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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悅瞪大眼睛,嘰嘰喳喳的小嘴被她一只手堵得完全沒法呼吸,很快小臉憋得通紅,眨眨眼睛趕緊求饒。陰炙才松開手,扯著長孫悅往屋里走,小家伙呼吸困難,很夸張的拍打著胸脯,吐著粉嫩嫩的小舌頭,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手卻把陰炙的手依舊抓的緊緊的,就怕她把他甩開。遠去的門外面有些響動,陰炙反射性轉身,竟是殘影。他一身白衣,在不算刺眼的太陽底下,襯得一張臉也沒有那么恐怖,只是身形實在纖細,頭上戴著頂同樣白色的長帽子,顯得特別滑稽。“他是誰呀?”長孫悅直覺的敵意蔓延,把陰炙抱住后,似乎害怕的問了一句,殘影的視線才從陰炙身上,轉移到比陰炙低了快三個頭的長孫悅身上。殘影迅速收回視線,看著地上,“墨兒了?”“哦!你是那個討厭的小奴隸的哥哥??!”長孫悅恍然大悟,聲音甜絲絲的清脆悅耳,可聽在旁人耳里,就是覺得有說不出的難聽。陰炙捂額,把長孫悅一推,“安靜點,不然送你回去?!?/br>“不要,少言jiejie偏心?!?/br>長孫悅撅起嘴巴,豆大的淚珠含在眼里,等著陰炙再趕他,就直接掉下來。然后肚子又咕嚕一聲。陰炙真不知道,長孫青昨天是不是關了這小家伙緊閉,怎么餓成了這個樣子。小家伙發動眼淚攻勢,磨著陰炙最終沒忍心下來,示意殘影跟上后,直接拉著他進了屋子。殘墨收拾的整整齊齊,和個下人一樣站在一邊,低著頭,什么話也不說,長孫悅看到桌子上的東西,歡呼一聲撲了過去,“就知道少言jiejie最好了?!?/br>他邊說邊坐在凳子上,搬過來一碗粥哧啦哧啦的喝了起來,粥的溫度也已經涼得正好,陰炙都沒反應過來,一碗已經解決完了。長孫悅毫不客氣的捧起第二碗,喝了一口后,才笑瞇瞇的站起來,“jiejie也坐??!為什么只看著悅兒吃,悅兒會不好意思的?!?/br>屋里的下人低著頭,估計是一起翻了個白眼。一聲吞口水的聲音,跟著很清亮的出現,陰炙一愣,順著聲音看過去,已經猜到了是誰。殘墨小臉慘白,恐懼的眸子里依然盛滿了對桌上飯菜的渴望,陰炙又楞了一下。也對,如果之前這小家伙,一直在給長孫悅做奴隸的話。陰炙想到這里,心里有點不舒服,畢竟殘墨也是她這里的人,長孫青老家伙竟然管都不管一下。“坐吧!”趁殘影還沒進門,把殘墨拉過來坐下,示意他喝掉剩下的一碗燕窩,至于自己嘛!陰炙已經看到有下人出去張羅了。長孫悅抬起頭,狠狠盯了一眼殘墨,小家伙嚇得屁股沒坐穩,頓時就翻了下去,還是陰炙手快,把人拉起來,替受驚的小家伙拍了拍背,一邊瞪了長孫悅一眼。“姐~”長孫悅不高興,把一碗燕窩用勺子戳了又戳,“他只是個奴隸?!?/br>“閉嘴?!?/br>“姐~”無視掉長孫悅的少爺脾氣,陰炙溫柔的把剩下的燕窩端過來,“吃吧!不用管他?!?/br>“謝,謝謝?!睔埬戳丝撮L孫悅,見對方依舊盯著自己,想要跑掉,又實在抵擋不了面前的誘惑,干脆埋頭,不管不顧的狼吞虎咽起來,努力忽視對面厭惡的目光。殘影進了門,就看到自己弟弟這幅慘景。他使勁握了握拳頭,走過來,在陰炙身邊坐下,居然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殘墨一動不動,眼神中滿是心疼。陰炙暗道糟糕,正好下人已經重新端上來幾碗燕窩,殘墨整個人神經兮兮的,埋下頭喝粥了就是專心喝粥,什么也不管了。因此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殘影的到來。殘影也不吵他,只愣愣看著自己唯一的弟弟,陰炙把一碗燕窩推過去,被他冷冷的掃了一眼。陰炙看得出他生氣了,也不惱,威脅性的點點桌子,眼神輕飄飄在殘墨身上一掃,殘影當即收回眼神,咬著唇瓣別扭的低頭。“還不餓?”看他如此,陰炙調笑的說了一句,一邊摸了摸他的頭,怎么就不好好跟她聽話了,這身體,養了這么久,早該好了————沒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的話。殘墨解決完了那一碗燕窩,依然餓得發慌,但手腳僵硬,根本不敢亂動彈,他有些希冀的想著陰炙會發現,惦記著剛剛那人叫他吃時的溫柔。陰炙心思卻全然在了殘影身上,她湊近他的臉側,呼吸灼熱,看他從耳畔一點一點的升起紅暈,兩手發顫想要把陰炙推開。“啪!”長孫悅先看不下去,他一股腦打翻掉剩下的所有燕窩,包括陰炙手邊,推給殘影的一碗,陰炙才皺眉,看著衣袖上濺上的痕跡,冷冷的朝他看了過去。長孫悅一眨眼,眼圈就紅了,繞過桌子,愧疚而委屈的站到她右手邊,拿著手巾,笨拙的伸手幫她擦拭。地上跪了一堆的人,忙著收拾殘局,殘墨驚嚇了好大一跳,從凳子上站起來,卻不小心踩上長孫悅的拖地的衣角,這下子更亂,長孫悅眉梢一挑,面容上就充滿了怒火的痕跡。“我不是故意的,少爺恕罪,少爺恕罪?!睔埬贿呎f,單薄的小身子跪在地上一邊瑟瑟發抖,唯恐長孫悅發火,在他說話之前,額頭就開始使勁的往地上磕,那聲一下比一下大,很容易磕了個頭破血流。殘影噌的一下站起身,長孫悅已經訓出口,“沒長眼睛嗎你?弄臟了少爺的衣服你賠得起嗎,不長眼的狗奴才,這眼睛要是拿來沒用,用不用少爺我現在就給你剜了?”“奴才有罪,奴才有罪,請少爺饒命,饒命……”長孫悅橫眉冷豎,一張俏麗的容顏呵斥起人來時分外耀眼而討人喜歡,眼里的不屑厭惡,也無法損壞他的容顏一分一毫,但即使如此,也不可能讓陰炙忽視掉殘墨越來越不堪入目的磕法。更別說這個在磕頭的人,他的哥哥還在自己身后護著,馬上就要發飆。“夠了?!标幹伺?,把長孫悅推去一邊,在他不滿的眼神里,冷冷掃過去一眼,長孫悅立刻縮了,噤若寒蟬的閉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