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寶兒撫慰，但不知嚴晉用意下，想起嚴晉酒宴那番下馬威，凌耳里就滿是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

嚴晉手下帶凌至嚴晉房門，通報嚴晉一聲就退了下去。

凌走進房內時，嚴晉正立於落地窗前凝視遠方景色，聽凌入門未有動靜，許久，才回頭指了指身前單人沙發，示意道：“坐?！?/br>
凌依言坐了下來。

嚴晉也不忙與她說話，先拿幾上的酒斟上兩杯。一杯遞給凌，而後深深坐入沙發里，望著凌若有所思道：“日子過得真快，轉眼間，你已經長這麼大了?！鳖D了頓，清晰喊她一聲，“紀凌?！?/br>
嚴晉喚她紀凌那一刻，她并不意外。早在他見她第一眼時，就應該清楚她是誰了。

接著嚴晉又陷入沉默，一雙眼睛銳利深沉，直到將凌端詳個夠，方道：“看來紀容把你保護得很好，才有你今天這樣任x妄為?！?/br>
“……”

晃晃手中酒杯，嚴晉品了口酒，“宴會那點小意思，算是給你的懲罰?！?/br>
“……”

“紀容不要你過問的事，都有她的道理?！?/br>
“……”

“她不讓你來，你就不該來，知道為什麼嗎？”

或許紀容不希望她來的原因有很多，然而哽在凌a口的卻始終只有一種。

凌不曉得她現在表情如何，不過肯定好看不到哪兒去。

同嚴晉面對面坐著，每分每秒都在考驗她的理智。一想到嚴晉碰過紀容，她就幾乎要發狂，胃又開始隱隱作痛。

這不尋常的氣息，嚴晉自然感受到了，不以為意地冷笑了下，“你很恨我，是嗎？”

“……”

見凌不回答，嚴晉更加肯定，笑意又加深幾分，“你果然還記得那晚的事。不過你似乎搞錯對象了，你該恨的人不是我，而是……”握杯的手指輕輕向凌指了指，“你自己！”

“……”凌抬起眼，不明白嚴晉所指。

“你以為你可以無憂無慮長大，順利念書，一時興起想做陪酒小姐就有得做，短短時間要升級就升級是為什麼？”嚴晉臉上不再帶笑，“全因為你背後有個紀容撐著護著，你真當憑的是自己的本事？”

“……”

“我早告訴她別收留你。像我們這種人拿個軟肋放自己身上，就跟自尋死路沒兩樣。她偏不聽，還是養了你?！?/br>
“……”

“孤兒寡母要在這圈子生存，g本是不可能的事。她很清楚，也肯犧牲，才有你好吃好喝好使的生活?！?/br>
“……”

“你究竟認為她為何要和我上床？”嚴晉半責備地瞪著凌，“她若不壯大自己，怎麼保護得了你？”

嚴晉一句句說出她不知道的事，凌在那過大的沖擊里，幾乎無法喘息，心臟噗騰噗騰地跳。

混亂間，嚴晉手下進門傳道：“晉哥，紀總人在外面?！?/br>
知道紀容來了，嚴晉不以為然地瞥凌一眼，冷哼道：“才這點程度就舍不得。你讓她在外頭候著，同她說人我教訓完了，自然會讓她走?！?/br>
屬下欠了欠身，便退出房外給紀容傳話。

“今夜你若沒來，那些事紀容向來都處理得很好，完全不必受這種委屈。你不來，她就可以繼續把你養在童話里?！?/br>
“……”

“cssic雖百態復雜，那終究還是紀容眼皮底下。今晚你看見的，才叫現實?！?/br>
“……”

“最後告訴你，我和紀容自那次之後，就都是清白的。當時你僅僅五歲，她就連你有一絲難受都不舍得。你該為你今日表現的感到羞恥?！?/br>
嚴晉縱然詞鋒犀利，針針見血，然而面對這語帶真切，毫不矯飾的指責，凌卻毫無招架的余力。

涼意由四肢竄開來。只有眼睛是熱的。

不知名的情緒疼得凌眼淚直流。

“要恨，就恨你自己吧！”

