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別生氣
姐夫別生氣
佟子,今天你去接大寶吧。文麗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對佟志交代著。 聞言佟志整理公文包的手一頓:怎么我去接,不是一直你接的嗎? 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嗎?憑什么都是我去接?聽了佟志的話文麗語氣也不大好,我今天有點難受所以才讓你去接一下。 文麗沒說是因為腰疼,她自己也沒想到昨天那一下撞得不輕,竟然今天還在隱隱作痛。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去接就是了。佟志急著出門上班,也沒回頭去看自家老婆就急匆匆出門了。 傍晚文麗下班回家,一進門就看到佟志像往常一樣坐在桌邊看報紙,又向屋里看了一圈沒發現大寶的身影便問道:大寶呢? 佟志這時猛然抬頭,一拍腦袋滿是懊悔:哎呦,我給忘了。 忘了?這你也能忘?文麗頓時火氣上竄。 你別著急嘛,我現在去接,我馬上去接就是了。 你看看這都幾點了?咱兒子要是丟了怎么辦?你怎么心這么大? 你沖我喊什么?現在喊有用嗎?你越在這兒喊越耽誤功夫,你少說兩句行嗎? 你自己做錯事還有理了,我告訴你大寶要是丟了咱倆也別過了。 好了好了,我在樓道里就聽見你們兩個在那里吵,佟志的母親也就是文麗的婆婆,掐點般地牽著大寶進了門,適時地中止了一場爭吵,孩子這不是好好的嗎,我去接過他了。 文麗瞪了一眼佟志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兒子還是完好無缺的,一顆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老太太繼續打圓場:佟子他也不是故意的,文麗你就不跟他生氣了。 就是嘛,我也不是故意的,下次會注意的。佟志低下聲去拉文麗的胳膊,文麗則沒好氣地甩開了他。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 喂,我都道歉了你怎么還這么不依不饒的?佟志也被文麗的態度惹急了。 道歉?你這是道歉的態度嗎?哪有人道歉這么大聲的? 你這個女人怎么現在越來越不講理了? 我不講理?文麗氣急,語氣中帶上了哭腔,是誰讓我變得這么不講理的?你好意思說這種話嗎? 文麗眼含熱淚,失望地怒視著眼前的中年男人,甩門而出。 你還不快去追她。一旁的老太太連忙去推著佟志往外走。 我不去,佟志甩甩手往回走,誰愛去誰去,她那么大人了還能走丟怎么著?大晚上的走不了多遠自己就回來了。你先去做飯吧媽,我餓了。 老太太嘆了口氣往灶臺走了,當然還是自家兒子和孫子孫女們先填飽肚子重要。 雖然入夜后街道上的人少了很多,認識她的鄰居也看不到什么了,但文麗還是別過臉朝沒人的方向只抹了一把臉,掘強的把剩下的淚都憋了回去。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過了立秋北京的夜晚溫度還是有些冷,文麗搓了搓肩膀有些后悔沒帶外套出來,然而身冷又怎比得過心寒。 其實要回家的話,從通往文麗家小區這條路走是繞了遠的,但夏聲覺得多走這條路就能多遇見文麗,雖然十次里有九次結果往往都令人失望,但是顯然,今晚他是幸運的。 遠遠的大概二十米,一個青色碎花裙的卷發女人撞進夏聲眼里,毫無疑問那是文麗。夏聲看到她時她正抱著手臂沿著路邊走,步伐頻率并不快,低著些頭無法看清面上的神情,瘦長的身形掩在路燈微弱的光里。 夏聲騎著車剎在文麗身前,文麗姐?是問好是驚喜。 這時夏聲才看清楚文麗的臉,一種毫無生機的哀凄,還有道將枯的水痕畫在上面,那張臉一見到他又立刻變換了神情,綻放出美麗又勉強的笑容。 是你啊小夏。 那語氣里有不加掩飾的疲憊,夏聲大概知道是因為什么,一定是因為那個男人,她的丈夫又讓她傷心了。 文麗姐,你怎么一個人出來了?他并不掩飾自己的關心與心疼。 沒什么,出來散散心。文麗還是努力揚起一抹笑,卻充滿苦澀。 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要不你跟我說說吧。 你這孩子,怎么老打聽別人家的事。 哪有,夏聲辯解,我才不喜歡打聽別人家的事,我只是關心你姐,我怕你憋在心里難受,有些事發泄出來會好很多的,我只是想做你的傾聽者。 夏聲一席話說的誠懇,文麗有些動容,這些年的辛酸她已經忍受了太久,一地雞毛的婚姻生活壓得她透不過氣,她也實在需要一個人去傾訴。 也沒什么好說的其實,邊走邊說吧,文麗順了順耳邊的碎發掩了掩發紅的耳根,你說的是對的,這家里的擔子不能我一個人抗,我今天讓我家那口子去接大寶放學,他可倒好自己回來了,還好孩子他奶奶去接了,不然我 關鍵是這男人自己做錯了事情,認錯態度還不好,我當時是真的氣到了。 