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空城

    先生，許陌州減了刑，昨天刑滿釋放了。

    周管家提醒到，需不需要再把這件事和霍起說？

    你不用在這種事上浪費心思?；綦[穿著休閑衣，給菩提樹剪著枝葉，我讓你調查這件事，只是為了告訴他，不是為了讓他選擇。

    老周，你明白嗎？

    霍隱放下修枝剪，拿毛巾擦了擦手。

    霍先生，海帶鯉湯煲好了！

    陸玫從廚房門后探出了頭，臉上帶著鮮艷的微笑，霍隱也勾了勾嘴角。

    老周，你的兒子年齡也不小了吧，改天把他帶過來一起吃頓便飯。

    過了這么多年，你和他就沒什么想說的？

    燕明遠眼眸溫潤含笑。

    正因為過了這么多年，所以才沒什么想說的了。半開的窗吹動林橋側靠時落下的頭發，曾經以為會刻骨銘心的話時間已經替我說了。

    燕明遠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她還是很瘦，甚至比起多年以前還要更硌手了。

    你看到剛才許陌州的表情沒。燕明遠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東西，他以為咱們倆在一起了。

    林橋輕嗤了一聲，我可沒讓你當擋箭牌。

    那是我自作自受唄。

    燕明遠意有所指。

    對。

    林橋眼神淡淡，回答的很干脆。

    燕明遠神色認真，對于你不接受我這件事，幾年前的話，暫且是因為許陌州那現在呢，是因為什么？

    林橋不跟他說話，燕明遠也不惱，依然是云淡風輕的樣子看著她，她看著窗外。

    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沒關系，其他人不過都是過眼云煙罷了，只有我是散盡云霧后的青山。

    你會明白的。

    有緣分的人會更有緣分，沒緣分的人會更沒緣分。

    說的就是現在。

    你，是許陌州？

    霍起神色淡淡，點起一根煙。

    許陌州轉過身，停在他身邊的出租車見沒了生意，趕趟去找下一位了。

    不錯，臉夠硬，像是干出那種事的人?；羝鸪榱丝跓?，笑了。

    你找我干什么。許陌州下意識地摸了摸口兜，沒有煙，只剩下一個打火機了。他這才回頭看了一眼，滿地都是煙頭，他剛剛抽的。

    我找你能有什么事?；羝鸩戎阶幼叩剿媲?，將手中的煙掏出來給他。

    知道林橋嗎。

    許陌州叼著煙，聞言，打火的動作頓了一下。

    咔，擦

    許陌州吐了一口煙。

    不知道是否是煙太嗆，許陌州皺著眉。他又抽了一口煙，笑了笑，看向他的眼睛是毫不掩飾的敵意。

    霍起冷淡的眼睛與他對視，沒有挑釁，也沒有輕蔑，有的只是沉寂的平靜，我是她男朋友。

    許陌州深深吐出一口氣，還有什么要說的。

    霍起踩滅了煙頭，現在沒有了。

    許陌州冷笑一聲，知道燕明遠么？

    你應該找他。

    汽車行駛在路上，今日雖未下雨，但是陰天。

    燕明遠坐在駕駛座上，剛剛是誰的電話？

    男朋友。林橋揣起手機。

    燕明遠未再過問，今天我和斂老師約好了，在餐廳吃飯。這次應該是開工前最后一次見面了。

    那個老頭，他會喜歡在餐廳約面？林橋有些不可思議地笑了笑。

    開始提議在我的一個山腳別墅里談，后來他自己提出來要在餐廳約面。燕明遠一時也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

    那老頭是不是打定主意刮刮你身上的油？林橋開玩笑到。

    像。像是他會做的事。燕明遠語帶笑意。

    這次老頭配合得很，老老實實地先談了工作。

    這里的露臺不能再擴大？老頭拿著設計圖問到。

    不能，按照您的要求已經擴到最大了。林橋先是認真地回答到，接著語氣輕松地說，如果我是您，一定會讓露臺能多小就多小。

    嘶，這是什么原因呢，姑娘？老頭難得認真地思考著。

    畢竟這項園林工程耗資很大啊，尤其是這片露臺。林橋笑著說。

    你這個丫頭老頭笑著看她。

    笑歸笑，老頭拍了拍林橋的肩膀，欣慰地說，比起上次來，你要生動多了。

    年輕人，就該這樣。老頭目光炯炯地看著林橋。

    我記得上次你和明遠來老頭靠在靠椅上，你就像個大冰雕。那天天氣本來就夠陰冷的了，你再往我身邊一坐，我都快得老寒腿嘍。你說你一個小姑娘，我還不好意思說出來，就那樣冷冰冰地過了一個上午，哈哈。

    這次怎么回事？突然乍暖還寒，冰雕怎么還融成冰水了呢。老頭笑道。

    林橋怔了怔。

    變鮮活了？

    聽老頭這么一提，她才發現確實如此。

    是因為和許陌州見了面，解開了心結？林橋置之一笑。

    那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頹廢的黃昏，寂寞的孤煙，兩個人。

    林橋淡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