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
對付
直到男人關上門,林慕里才從他那道門上挪開視線。 她淺淺呼吸了口氣,走向自己那間公寓,輸入密碼進去。 關上門的時候,林慕里邊掏出手機打字,邊單手脫著衣服往浴室的方向去。 當發完一條消息出去以后,她唇角弧度緩慢上揚,自言自語道。 靳遇,困成這樣,也阻擋不了我吃你的。 * 此時,男人那間公寓里。 靳遇看著借著酒勁依偎到他懷里不斷磨蹭的女人模樣,他輪廓緊繃如線。 緊鎖的目光俯下來,在昏暗的光線里透過她那張臉,靳遇朦朧的再一次看到了另一張臉。 他黑眸不禁凝起,靜靜的注視著他透過去看到的那張臉上浮現的一笑一顰。 那張臉面對著他,沒有別的情緒,只有肆意的笑,張揚的狂。 她笑的那么放肆,那么跋扈,是只有她林慕里才會那樣笑。 還沒恍過來,還沉浸在那張想象的臉上,突然一只手捂上了他的眼睛。 緊接著,一張唇大著膽子湊過來去吻他的唇,碰觸到的瞬間,伴隨著口袋里滴答的消息提醒,靳遇強行推開了她。 向晚,我知道你沒醉,跟我離婚。 陸向晚被推了個猝不及防,腳下的步子還沒穩住,耳邊已經響起男人毫無溫度的話。 她手下意識扶住旁邊的墻,穩著搖搖欲倒的身子,抬眸對上他那雙像剛醒的獅子般凜冽的眼。 陸向晚目光一震,她一張秀臉,紅白不定,眼眸閃爍個不停,止不住的搖頭。 靳遇,我不會離的,我不會離,靳遇 她手嘗試伸了過去,想去摟抱他健實的腰身。 男人卻在她手快碰到他之時,眉不自知地蹙起,身子往后退了兩步,和她拉開距離。 他漆黑的瞳仁鎖著她,淡淡問她,為什么不離? 陸向晚囁嚅著唇,正想要答他。 靳遇說,我不愛你。 他沉涼的嗓音重復著告訴她,向晚,我并不愛你。 幾句話聽在陸向晚耳里,瞬時合并在一起,成了一句。 為什么不離,他不愛你,陸向晚,他并不愛你。 男人一雙如夜色深海般冷邃的黑眸直直攝向她,陸向晚僵著身子一動不動。 此時,她只覺得自己喉嚨好像堵了什么東西一樣,上不去,下不來。 加上酒意在腦海里作祟,有一種強烈的焦躁燒心感迅速涌上心頭,她攥緊手心,正面的回視他目光。 靳遇,我問過我母親,我母親說,只要我不簽離婚協議,我們就離不掉。 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靳遇眸子倏地暗了,他盯著她半晌,眸色深深。 那雙過于深邃的黑眸,此時在暗光里滾動著各種復雜的情緒。 你要跟我談法律嗎? 氣氛一下子逼仄壓抑了下來,男人一雙變得深冷的眸子疏淡的攫住她。 還記得你那晚說的話? 陸向晚有一瞬的茫然,直到男人一字一頓,我是律師,你清楚,我比你更知曉這方面。 霎那間,在季家過道上的那個畫面,她自己說的那番話,很清晰的浮現在腦海里。 靳遇淡漠著問她,就這么信任我? 她當時直視著他,輕搖頭,不只是信任,靳遇,你是律師,我清楚,你比我更知曉這方面 思緒回神的時候,同時伴隨著男人幽沉的一句。 在離婚這塊,我比你更清楚,我該怎么做,給你怎樣的補償。 聽到這話,陸向晚一雙瞳眸瞬間睜大,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他竟然拿她的話來反駁她。 陸向晚抿著唇不動,靳遇邁步走向沙發坐下。 突然想抽根煙,他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煙盒,摸到的卻是手機,煙盒放在車上忘了拿。 他垂著眸子,滑動手機,點進去,是那個女人發的微信。 靳律,事后我還沒吃藥,你家有藥嗎? 靳遇悄無聲息的皺了下眉,他打了字回過去。 沒有。 此時林慕里剛洗完澡,看著桌上閃動的微信,當看到男人說沒有兩個字時,她揚了揚眉,手指敲著屏幕。 本想發一句,那你去買? 沒想到男人又添了一句,回過來,我去買。 靳遇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他將手機攥在手里,默了幾秒,接著他淡聲,眸中波瀾不起。 現在我是跟你協議離婚,協議不了,我可以單方面走訴訟,你應當知道,在起訴這塊,我比別人更有經驗。 靳遇說完,邁步要走,陸向晚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她沒忍住,直接上前了一步,擋在他面前。 呵,靳遇,你出軌,你還要拿著你律師的這層身份來對付我?你不覺得自己混賬嗎? 靳遇長眉輕蹙。 她第一次對他語氣冷嘲,平時,她都是溫溫軟軟。 靳遇斂聲,混賬,我承認。 但對付,我從未想過對付你。 他雙眸略顯深沉的思忖了幾秒后,用極淡的聲音,又跟她說道。 也不希望,你和我再這么對付下半輩子。 看著靳遇眸中光芒晦暗了一瞬,陸向晚頓時心里一顫,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握上男人的手腕,仰著視線。 靳遇,我從沒覺得跟你是對付。 靳遇撇開她的手,突然幽深的雙眼,緊緊鎖住她的表情。 一年前我們結婚,難道不是對付嗎? 與他那雙深沉迫人的眼睛對望,陸向晚腦子突然一片空白,心和呼吸同時亂了。 她下意識的咬著唇瓣,微開著唇,卻說不出話來。 兩人都不說話。 直到男人攥在手里的手機陡然嘀嗒一聲,消息提醒。 他滑動手機掃了眼,是女人回復他上一條我去買。 你這么晚出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