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氣息彌漫著，輕柔的風吹起她的長發，像是要帶走她心底的憂傷。

「我跟老師要了你家的住址，給你帶了些東西?！?/br>
他提起手中的白色塑膠袋，上頭印有店家的名字，是一家蛋糕店。

「這是我在路上買的，聽說不錯吃，因為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買了招牌r酪蛋糕?！?/br>
他笑說。

雨絲宛如絲縷般交織，在兩人對望下輕輕散了開來。

「先進去坐吧?！?/br>
她說，盡管心里有千百個不愿意。

她不希望他走進這個骯臟可怕的世界，這里不屬於他。

打開家門，迎面而來的是寧謐的清冷空氣。

看來湮朗不在家。她松了口氣。

領著陸苳來到二樓，她的房間在浴室的旁邊，空氣中有淡淡的薰衣草香，是蘭新買的沐浴r的味道。

打開房門，里面還算整齊，不過書桌上散滿零食，床上放著她買的那些書。

陸苳把提袋放在桌上，好奇地打量那些完好的零食。

「等一下，我去泡茶?！?/br>
她說，然後走了出去。

陸苳來回觀察她的房間，像是走進了仙境一樣，充滿新鮮感和雀躍。

窗簾蓋住了窗戶，陽光只能透過隙縫溜進來，加上沒有開燈，整個室內彷佛籠罩在日蝕世界里。

大約五分鐘，湮晨抬著托盤，上面有一個茶壺和兩個茶杯。

「玫瑰茶，可以吧？」

她微笑，試著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

「嗯?！?/br>
陸苳也回給她一個溫煦的笑靨。

玫瑰茶和茶具都是蘭帶來的，她對於茶有一定的喜愛，總是會在閑暇時刻泡花茶給她喝，而她也不知不覺學了起來。

陸苳接過托盤，湮晨則把折疊圓桌拿出來。

「好香?！?/br>
陸苳笑道，眼神甚是柔和。

她把提袋拿了過來，取出里頭的紙盒，打開包裝，映入眼簾的是香氣四溢的r酪蛋糕，上頭還有艷紅的櫻桃。

她嚐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和n香味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如何？」

他迫不及待地問。

「很好吃?！?/br>
嘴角微微勾起，她笑說。

「太好了?！?/br>
陸苳似乎很滿意，雙眼彎起，就這麼凝視著她。

「那些是你買的？」

他突然被那些和她格格不入的書吸引。

「嗯，算是一時興起?！?/br>
她無奈地笑笑。

「川端康城？我挺喜歡他寫的?！?/br>
他像是遇見知音一樣，欣喜地展露笑顏。

「自殺并不可怕，比自殺更可怕的是失望和厭世，他好像曾這麼說過?！?/br>
悠悠的聲音回蕩著，飄渺卻充滿穿透力。

「失望也好，厭世也罷，我想我也差不多到這個境界了?！?/br>
她不懂，不過大概一輩子也不想懂。

「有想過自殺嗎？」他問。

湮晨點頭，修一死的時候，她一度陷入生死的迷思中。

「我們真的很像呢，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被霸凌，然後連自殺的念頭也有?！?/br>
「你有想過？」

「是啊?！?/br>
他嘆氣，沉淀在眼底的是幽幽的哀戚。

「雖然有令人稱羨的家庭，卻一點也不快樂，想要擺脫也沒辦法，只好找一些荒謬的紓壓管道?！?/br>
無奈，深沉的無奈，在他的話中肆意徘徊。

他直視她琥珀色的眼眸，唇角輕輕揚起。

「如果我說我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信嗎？」

她猶豫一會，然後點頭。

他笑了，似乎很愉悅。

「如果那些秘密很惡質又卑鄙，你會討厭我嗎？」

她搖頭，這一次完全沒有躊躇。

「謝了?！?/br>
陸苳輕啜一口花茶，笑道。

湮晨凝視他，內心的黑洞越裂越深。

秘密誰沒有呢？她多的是。

所以無所謂，她g本不在意。

「你請假的這段日子，我反擊了哦?！?/br>
她疑惑地眨眨眼。

陸苳露出戲謔的笑容，深色的眼瞳閃爍光澤。

「在營養午餐的牛n里加了瀉藥，想看看他們的糗樣，還真不錯，一個比一個蠢?！?/br>
她幸災樂禍地笑了出聲，但仍不明所以。

「為什麼？」

「因為你不在，太過無聊才會那麼做?！?/br>
他將任x發揮到了極致。她心想。

湮晨低下頭吃了一口蛋糕，咀嚼酸甜的櫻桃，感受口腔充斥濃膩的香味。

「吶?！?/br>
陸苳咕噥。

「嗯？」

她抬頭，看著他。

「如果哪一天我想死了，你會陪我嗎？」

完全跳脫的話題讓她愣了一下，在看見他眼里閃過的寂寞，她充分明白他是認真的。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一味地盯著他。

他噗哧笑了出聲。

「別那麼嚴肅，我隨便說說而已?！?/br>
他不是個很好的說謊者，但她不打算拆穿他。

曾幾何時，他到達了如此憂郁的境界？她忽地覺得難過，他們所剩無幾的青春，都被生死和旁徨包圍了。

如果修一是她的光，那麼陸苳就是y影。失去光，她就只剩y影了。

身體自動靠近他，她伸出手抱住他，讓他倚在她a前。

聞到他身上y郁的氣息，壓抑的悲戚傾瀉而出。

感覺到她些微顫抖，陸苳也伸手環住她。他闔上眼，像個疲倦的孩子。

她俯視他，雙眸像是被薄膜覆蓋似的模糊不清。

依稀能看見他仰起頭，溫熱的嘴唇貼了上來，帶了點玫瑰的香氣。

她靜靜地凝望他，光灑了進來，將他們的影子投s在墻上，微弱浮動著。

那看起來非常脆弱的光影，配合著他們脈搏的律動，或是心靈的悸動，忽隱忽現。

嘴唇相互貼合，宛如要融入彼此的靈魂。

很溫暖，和她渴望的一樣。

陸苳的手慢慢滑入裙底，溫柔地撫她的腿，進而游移到內褲邊緣。

她明顯地顫抖，略帶不安。

他察覺到她的抗拒，停下了動作。嘴唇緩緩向下親吻，頸部、鎖骨，最後來到a前。

「可以嗎？」

他不確定地看著她。

湮晨沒有說話，放開環抱他的雙手，在他的注視下脫去上衣，白色的蕾絲a罩似乎要和肌膚融為一體。

他緩緩向前，從r溝一路細吻，一只手拉下肩帶，粉色的r頭櫻花似的綻放。

舔舐、含住、吸吮、輕咬，每一個動作都如此溫柔，好似她是個易碎的搪瓷娃娃。

湮晨閉上眼，雙眼浸潤在淚水里。

不是恐懼，也不是厭惡。

她不太會形容這樣復雜的情緒。

「可以哦?！?/br>
她突然說道。

「嗯？」

陸苳不解地仰望她。

「哪天厭倦了，就一起走吧?！?/br>
他倒抽一口氣，然後定格。

濕暖的雨夜，他們相擁并不覺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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