這些年我容易嗎?他自從從三線回來就越來越不著家,我照顧完小的還要照顧老的,他是一點都不體諒我,讓他接個孩子還心不甘情不愿的,難道我就活該要承受這些嗎?文麗越說越激動,眼里不知何時又蓄滿了淚水,夏聲心疼不已,他想上去抱抱她但又清楚現在還不能,只好默默從兜里掏出了手絹遞給了文麗。 擦擦吧姐。 文麗接過手帕,后知后覺的開始害羞,背著夏聲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小夏,讓你看笑話了。 沒有沒有,我怎么會笑你呢,我,夏聲忽的放低了音量,我心疼你還來不及呢。并沒有讓文麗聽到后半句話。 如果是我的話,夏聲本想說如果文麗姐是我老婆,最后還是轉了話頭,我一定不會讓我的愛人這么辛苦的。 說的好聽,我家那位結婚前還給我寫了保證書呢,結果現在還不是這樣。文麗止了哭腔,轉過身面對夏聲的話不以為然。 你們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 姐,你怎么能無差別掃射呢?我可不算在你說的那類人里。 怎么不算? 姐,你不是一直覺得我還是個孩子嗎? 這話前世文麗親口對夏聲說過,她說他一個人在北京不容易,又比自己的大女兒大不了多少,她只把她當孩子一樣。那時夏聲自然是不愿意的,急急反駁,現在也不愿意,但他不會再沖動的反駁他愛的人了。如果他做的夠好,她自然不會再覺得他只能是個孩子了。 既然還是孩子,當然不算在你說的那種男人里了。 你倒是會用我說過的話堵我,文麗嗤笑一聲,這回倒是真被逗開心了,我怎么覺得你越來越會說話了,我都說不過你。 見文麗心情轉好夏聲也開心:這是你自己說的話,我都是實話實說的。 得,不跟你開玩笑了,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這帕子我洗干凈了還你。 我送你吧,晚上一個人不安全。 好。 盡管非常不情愿,在母親的催促下佟志還是來到居民樓下等待自家老婆消氣回家,正是百無聊賴間老遠的便看到文麗的身影拐了進來,只是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男人,當然在佟志眼里夏聲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哪兒比得上自己正值盛年成熟有魅力,盡管如此佟志的臉色依舊變得不好起來。 文麗自然也看到了正等待自己回家的老公,想著對方還知道出來等自己心里舒坦了些。 終于舍得回來了?還以為你不舍得回來了呢。佟志也沒往前湊,一雙眼睛在文麗夏聲身上來回轉,臉上泛著奇怪的笑容。 文麗被盯得不舒服,你說什么呢?也聽出了佟志話里的陰陽怪氣。 我說什么了我說的不對嗎?怪不得跑得那么干脆呢,合著是外邊有人??? 你別說瞎說行不行,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這是小夏,我跟你說過的來我們學校實習過的老師,我把他當弟弟人家認我當jiejie而已。 哎呦還jiejie,你都四十好幾的人了好意思整天跟這么個毛孩子混在一起嗎? 一提及年齡文麗頓感心窩子被直戳,羞與憤直往心頭躥,她感覺大概是真的老了,和夏聲在一起總覺得自己也回到了年輕的時候似的,不必考慮家庭瑣務,只是輕松與快樂。 你別自己干了丑事就把別人想的那么齷齪? 我干什么了我? 你干過什么自己清楚。 姐眼看戰火愈演愈烈,一直沉默的夏聲終于出聲了,他小心翼翼地拽了拽文麗的袖口,語氣輕柔帶著安慰,別和姐夫生氣了,都是我的錯。 夏聲又對佟志道:姐夫,可以這么叫你嗎?對不起姐夫,都是我自己主動找文麗姐的,和文麗姐沒關系,你要怪就怪我吧,你們千萬不要因為我傷了夫妻感情,那樣我會很自責的。 夏聲唇角下垂,黑眸里染上了些水意以及刻意偽裝出來的內疚低落。 什么姐夫叫誰姐夫呢?誰是你姐夫?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小舅子!佟志毫不客氣地吼著夏聲。 你吼什么吼,文麗瞪著佟志,把夏聲往自己身后推擋在他身前,興許是母性泛濫,比起吹胡子瞪眼的蠻橫老公夏聲可憐兮兮的模樣更惹人憐。接著文麗又安慰夏聲:別自責小夏,跟你沒關系,你不用道歉,他才不配你一聲姐夫。 小夏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文麗也實在不愿意被夏聲看到更多爭吵中歇斯底里的自己。 嗯,夏聲乖乖點頭,姐你和姐夫好好的,千萬別再吵了。 你別走,你給我回來!佟志想去扒夏聲的車,還好被文麗攔住了。 快回家吧,還嫌不夠丟人啊你。 聽著身后愈來愈小的爭執聲,夏聲唇邊的笑意再也忍不住了,文麗和她老公吵得越厲害、感情越差對他就越有利,他就可以離她更近一些,這怎么能讓人不開心呢? 作者:億些男綠茶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