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的屈辱表情。就算是自己給與這只人魚的最后的尊重吧，他想，‘她’沒有得到的東西就讓你待她拿走。

藥物在身體里生效，記憶如亂麻一般翻攪在腦海里，記得的不記得的，統統混在在一起，冷小魚的眉漸漸皺了起來，大腦的本能在藥物的驅使下帶著她不斷挖掘那些早已忘記的回憶，黑色的顯示屏上一些凌亂的畫面開始顯現說出來。那最初的最初是兩個小小的孩子……

金紅色的鱗片從身下開始蔓延，她下身的衣料破損，繼而金色的長尾出現，機艙里一陣紅光彌漫。鱗片從腰腹繼續向上，它們覆蓋住前身劃過脖頸，又穩穩地停留在臉上。這是大概是小魚一生中最全副武裝的時刻了，體表不斷傳來的危機感讓她本能的將自己保護起來?；鸺t的鱗片流光溢彩想，好像下一秒就要燃燒起來一般。

“好好！”即便電極片片剝落，他期待的屏幕上此刻已經是一片漆黑，所長依舊拍著巴掌贊嘆，這就是成年人魚的完整形態。也許比起那些古老的記憶，他早已知曉許多的辛密妖聞，他更看重眼前的奇景和他們即將一起創造出的未來……

“還差一點?！彼麧M意的將冷小魚從機艙里退出來，蒙上白布推走。

下一個實驗室里，所長看著躺在平臺上的冷小魚，手里捏著一沓血液分析及料，年輕的面龐上滿是久違的欣喜?！澳阋欢〞槿祟愓Q下最完美的后代?！?/br>
“父親你說什么？”成研大步從推門而入，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所長。

“你聽到了，也好，我本來就不打算瞞著你。人類進化到現在已經到了一個極致，幾千年前人還可以和妖類一樣修道，但天道替我們是作了選擇，它滅絕了妖類，也絕了這片天地間修煉的靈氣?！彼L拉過僵硬的成研坐到對面的椅子上開始緩緩訴說。

“這么多年的研究你應該可以想象得到，曾經的人類是多么的強大，他們在天道的幫助下近乎滅絕了生而強大的妖怪，我想重現那樣的盛世，人類將再一次進化到生物的頂端，不是和平共處，而是絕對的支配！我們會擁有智慧，我們擁有力量，我們擁有無窮無盡的生命，連天道都要匍匐在人類腳下……”所長瞇了瞇眼睛，他仰起頭癡迷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我曾經猜想過，天道為什么要在人妖的盛世中滅絕妖類，它看上去是為了保護人類，可事實上是不是懼怕人與妖的合作，結合，懼怕我們誕下的后代連他都不能壓制?！?/br>
“在醫學史上自古混血亦出天才，同源中差異越大的血脈相融驚喜便越大。人妖本是同源，人魚是我們發現妖類中與人類基因最契合的妖類。我在一百年前就在想這件事，只可惜那時候‘她’太小，又活不了多久?？涩F在不一樣了，我們有她?！彼L的手緩緩附上了冷小魚的臉，鱗片沿著他手觸及的地方蔓延?？伤辉谝?，像在撫摸一件珍稀的藝術品，愈加流露出癡迷的模樣。

所長提到百年前的小人魚時候成研覺得他冰冷的臉上有些憂傷，可當他回頭指著冷小魚時，那貪婪到近乎扭曲的表情又讓他覺得悲涼，是在悲哀一生最為工具的自己，還是悲哀他親愛的父親呢？

成研捂著胸口踉蹌的回到了研究所的設備主控室。屏幕上陳佳怡依然叫囂著投放著病毒，可他卻突然沒有了阻止的欲望。

這樣的人生，這樣的世界，還不如不存在?。?！成研雙眼通紅，他身體弓起猶如一直把暴怒的野獸，手掌無意識的地砸向桌面，直到鮮紅的血液順著手肘滑落，零星的鍵盤碎片崩裂在地面上。

“父親，我們都該到下到地獄里去?！?/br>
杜子藤接到陳佳怡的舉報電話急匆匆的從外面趕回來時，秘密基地里已經空空蕩蕩的只剩下陳佳怡一個人。

電腦對面的成研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輕而易舉的得到了研究所電子設備cao控權的陳佳怡正百無聊賴的趴在鍵盤上補充自己兩天來的第一頓食物，余下一只手敲敲打打的想要得到研究設備的cao控權。

該死！他們的研究設備和安保設備是兩條線??！比成研還難纏?。?！

“小秋呢？她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冷靜下來了嗎？你不要告訴我她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去了研究所！”杜子藤沖到陳佳怡面前咆哮，可陳佳怡連眼皮都懶得多抬一下?！皩Π?！這不是明擺的嗎！所長那糟老頭說要老大媳婦給他生孩子，老大拿了你兩把刀就走了?！?/br>
杜子藤一口老血沒噴出來！千忍萬任才沒在冷千凝面前爆出粗口。她們千絲萬慮卻沒想到所長的目的是這個，遇上這種禽獸誰都沒有辦法忍。將心比心若是千凝落在歹人受上，要自己時時擔心她受皮rou之苦就夠糟心了，要是誰再敢打主意碰她一根手指頭，自己還不是要瘋狂。

杜子藤喘著粗氣掃射在電腦上，能弄出這么一個情報基地，她對黑到技術也略微精通。陳佳怡不愧是會聲明在外的黑客界鬼才，短短一天她就完全cao控了研究所的外圍安保系統?？勺钪匾M出地下研究室的密碼溫暖還沒套出來，天要亮了，研究所進出的人又會多了起來，小秋這個時候去，是要生生為小魚殺出一條血路來??！

杜子藤站直身子，她把視線投向厚重窗簾外那濃重的烏云，無奈的嘆息起來。

前路艱險，奈何不戰而敗者，是為屈辱。把擔憂的快要哭出來的冷千凝抱入懷中，杜子藤的眼里流露出讓人安心的堅定，“就算傾家蕩產我也一定會讓她們平安回來，誰都不會有事的千凝，我杜子藤不會再容忍任何人傷害我的至親至愛的人?！?/br>
“老板，你這么帥，以后照著我吧~”陳佳怡撓著她的雞窩頭出現在冷千凝面前，呲著牙嘿嘿笑著，“老板娘，不要擔心，老大的武力值可從不需要被人照著！我還從沒見過她這樣認真的樣子……”她驕傲的說道。好像口中那個厲害的人是自己似的。

雨下起來了，冷千秋打開臨行前陳佳怡塞在自己身上的改良版電子蟲放在手臂上，看著它一點一點消失在皮膚表面，上面裝了定位系統和聲影傳輸設備，至于其它的，冷千秋知道肯定還有，但陳佳怡支支吾吾的沒有說。

蒙蒙細雨落在她的臉上，散露的劉海被打濕一縷一縷黏在額頭，意外地狼狽。冷千秋一步步走在去往研究所的路上，地上的雨水漸漸匯聚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凝成一個水洼，她身上背著兩把杜子藤收藏的名刀，刀身收在古樸的劍鞘里，她突然跑了起來，在雨中愈來愈快。

她的腳步重重的踏在水洼里，雨水四散飛濺，她的身影在瓢潑的大雨中愈漸模糊，耳邊是頭頂上空烏云撞擊著烏云的悶響，聲聲震顫到心底。冷千秋在雨中笑了起來，她的身影快如閃電，冷風夾雜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