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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營造的美夢。然,這邊暖如春天,其他地方卻都寒如嚴冬,明明在同一片漆黑夜色下,卻天差地別。麟王府,洛安的宅院,主屋。葉逸辰坐在床上,蜷著膝蓋,腦袋搭在上面,雙目無神地望著腳尖,不!是腳邊那張落著洛安筆跡的紙條,眸中無淚,因為已經流干。一頭失了光澤的長發死氣沉沉地搭在肩上,身上只著單薄的褻衣,清冷的月輝蔓過窗沿,溫柔地拂著他瑟瑟發抖的單薄肩膀,未安慰著他,反添了幾分蕭條。他這兩天一直都在等洛安的消息,可每次等來的消息,都令他冰冷絕望,都快失了活下去的勇氣,恨不得就此死了算了!可是,正如娘親所說,他腹內還懷著她和他之間的孩子,就算不為自己,為了孩子,他也該好好活下去。當初跪在娘親腳邊說會帶著孩子去陪她不過是他的氣話。他是要當爹爹的人了,怎能忍心將自己的孩子殘忍地殺害?更何況,這孩子可能是她遺留在這世上最后一個生命的傳承,他怎能毀了這份延續?她曾經給這個孩子起過名字,名喚“寧樂”,攜著一份美好的期盼,他又怎能負了她這份期盼?!只是,這孩子終歸命苦,出生后,可能都永遠無法見著她娘親了……宅院內另外兩處廂房,氣氛同樣壓抑得厲害,一間是婁瑞兒的,另一間是蘇子淇。前者正趴在桌上研究他自己繪制的圖,上面繪著以洛安為中心的人物關系圖,以及她所有可能會去的地方,無論可能性多大多小,都被詳細地列了出來。而此時的他正在根據曾經洛安與他說過的話以及他所知道的一切,對上面的人物和地點進行一一推敲,再進行一一排除,爭取尋出洛安最有可能去尋的人和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后者也趴在桌上,不過他正拼命抄寫著佛經,哪怕雙目已經充滿血絲,手腕已經僵硬,他依舊奮筆疾書,一頁一頁地,幾乎每抄一頁,他都會在心里默念百遍“保佑小玲平安歸來”。他相信心誠則靈,所以佛祖一定會聽見他的禱告保佑小玲平安歸來的!另一處宅院,上半身都被包裹在紗布中的含玉正趴在床上,眸光悲傷地望著掛在窗上的風鈴,十分思念那個帶給他此生最多歡樂的女子。要不是身上有傷只能躺在床上休養,他早想出去加入搜尋的隊伍,把那個他摯愛的女人找回來。但他現在只能等,等身上的傷痊愈,他就去尋她。為此,無論家主送來什么藥,他都會照單全收,悉數用在自己身上,絕不吝嗇,因為他只想快點好起來。除了這些深愛著洛安的男子,還有許多人也為洛安失蹤一事幾乎愁白了頭發,比如六月七月這對姐妹,再比如申雪申音這對母女,雖都躺在床上,卻輾轉難眠,洛安一日不歸,她們的心便一日提著,永遠都無法放下。當然,除了麟王府,軒王府也沒好到哪去。主殿書房內,籠罩著一片陰郁。地上滾滿了酒壇子,里面已空,有的碎成了一地渣渣,顯然是被人一把擲地上擲出來的,而罪魁禍首此時正坐在地上,身后靠著書桌,一身慵懶,一襲緋色的繁瑣裙裝宛若鮮紅的血液,逶迤在漆黑锃亮的地上,濃厚張揚。裙擺下,裸露著一雙玉足,一看便知其主人是個養尊處優的主,保養得極好,上面的肌膚白皙無暇,只靠近腳底的邊緣處透著rou米分的顏色,每一顆腳趾都被修整得干凈,圓潤的趾甲蓋閃爍著瑩瑩的光澤,仿佛上等的美玉。往上看去,一張邪魅的美人臉蛋醉醺醺的,瓷白的雙頰透著酡紅,一雙眼角微微上挑的鳳眼半瞇著,攜著萬千風情,若被這雙眼看上一眼,恐怕都會不知東南西北,比這世間最烈性的迷藥還管用。鼻若懸膽,是她臉上最剛毅的線條,在往下,便是花瓣一般的薄唇,就算不笑,微微抿著,嘴角也是微微翹起的,色澤偏淡,卻令人無法忽視。一頭烏亮的長發凌亂地披散在身上,絲絲縷縷,部分水蛇般蔓延在地上,頗有幾分隨性的風姿。她手上正拎著一個酒壇子,時不時就舉起湊到唇邊,往口中灌去。貪婪地飲著,清冽的酒液在她喉間發出滾動的聲音,由于灌得太猛,大部分酒液都從嘴角溢出,盡數沿著她精致的下巴滑至優雅的脖頸,濕了胸口的大片衣襟,但她全然未覺,任由酒精麻痹著她白天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狀態下的神經,以及幾乎快從她心扉溢出的痛楚。“殿下,你別再喝了!”就在這時,玄月沖了進來,一把奪了鳳沐軒手中的酒壇。鳳沐軒下意識地將自己赤裸的玉足縮進裙內,抬眸直直望向玄月手中的酒壇,冰冷地吐出兩字,“拿來!”“殿下,玄月求你了,身子要緊,你要是把身子喝壞了,玄月會心疼的?!毙锣弁ㄒ宦暪虻锅P沐軒腳邊,拼命對她磕頭。“拿來!”鳳沐軒依舊那兩字,聲音微沉,眸底醞釀著一潭幽深。玄月眸光微閃,隨即挺直腰桿,直直望向鳳沐軒,語氣堅決,“既然如此,請殿下讓玄月陪你一起,玄月雖不能為你解憂,但至少能陪在你身邊為你分擔些!”說著,不等鳳沐軒回應,玄月立馬就著手里的酒壇大口大口地灌了起來,因為灌得過猛,她被嗆到,咳嗽了起來,眼角滾下淚,悲切至極。“沒用!”鳳沐軒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不再跟玄月要酒,徑自吃力地站起身,從一旁放滿酒壇的架上拿下了一壇,拍開土封。接著,她就端著酒壇坐到窗沿,慵懶地倚著窗柩,望了眼空中清冷的月,繼續灌酒,眸中無悲無喜,很平靜,因為她的悲早已深切到她靈魂深處,此生再無法剔除。玄月湊了上來,挨在鳳沐軒身邊,目光復雜地望著她,“殿下,你真的很愛麟皇女殿下?”“嗯?!兵P沐軒隨意應了一聲,仿佛這對她而言,是件理所當然的事。“可她對你而言,是個遙不可及的存在,就算這樣,你為何還愛她?”玄月眸中閃過一絲憤恨,差點將手中的酒壇拈碎。“本殿愛她,從來不需要理由,哪怕在你們這些人眼里顯得荒唐可笑,本殿也不在乎?!兵P沐軒回頭看了眼玄月,就繼續望向夜空中的月,仿佛透過那月能看到她心心念念的那個女子,語氣無奈,“這就是本殿的偏執,誰都改變不了,就連本殿自己,也毫無辦法?!?/br>“殿下為何不試著看看身邊?”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