,見莊姜已經掉頭對著玄元道:“玄元師尊,那鬼修甚是厲害,此時不知在何處……”——其實處理這些事情的正經主子是玄澈,她卻一味只對著玄元,其他人或許不覺得,玄元心里倒是生出幾分詫異,但是莊姜提醒的的事情十分急迫,遂側頭對玄澈道:“師弟,要不我出去找找?”玄澈擰了擰眉,大:“我去?!闭f著,一甩袖子便要向陣外走去,“師父……”蘇雪淵忽然出口道,見玄澈停駐身形,心中燃起了點點火星,咬著嘴唇道:“弟子想跟你一起去?!?/br>此言一出,立時引起廳內眾人的竊竊私語,玄澈連頭也未回,只答了聲不用,說著便走出陣外,吸了口氣正要展開神識搜那鬼修,忽覺腳步聲聲,有種熟悉的氣息漸漸靠近,正是她。“玄……師父…………”莊姜氣喘吁吁地追上玄澈,見玄澈還沒走遠,吁了口氣,又叫了聲“師父……”第八十三回恩斷情絕“何事?”玄澈淡淡問道,語氣淡漠如常,眼目遙遙望著前方,瞇起眼。“師父,我想跟你說?!鼻f姜咬了咬嘴唇道:“那仙靈引之事,師父應該聽掌門師尊說了的?!?/br>玄澈沉默半晌,忽道:“我知曉在這些事端上,你更信任玄素?!?/br>莊姜見其還為這個吃醋,一時萬種滋味涌上心頭,茫茫里似乎抓住了什么,咬著嘴唇道:“你都要去娶趙家女兒了,還記掛這作甚?”她本心希望玄澈斷然否認,誰知玄澈只是避開話頭,恢復了往日的冷漠,問道:“仙靈引何事?”莊姜眼淚呼啦流了下來,用袖子擦了擦,定了定神,道:“仙靈引一定是鬼修通過悠月拿走交予那魔修的,現下又讓同門隕落,這船上又出現了妖物,我想……我想這鬼修是不是與青云派有重大冤仇?”玄澈聽了這話,眼眸忽然急縮,只是幸得他背著身子,未曾被莊姜看到,兩人便這么相背許久,玄澈的聲音靜靜響起:“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去找那鬼修……”這樣的語氣雖并不冷漠,卻十分平靜淡然——可莊姜此時最恨的就是這份淡然,那壓抑下去的心緒忽然開了閘般沖開理智之門,冷笑道:“真真天下男人皆薄幸。玄離如此,你亦然?!?/br>玄澈忽然轉過身,望著那青色身影道:“你說什么?”語氣忽然從平靜變成了冷然,宛如積雪上的水,隨著春風汩汩流動一會兒,便又凍成了冰天雪地。莊姜說完就后悔了,只是眼見這如仙容顏上再也找不到那情深若海的痕跡,方才痛徹心扉的絕望又鋪天蓋地地淹沒了自己,此時此刻只覺無數話要蜂擁而至,卻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猛地低下頭道:“我沒說什么……師父?!?/br>淚水卻再也忍不住,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玄澈低頭靜靜地望著那地上的淚漬,彼時,船外窗欞,風波乍起,染著金色的光芒,吹起他墨黑的長發,與那雪白的長袍對比成水墨畫里最耀眼的仙姿,卻含著悲憫,點點成了無奈的余音。“你回了吧?!毙恨D過身去,緩緩向船廊深處走去,莊姜望著隱隱綽綽的背影漸行漸遠,仿佛真的在自己眼前消失,那心疼再也壓制不住,上前跑了幾步道了聲:“玄澈……”雖然距離已遠,他還是聽到了,慢慢停住身形,卻依然給她一個無語的背影,莊姜的心噗通噗通仿佛要跳了出來,仿佛有話要說,卻不知要說什么,腦海里一片混亂,又后退幾步,閉上眼,睜開,斷斷續續道:“你……真的放下了?”玄澈“哦”了一聲,靜靜的長廊上,他已經站在那盡頭,那淡淡的聲音遙遙傳來——“我有資格不放下嗎?”船窗忽然呼啦啦被吹開,長發,白袍,皺褶的風動,吹起這萬丈飄渺里的無可奈何,此人此時,此景此刻,終于便要乘風歸去,莊姜恍惚地伸出手,終于無力垂下,絕望地閉上眼,低低答了聲:“是?!?/br>再抬頭,人蹤不見,花落人亡。她木然轉過身,一步步向回走去,每一步都踏著自己的心窩,痛到了極處,竟是麻木……青云峰上,早該放下,從那以后,本是錯,全是錯……忽然靠在了廊壁上,無力地坐了下去,此情此景,此時此心,仿若六道塔中,陽儀湖底,只是那時還可有傷,如今卻已無淚,因為那曾擁有的羈絆,已被自己,親手割斷。一陣從未有過的疲憊漸漸襲來,她閉上了眼,忽然見白霧彌漫,一個紫色身影漸漸靠近。“莊姜,我們交換吧?!蹦窃偈煜げ贿^的面容,帶著詭異的笑容,清風佛面般的勸慰道:“你累了,你已經很累了的?!?/br>“交換?”莊姜茫茫抬起頭。“是啊,交換,我出去,你進來,這里面會很安靜,沒有痛苦,沒有絕望,沒有重負,再也不會有人指責你是個爐鼎……”“你出去?……”莊姜慢慢體悟著這句話,道:“你代替我的身份嗎?”“是啊?!弊弦伦呓皝?,俯下身去,憐惜地撫摸著莊姜的面頰,眼波如海,溫柔如水,道:“這條路,你堅持的太艱難太辛苦了,你早就堅持不下去了,甚至到了最后,你自己也不曉得自己在堅持什么了,莊姜,留在這里吧,讓我出去……”莊姜迷茫地看著紫衣,喃喃道:“堅持什么……”紫衣微微一笑,重復她的話:“堅持什么?”莊姜忽然低下頭,一地晶瑩滴落在道袍的皺褶上,不是梨花雨露,卻是夜香霜凍,她輕輕用手撫摸著滴水,道:“我……”“這里不會再有煩惱與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