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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冷靜聽我說,咱不是要跟著你,是你的手機,哦,就是那手機,”他小心翼翼指了指我手里的手機,“你是帕帕對不對,我也是帕帕,大家都是跟寧藍的,那小娘們兒又神出鬼沒,哥兒幾個拍到她,都不容易。你是可以回去交差了,小弟我呢,您剛才一攔,我焦距啊,光線啊什么都毀了。大家都是同命相憐,您就可憐可憐小弟,把剛才拍到的只給我幾個截圖,我只當拍個照片回去給老板交個差,您呢,全是全景兒,也不影響發獨家——-”油嘴滑舌。我算明白這小子是干嘛的了,什么“帕帕”,就是“帕帕垃圾”,Paparazzi,娛樂新聞記者,簡稱“娛記”,俗稱“帕帕垃圾”,謔稱“狗仔”。因為有了他們,世界上多了50%的丑聞,60%的緋聞,70%的小報與雜志,80%的飯后談資與笑料————人民需要八卦,他們也盡職盡責。我望著他,有些戲謔,他卻以為————只見,他撓撓腦袋,象是吃了多大個虧,“這樣吧,我再賣你個獨家,知道寧藍的秘密男友是誰嗎,‘虞騰’的何鐸!”我確實挑了下眉,何鐸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就差吃齋念佛了,而且,這個男人有嚴重潔癖,男友?不過,他也說了,是“秘密男友”————男孩兒以為我來了興趣,開始有些自得起來,“告訴你,不容易啊,哥兒們跟了寧藍一個多月了,是跟著她的帕帕里的最勤奮的一個,吃穿住全在外面,她在里面吃香喝辣——-”這孩子就一嘴貧,海闊天空的一頓神侃自己怎么個艱辛,“————多不容易啊,就讓咱哥兒們碰上了,看吧,非要拍張她和何鐸的獨照不可,呵呵,那可是超級大獨家啊,要不,到時也給大姐您一張?”“好吧,”我突然一開口,那小子到嚇了一跳樣兒,一時沒還過神,“給是給,可那要真是獨家——-”猶豫極了,“我和你一塊兒跟,要真拍到了,給你獨家就是了,我也只要幾個截圖,”呵呵,突然我也覺著蠻好玩就是了,而且,我挺好奇何鐸真開了葷?“OK,成交!只是,那手機——-”男孩兒眼睛還盯著我的手機,笑了笑,越過他走出了這臭烘烘的暗巷。33何鐸是尚佛的。他曾經總給我講類似這樣的佛理小故事:某個明媚的春日,清風緩緩吹過??粗粨u動的樹枝,弟子問師傅,“是樹在動,還是風在動?”師傅頭也沒抬的回答,“是心在動——-”何鐸不是尚佛的。他的辦公室里有一尊精致的佛像,風神宇潤,他將它靜靜地放在書架上,感覺虔誠無比??墒?,有一天,“何鐸,你供著這佛,總在拜?”虞景戲謔地睨著他,他只是淡笑著垂下眼,“那我們來拜拜,佛前總要有青煙吧,”虞景點燃起一支煙,很輕佻地插在佛像前。那時的虞景還只會如此幼稚地挑釁他?!翱箍?,機會難得,你也拜拜,”原來,我比虞景更輕佻。拔開那支煙,我直接上去吻住了佛像的唇————那時,我和虞景笑地多放肆,何鐸呢,只是靜靜地望著我們,似笑非笑,然后,低頭看他的文件。虞景是生氣的,我也是生氣的,有些瞧不起他,自己信仰的東西被人如此褻瀆也能無動于衷————是的,當時,我和虞景都反感著這個年輕人,虞景是因為他的哥哥突然毫無節制地培植這個來歷不明的窮小子,我是因為,虞澍每次都強迫著我和他去一個陌生的墓前禱告半天,那時,我討厭墳墓!討厭至極!而,每次我們去那里時,這個叫何鐸的總跟在身后————后來,虞景成熟了,越來越會隱藏自己的喜好。我呢,散淡了。那個陌生的墳墓總去,虞澍不在,自己也一個人去。那里非常靜,給我一些安寧。不過,不管什么時候去,一轉身總能見到何鐸,站得遠遠的,就象一個淡漠的神祗守護著這一方凈土————也許,何鐸就象他的那尊佛像,那掊墳土,清高清凈。所以,乍聽這樣的人兒竟然有了女友,就象紅塵搖著大翅膀給了你一巴掌,一激靈后,好奇而振作。這幾天,我都和那個帕帕男孩跟著寧藍。帕帕男孩兒叫賀冬曉,北京人,已經來加拿大三年,本來是女友來讀博跟著陪讀的,后來機緣巧合做了娛記。男孩兒說,女友這個星期就要畢業了,他也算熬出了頭,等女友一找到工作,他就辭職,安心回去給老婆幫傭。“哎呀,DundasSt的東西最便宜,那里的毛毯我問了的————寶貝!Yorkville的東西可是全多倫多最宰人的!寶貝,寶貝,等你當了女CEO,咱把整個Yorkville都買下來都成,好了,好了,乖,你別亂cao心了,毛毯我去買——-”男孩兒蹲在樹桿下打著手機。他下個月結婚,這幾天,不時就見他這樣和他女友砍著各種各樣商品的價。挺好玩。“咳,咱這也是沒法,”男孩兒見我回過頭望著他笑,很無奈地把兩手一攤,手機塞進褲子荷包里,蹲著慢慢移過來。我們現在躲在do別墅區一個酒吧的外圍叢木里,賀冬曉說寧藍今天在這里吃飯,等她出來。“等丫真有了錢,非帶俺老婆也來這地兒享受享受,嘖,同人不同命啊?!蹦泻嚎戳丝辞懊?,突然感嘆道,“所以這次說什么也要拍到那對狗男女的合照,他媽的,搞他筆大的,老子風風光光結婚——-”男孩兒說的咬牙切齒的,呵呵,蠻可愛。“抗抗,”他支著腦袋突然看向我,“我發現你不愛說話,”我淡笑著看他一眼,又看向前方。從荷包里撈出一支煙,丟給他一支,自己點燃一支,“哎,這里不能抽煙——-”男孩兒有些緊張地拿著煙。我瞟他一眼,沒做聲,繼續吸了一口。他還是點燃了,和我并肩坐著,吸起來,可嘴巴還是不停,“哎,你臉上那道疤怎么回事兒,出了車禍?”你不理他,他一個人也可以說上半天,“其實,你真的蠻漂亮,臉上這道疤也是沒錢除吧,嘖嘖,同人不同命吶,”男孩兒嘬了口煙直搖頭,夾著煙的指指著那邊的酒吧,“說那寧藍也是美女吧,可細看起來,她沒你漂亮!可人命好啊,喏,15歲成為福特汽車廣告模特,16歲在廡倫的中首次出鏡,就被提名金球獎最佳女配角,同年,被周刊評為全球最美麗的50人之一,17歲起便有了自己的制片公司————那丫頭才多大,20歲吧,精地跟猴精似的,厭倦了商業大片里的乏味角色,人索性到哈佛潛心讀書去了,這些年這天才少女是出來少了,不過在百老匯的舞臺上也玩票兒,我去看過她的,情感表演的層次是細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