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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丫剛要說什么,卻聽門外一陣喧嘩,mama的聲音響起:“媚姐,起來打扮拜堂嘍?!痹瓉硭^梳攏,便是愿意買女子初夜的的恩客奉上一筆可觀的彩禮,上上下下打點,熱熱鬧鬧地宴客,點起紅燭拜堂,除了未有實際名份外,儀式之隆重與洞房花燭一般無二。玲兒聽了聲音,便要走出門去,卻被啞丫死死拽住,“玲兒,一失足會成千古恨!”玲兒冷笑著回頭道:“失足?入了這行,進了這門,又裝哪門子純潔?jiejie不是要把我守貞,我現在就要讓她知道,她在做夢!”,說著,甩開啞丫的手就走出門。啞丫哪里肯讓,死死拖拽著她不讓出門,mama進門見這情形,對旁邊幾個大漢使了個眼色,道:“那丑丫頭,又不是要梳攏你,你這是作甚怪?快,快,把這個掃興的關起來,不要讓她混鬧?!?/br>兩個大漢夾著拼命掙扎著的啞丫一路向后院走去,青樓中這種事情是做熟了的,一會兒到了一間黑黝黝四面封閉的屋子,拉開鐵門,一把扔了進去,關上。“玲兒……”啞丫撲上那鐵門,撞得門聲咚咚作響,事出突然,她一點準備皆無,隨身修真之物一個也不在身邊,怎么辦?怎么辦?黑黝黝的屋子里,啞丫一下下撞著鐵門,雖然知道如此無用,可她必須做點什么,必須做點什么,否則她一定會瘋掉,本以為那再也不會來的無底絕望再次襲上心頭,生平第二次,又是這樣一個無能為力,無可救藥的噩夢,那些想要守護的人和事,那些堅持過信仰過的小美好,皆眼睜睜成碎碎片片……額頭的鮮血一點點流過了面頰,啞丫頹然坐地,靠著鐵門,淚流滿面。那個向血泊里的她伸出手的女孩,那個強行挽著她回到人間的女孩,那個調皮可愛的女孩……玲兒,玲兒,這是為什么?一次又一次,失去。無可奈何地失去,痛苦不堪的失去……這就是她莊姜的命嗎?她仰起頭,看著那無邊的黑暗,一夜。“吱呀”一聲,黑鐵門呼啦啦被打開,陽光不由分說直射進來,泛起的白光映得啞丫睜不得眼--她也不想睜眼,她不愿直面那血淋淋的殘酷,她不愿!可走進來的那人是那樣執拗,硬生生掰開了那掩住現實的手,迎面對視,一張粉黛的臉已然失去少女的清純,染上婦人的嫵媚,只是眼眸深處烏黑深邃,神色莫測。“知道我為什么對你好嗎?啞丫,”她的聲音里含著詭異的冰冷,卻又帶著報復的快意:“你象我jiejie,是我想要的那個,而不是現在這個……”她攥住了啞丫的手,吸了口氣,“她想緊緊捆牢了我,又毀了他……我就偏偏不如她意,現在……是了結一切的時候了,陪著我!”陽光萬丈的日子,萬里無云的天空,清淡且冷酷的不知人間哀愁,明明是玲兒的悲劇,啞丫卻感到了喘不過氣的窒息,被強自拉著踉踉蹌蹌前去,一步步,全是夢碎的絕望,糾纏不休,漫長無盡……伊人院,那個人美如仙的院主,正愣愣地站在院子當中,臉上一片又一片死灰。啞丫就這樣遠遠看著她,一瞬間便入了腦海深處,印成不朽的回憶,以致很多年后,她依然記得這樣一個陽光明媚里那些點滴絕望,以及絕望之后站立,彼時,她們相距一丈之地,她躲藏在玲兒的身后,只遙遙看著那另一個重復的夢碎……很快她便知道,這樣的一丈,正是她與她的距離--不是容顏,不是魅力,不是名氣,而是人心。天下最艱難者,莫過人心。“jiejie回來了呢,meimei忘記告訴你,我已經被梳攏了,條件是讓你贖身,現在我把欠你的養育之恩還給你了,你現在可以還給我自由了!”玲兒的聲音響起,又快又脆,帶著淋漓的痛快與終于可以平起平坐的傲然。“啪--”從來沒有對meimei動過一根指頭的李麗娘一個耳光過去,玲兒的嘴角立刻刮出了鮮血。“為了養活你,我入了這不見人的地方,為了保護你,我拼命努力,做了這院主,為了讓你堂堂正正嫁到正經人家做妻,不再被人輕賤,我不得不跟這些男人委以虛蛇……男人!”說完,突然掉頭,看著晏子山。晏子山見仙子突然用這樣的眼光看自己,嚇得倒退幾步,“麗……娘……”只見仙子突然媚然一笑“晏公子,你愛我什么?”“這個哉……”晏子山滿臉通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是這張臉吧!”仙子笑瞇瞇地指著自己的臉頰,溫柔似水的表情讓晏子山無從否認。“看到了嗎?”孟麗娘突然掉頭,對著玲兒惡狠狠吼道:“男人不管我心里怎么想,他看的就是這張臉,我的這張臉,什么情什么愛有屁用?在這院子里迎來送往,還看不破這些東西,你居然為個男人賭氣賣了貞潔……”“我……”媚姐的眼睛里淚水咕嚕嚕打轉,卻說不出話來。“你問問他,他會不會娶我?”孟麗娘一把拎起晏子山的衣襟,如玉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你會不會娶我呢?”晏子山見仙子突然變兇神惡煞,結結巴巴說不話來“麗娘,不要……”“聽見了嗎?不要!”孟麗娘大吼道:“就憑我們這等份位,在男人前能得個什么結果?”一步步,那個發飆的jiejie走近,逼視著她的臉道:“女人只有自己有了指望,才能給別人指望,你指望個看都不看你一眼的和尚?或者,你指望這個男人娶你做官夫人?原想給你攢一筆嫁妝,找個尋常商戶里做個正頭夫人……可你……我在爛泥里苦苦守候,就賺得你這么對我?好……好……”說幾聲好,臉上露出不忍目睹的絕望。玲兒此時心中才升起了悔意,她只憑一時意氣用事,少女意想里不過想賭氣,如今卻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口里卻不斷重復自己的理由,道:“姐,姐,我……你對我太重了,重的我喘不過氣來,又不能反抗,我想……還了你的債,便解脫了……”聽到“解脫”兩字,孟麗娘悶哼了一聲:“看來我這許多年,倒是全錯對了你?!?/br>“姐--姐--”聽了這話,媚姐心如刀割,不知為什么,前塵積怨突然煙消云散,她撲到在jiejie腳下:“我該怎么辦?姐,我要從良,我從良吧……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