＊＊＊＊

說完那句話，嚴晉留下凌就起身離開。凌還坐於椅中，眼淚停不住地。

她也不是不曾遭受類似於今日這般難堪的打擊。只是這一次，她完全沒有還手的余地，只得無力地用雙手把臉遮掩了，不讓人看見她那一臉狼狽。

一個腳步聲由門口慢慢走近，來人身上有她最熟悉的氣息，然而此刻她最不想見的就是這個人。

想到要對著她，腦中就有無限羞愧與痛苦，全然地旁徨無助，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來人似乎也知道她的掙扎，沉默著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一晌，雙手就被來人溫暖的掌心覆上試圖拉下。

過程中凌略微抵抗，眼前的人雖不勉強，不過始終沒放開握住她的手。凌最終敵不過她的堅持，只好任由她輕輕拉開自己的手。

由於實在哭得不能自己，也整理不了自己的情緒，凌於是別過頭去，不想她看見此刻的軟弱。

身前的人并不逼她，只安靜凝視著，而後抬手撫上她的臉，輕輕幫她拭去眼淚，最後手停在今天打她的地方，指尖的碰觸彷佛百般不舍，聲音微啞地，“剛剛打疼你沒有？”

就著昏黃的燈光，凌看見紀容形容蒼白，眼底有些悲哀，世上的無可奈何好似都收在那雙眸子里。應該是要被心疼的人，卻在心疼她。

對著這樣的紀容，凌頓時有些復雜，於是握住紀容的手，搖了搖頭，“我痛的不是這里?！睂⑹掷镒ブ氖謴哪橆a緩緩移至a前，緊緊按住，“而是這里?！?/br>
“……”紀容抬頭看凌，明知凌意指為何，卻斟酌著無所回應。

不給紀容分秒思考，凌跟著問：“你能體會我此時的心情嗎？”

“……”

抓紀容的手用力幾分，凌咬牙克制洶涌而出的淚水，一字一句道：“自己愛的人，為了我，居然必須和別人上床，你能了解這種感受嗎？”

紀容垂下眼，想了想，回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

“那就不要做這種選擇！”凌收緊握住紀容的手，力道大得連自己都感到發疼。

她清楚紀容想說的，可紀容顯然沒法理解她所不能忍耐的。

愛戀和母女關系是全然不同的姿態。她視紀容為母親時，能坦然面對紀容把跟男人上床當做工作。

但今日不同往日。哪有愛一個人，可以忍受她的心是你的，身體卻是別人的？

更何況，紀容現在連心都不是她的。

思及紀容眼里心里全無她，凌腦袋就一陣發熱。

“你g本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吧？在我早不把你當母親之後知道這件事，簡直比讓我去死還難受。你如果知道我有多愛你，就不會說那樣的話?！?/br>
紀容好像有些吃驚於凌的反應，也不清楚到底曉不曉得凌的意思，遲遲未有回應，只睜大了眼看她，a口微微起伏地。

這樣剖開來的表明，她都不知道說了幾次，紀容還是一副不明白的模樣，凌可以說是既灰心又絕望，不由一把將紀容抱住，泣訴道：“求求你，為了我，以後別再做那種事。我絕不允許其他人這樣碰你。我說過了，我只想你是我一個人的?！?/br>
兩人就這樣，一大一小的人影相疊著。

不知道抱了多久，或許紀容終於了解她的感受，凌感覺背上有雙猶豫的手笨拙地拂上來。

最後的最後，輕輕地回抱了她。

__________________

寫了六十幾回，俺終於推動容這頭老牛一步鳥，泣……

眾：（大驚）寫了68回，才推動一步?。?！

下回預告：

“等你後面發現我的好，只怕你會更愛我，到時紀容就完全拿我無可奈何了?！?/br>
lizzie一臉志得意滿，凌尚未琢磨出她話里的意思，lizzie已喜孜孜轉身走入另一展場。

＃＃＃

鮮文後言

農歷新年快到鳥，在這里向大家拜個早年，祝各位夥伴新的一年，龍年行大運，財運滾滾來^^



(indo:"0",pih:"0",ptp:"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