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受害者
我們都是受害者
姜吟幻想過再見到那個男人時,會是什么樣的場景。 千種百種。 但唯獨,沒有一種是現在這樣的情形。 辦公室里香氣很淡,但落在鼻間時,卻仿佛融了無盡的煙塵。 嗆的姜吟險些失態。 對面,路琛白輕倚著門框。 路氏總裁的高貴頭銜讓男人在面對任何事時也能夠保持我行我素的風格,即便這是大白天,他也可以穿著浴袍,在三十八樓的辦公室里。 來去自如。 倒顯得是姜吟有些大驚小怪。 氣氛微微沉默。 姜吟垂著眼,可眼風勾過男人臉龐時,還是會覺得他的帥,震動人心。 比起當年,更甚。 寬肩窄腰長腿,一張臉冷峻無瑕。 皮膚白的幾乎會反光。 狐貍眼,高鼻梁,坐在光里時,長睫上都被暈開密密的色彩,不多不少,一眼就能夠徹底淪陷。 她咬咬唇,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輕輕開口。 路總。 聲調還算沉穩,姜吟自己覺得很滿意。 新來的秘書? 男人指尖輕垂在桌上,掀了眼皮掃過姜吟時,聲調磁沉性感。 癢癢的,跟鉤子似的。 姜吟點頭,保持落落大方,是的,我叫姜吟。 姜吟。 男人拉長語調,兩個字落在他唇齒間時,有種奇怪的曖昧氣氛。 姜吟心微微怔。 歡迎你。 男人笑,原本清冷出塵的眼眸因為笑容而漾開淺淺的弧度,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 低低的嗓音滿是磁意,勾的姜吟一時間,有些失神。 原來,他笑起來是這個樣子。 久遠的記憶被勾起。 但很明顯,現在并不是回憶的最佳時刻。 第一天不必上班,忙你該忙的事,房子找好了嗎? 姜吟愣了一秒,似是沒懂路琛白的意思。 路氏秘書,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住的太遠,到底不是好事。 路琛白沉吟著,目光一掃,指尖懶懶的指過去。 姜吟順著他指尖,看向了博物架。 有串鑰匙。 江北路有套房子。 男人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清潤眼光落在他眼角,壓下了那抹暗沉。 上一任秘書住過的地方,已經打掃干凈了,抽時間,搬進去吧。 姜吟啞口。 她總覺得有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在她腦中纏繞追逐著,但無奈轉變速度太快,她跟不上。 自然,也想不明白。 不愿意? 見姜吟沒有反應,路琛白回過身來。 輕笑。 當年的事,我想我們都是受害者。 他慢條斯理的說著,看著對面女孩兒的臉,從雪白變微紅。 像極了一枝開在黎明里的嬌艷玫瑰。 受害者互相幫助,難道不應該嗎? 姜吟的心跳忽而就加速了。 她指尖顫顫,摘鑰匙的時候,都和博物架碰撞出清脆的聲音。 沉了三秒鐘,她慢慢開口。 謝謝路總。 路琛白點頭,眸色微斂。 很快,姜吟就從辦公室離開。 逃離魔窟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像是從水里被撈起來,呼吸間,輕松了幾分。 又想起那糟糕的回憶。 初戀殉情。 對象卻不是她。 又唯美又諷刺。 她拎著書包趕到現場時,尸體剛剛好被打撈上來,濕淋淋的,全是水。 兩個人卻緊緊的抱在一起。 那揪心的場面,在姜吟往后平淡如水的十年歷程中,也曾出現在她的夢里。 每一次,都格外糟糕。 出門,她打了輛車,直奔江北區的房子。 上車的瞬間,姜吟像是想起什么,回眸往三十八樓的方向。 掃了一眼。 記憶回攏,被潛藏在云霧中的回憶,逐漸的清晰起來。 十年前,遇到路琛白的那一天。 好像也是這么一個晴朗的天。 正如他所說。 他們都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