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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上坐著的兩個人,那位前總理臉色實在是太黑,黑的跟墨汁一樣,上位者的姿態就擺在她面前,讓她心里沒底,可還是直著腰,“要不您給我解釋一下這都是怎么一回事,要我真是這位陳女士說的那位段喬,我怎么成了張謹謹,又成了何權的老婆?”“不就是你勾得阿權沒有魂了……”陳美華實在是喜歡不起來她,話就直接戳出來,卻讓鄭良夫一記輕咳就給打斷了,神色明顯有點有焦急,甚至有點不安。鄭良夫沒看她,似乎這么多年,早就看夠了這個女人,面對直直站著的年輕女人,這個女人,把他們一家子就給輕易地鬧得個不得安寧,從高熾開始要娶她時,那時候確實沒有什么,父親是烈士,確實沒有什么可挑剔的,但——他那個兒子,個作孽的兒子,到把人弄到他面前來,從來沒在他面前低過一次頭的兒子,從來就沒有心軟過的他,終于第一次心軟,為他收拾起爛攤子來,并為段喬準備了另一個身份,今天看來完全是個錯誤的決定。“你給人催眠了?!?/br>原以為他有什么嚴厲的話要訓她,讓張謹謹一點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位前總理竟然就只丟下一句話,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人就走了。他一走,陳美華也跟著走了。把個張謹謹丟在客廳里,兩眼迷茫的,腦袋里亂亂的。也許她是神經???怎么就這么個奇怪的事就擺在眼前,她真叫段喬?是那么個叫高熾的妻子?跟人離了婚又跟何權結婚了?除了高熾外,她還有個身份了不得的情人?太胸悶了——她急得趕緊站起來,想要去追鄭良夫,想找他問個清楚,跑到門口,都沒見著人影,讓她不由跺跺腳,段喬,張謹謹,到底她是誰?她要真是段喬,那么、那么……她頹然地沿著門框滑下,軟弱無力地坐在門口,神經質地笑起來,覺得自己的人生還真是可笑,到底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反而是從別人嘴里曉得的,催眠,她的耳朵沒壞,自然是聽得見那兩個字——還能有誰?她幾乎都沒有一絲疑慮地就想到了沈濟南,精神科的醫生,完全有可能把她給催眠了。難怪何權與沈濟南,一點疙瘩都沒有。恍然大悟般地瞪大眼睛,她兩手攀著門框緩緩地站起身來,臉色慘白如紙,看不出一點血色,經由別人的嘴里說出來,她的腦袋里還是沒有一點點的記憶,即使再努力的找,還是跟石沉大海一樣。而她要找誰?何權、沈濟南、史證,三個人,她想來想去,只有去找沈濟南。軍總醫院。張謹謹每次來的時候都是直達沈濟南辦公室,這一次,她自然也將車子找個地方停好,即使心里再焦急,還是克制著自己將車子停在最角落、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才急匆匆地從下車沖上精神科。也許是她太急,人真跑得太急,竟然與對面過來的人撞個正著——本以為會撞得生疼,她都捂住了臉,誰知道,那人竟然將她扶住,還較為關心地問她,“是不是碰疼了?”張謹謹沒疼,一聽那聲音又覺得耳熟,果然一抬頭,居然是高炎,表情就有點尷尬,急著推開他站好,才算是低低地說了句,“沒有,謝謝——”話才說完,她就想往他身邊走過去。到是高炎沒讓她走,反而是拽住她的左手臂,面色陰冷地看著她,與那晚的溫柔完全不同,還將臉湊近她的臉,幾乎與她的臉貼得沒有一絲距離,“我應該叫你段喬還是張謹謹,還是叫你老婆?”前兩個稱呼,她到是有了心理準備還算是能保持一點冷靜,可一聽到最后的稱呼,臉上更白,剛才是如紙,現在幾乎是白中透青,眼睛更是死死地盯著他,幾乎連眼睛都不眨了,連說話都不由自主地結巴起來,“你、你亂、亂叫個、亂叫個什么?”“你不就是我老婆段喬?”他陰狠地瞪著她,雙手重重地掐住她的胳膊,讓她不能動一下,“七年前結婚,結婚三年,我家里出事,你便跟我離婚,段喬,你就這么對我?”她聽得如遭雷劈般,錯愕不已,雙臂疼得厲害,卻仿佛沒有感覺,“你說什么,我聽不懂……”又恰恰地讓個念頭飛入心里,她實在是煩亂如麻,“你不是什么高炎,其實是高熾?”然而——她卻突然被推開,腳下不穩地后退了兩三步,才站穩,見他已經又沖到面前,那氣勢,叫她更是往后退了兩步,已經退到自己的車邊,想要強自鎮定一下,偏偏叫他的氣勢給壓住,讓她心下惶惶然。“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再往前逼她,那眼睛在笑,笑得陰陰冷冷,半點暖意全無,說出來的話一句都不留情面,直往她心上戳,“你的孩子呢?讓何權叫人拿了?”問得張謹謹全無沒有了主意,質問的話,還有跟史證一樣問起了孩子,都叫她陷入迷霧般,尤其是對著換了一張臉張的男人,這個男人,居然是她的前夫——她的記憶里完全沒有記得這個人,難道真的、真的……要說她之前還有一絲的懷疑,那么現在她完全就是覺得她就是段喬了,想想也是,那天跟這個男人的碰撞,仿佛就跟邪性了似的,即使是紅燈剛亮,她自己太冒失了點,他又豈不是過來的太快了點——就像是故意的!她突然間把一切都陰謀化了,覺得那天都是他安排好的,如果何權連她的記憶都能安排,那么高熾安排一場車禍有什么不可能的。她的生活,怎么是這樣子的?她大力地呼吸著,跟快要瀕臨缺癢的魚兒一樣,臉色難看至極,仿佛下一秒,她就會暈厥過去,“沒、沒有,我沒有孩子,我也不是、我也不是你說的什么段喬……”明明相信了,她還要在那里嘴硬。她要真是段喬,那她跟何權怎么辦,腦袋就想的這個,——聽她那位不太客氣的婆婆說的,何權要去蘭州軍區暫代別人的位子,她雖然不太懂那個,聽人家口氣不是太好的路子,讓她忍不住地就想起那位史證。他故意把何權弄去那里了?她一心就想著這個事,急忙地就要拉住高熾,拉住他的手臂,“你不說好不好,你不說好不好,我是張謹謹,我是張謹謹,不是什么段喬,你不說好不好?”哀求他,完全是她的第一個對策。他卻推開她,雙臂環抱在胸前,下巴微抬,“你說什么呢,段喬,你跟我說什么呢,”他作勢問她,下一秒就已經伸展開雙臂,“老婆我們這么多年沒見面,你就這么傷我的心?你對得起我?”她見后退沒路,索性就往旁邊退,低頭不敢看他一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