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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勢,爭取躺的舒服些,全身上下都是痛的一絲一絲的,就好像誰在拿鐵絲勒一樣,這種久違的,勒的全身都像要散架了一般的感覺,讓她只想好好躺著,一動也不動,然,身邊卻還有個不放心的男人。陰炙總覺得,她若就此睡過去,再醒來,這人就會從她身邊,消失的無影無蹤!由這種想法莫名升起的煩躁,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情緒,讓她從最初的不悅,也慢慢變做了無力,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暴躁。殘影慢慢挪回來坐好,低著頭不知道想了什么,再抬起來的時候,就盯著她眼睛低低笑起。那種笑容柔和的,小心的,且是成功的,壓下了某人蠢蠢欲動的火山,抬起眼皮掃了眼,陰炙真不明白,殘影有什么好笑的!雖然不得不說,他這一笑非常管用,不比之前強行忘掉一切,沒心沒肺的笑,也不比被她壓迫出來的笑,簡簡單單,渾如冬日暖陽。這人此時,倒是真正的在開心了。陰炙突然卻傷了腦筋,這種理解之外,想不明白的事,想來想去就想到了,之前不在控制中的一個月上!他那時候,也這樣常常對那個女人笑嗎?nongnong酸水沸騰在才平靜下去的心窩里,火山復燃,一丁點一丁點濺出火星。殘影咬咬唇,他就是突然想這么笑了,就笑了,看著對面的人先一愣,然后面色放柔,最后卻什么也沒有過的一樣,重新凝結成冷冷冰霜,自己臉上的笑容,就也開始慢慢僵硬。人已經習慣性的發抖,輕咬下唇,不明白陰炙究竟想要他如何!時間一點點推移,口干舌燥,也不敢輕舉妄動。可陰炙也是沒轍,不知道該拿對面的男人怎么樣,特別當他不笑的時候,她真的不想承認,自己在那一刻里,有了不舍。干脆就什么都不說,什么也不做,靠著崖壁閉目養神,這一閉眼卻不得了,沉重的痛意壓的眼皮極重,沒辦法再掙脫,只好摸索著拉緊殘影左手,徹底進去了休眠。她還是太古時,休眠就是每一回戰斗后必有的事,時間多長,在于所受的傷有多嚴重,或者是突破領悟別的什么,帶來的感悟有多高,眼下的情況顯然是第一種,只不過從她變為人類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把自己整到休眠。隱約的紅金色光暈,一圈圈收縮,閉上了眼睛后的一張臉,顯得有些人畜無害,沒有冰冷,沒有戒備,也沒有讓人沉默的嘲諷,殘影忐忑了許久,手被拉住的時候,甚至在心里做好了被,一切對待的準備,哪知道閉上了眼,耳邊除了風聲和細微的水聲,會萬事萬物安靜。扣在手腕上的,女人的手,緊致的可以預見下面的淤痕,連把手心合上,都會勒的一層表皮生疼,久了那只手就像不是自己的了,發麻,麻的失去所有知覺。殘影看著像是睡過去的人,用力抿了抿干燥的唇瓣,失神等待。陰炙的休眠,不長也不短,這一段時間只會剩下本能,殘影在被打了好幾次后,好歹是摸透了原因,盤腿坐穩,盡量不要倒下。而只要不被打擾,休眠中的人普遍安靜,所有神思都收斂在一處安睡,光暈柔和的不強不弱正好,等到不知不覺月亮都升上了中空時,殘影勉強,距離陰炙一米處躺下,人虛弱的不得勁,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平靜的臉龐,平日有些冰冷的五官,被這一層月光籠下,莫名就有種在笑的意味。他不敢動那只被抓的手,只能任由半邊身子都跟著僵硬,睡意緩緩襲上心頭時,他看著天際的一朗明月,想著,陰炙的舉動,確實是對的。她若不將他牢牢抓住,他可能,也許是必然,會在這一時段逃走。所以,指尖努力的勾了下女人衣袖,閉上眼被人撲過來的身軀,瞬間壓下,她下顎就落在他的頸窩處,不太滿意的蹭了又蹭,找個好位置,才不再動彈。殘影唇角艱難的勾起一絲弧度,看著月亮,始終不知所以的傻笑。所以,不要再給他機會,給他逃走,牢牢的捆住他,因為——其實,他愿意。王府門口,是一大清早,守夜人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看著同一個方向。那里正搖搖晃晃,走過來幾個同樣看著,沒睡好的女人。守夜的女人心里嘀咕,這模樣也不知道昨晚上又跑去了哪里,不過也懶得去想那么多,趕緊換班,去睡大覺,才是第一要事。正搖晃著燈籠,看燈油還剩多少,一扭頭,視線里居然多了兩雙鞋子,一雙紫紅黑底長靴,一雙男子喜愛的繡花青釉布鞋,前一刻里愣住,下一刻視線上飄,過來接班的人已經噗通一聲跪下,“奴才,見過四世女?!?/br>四世女?女人扔掉燈籠,趕緊跟著跪下去,“奴才有罪,世女饒命?!?/br>突然出現的女人,長得一張姣好修顏,不管眉目冷凝,或是身側玫紅長袍的柔媚男子,都沒有讓人敢胡亂猜測的理由,這么一會,遠的近的報信的,滿華親王府知道出門了幾天的四世女歸來,都不會什么難事。有人首先“不小心”摔破了杯子,大世女溫文爾雅,“回來了??!”原默皺著眉頭,回來了?他手里的情報可不是這樣說的。“滿京城都沒信,怎么就突然回來了?”“回來也正好,走吧!”陰真從塌上起身,順手執起前些日子剛得到的青花竹扇,小小往男人額頭上敲了一記,“想得太多了,小心太早變白胡子老頭?!?/br>“我讓人去查……”“不用?!彼粗瞬换蟮挠行┛蓯鄣纳袂?,眼睛都笑的瞇成了縫,這些年,這人已然是越來越適應她正君這個角色,不再像剛開始時的卑微了!這樣的氣色,才配對外,為她陰真正君之位的男人。至于她那四meimei,“母親可不喜歡大過她控制的舉動,你且先去梳洗,前些日子一并送到的衣服,正好穿上也為我看看?!?/br>“我……”陰真搖搖頭,雖然還是笑的,一如既往柔和,原默還是敏銳捕捉到了其中不容反駁強硬,想起那天偶然翻來看了看的衣服,臉就開始莫名羞紅。如果可以,他寧愿一輩子做這等女子裝扮,也不要去嘗試那種繁瑣僅次于大婚時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