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被臟東西纏上了

    粘膩濕滑又冰冷無比的條狀物緊緊纏在她的手腕腳腕甚至脖頸處，越是掙扎，那些東西纏繞得越緊。

    明明是要她命的東西，向凝卻莫名感覺到了這怪物的情緒，不舍又悲傷。

    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又是這個夢，向凝睜開眼睛，身上似乎還能感受到被那怪物糾纏過的感覺。

    她起床倒了杯水，嘗了口。

    腥咸的味道，像海水。

    她見怪不怪的把水倒了，又重新倒了杯。

    每次做完這個夢，喝的第一杯水都有股海水的味道。

    向凝自從一個月前落海被人救起來后就一直做這個夢，她為此找了好幾個心理醫生，但癥狀依然沒有絲毫緩解。

    玻璃杯被她放在桌上，與桌面碰撞發出一聲響。

    與這個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她的手機。

    向凝你快來一趟實驗室。

    聽筒里傳出來的同事的聲音急促又興奮，像是有什么重大發現。

    向凝從冰箱里拿出拿出兩片面包：什么事？他們不撤資了？

    最近正在進行的項目一直沒什么進展，又消耗了大量的資金，投資方為此很不滿意，前兩天就通知他們要撤資。

    她一邊把冷硬的面包片塞進嘴里，一邊穿鞋出門。

    不是，是老蔣早上去海邊的那個海鮮市場，在漁民那里發現了一個新生物。

    已經花了大價錢買回來了。

    大價錢？向凝眉頭一皺，投資方還沒有轉變主意，蔣舟川又花出去一大筆錢，實驗室還要不要維持正常運轉了？

    電話對面的裴瑩瑩自知說錯話，趕緊把手機遞給正在觀察水箱里那個新生物的蔣舟川，捂住聽筒對他說：你自己跟向凝說吧。

    咳，向凝啊。蔣舟川接過手機，目光從面前那個巨大的水箱上移開。

    你花了多少錢？

    什么錢不錢的，咱們科研人要的就是一顆獻身科研的勇于奉獻不求回報的無私大愛精神，談錢太俗氣了。

    多少。向凝的語氣明顯不耐煩了起來。

    什么狗屁精神，蔣舟川每次往實驗室里帶沒用的東西都是這一套說辭。

    五萬。

    蔣舟川知道要挨罵，報價的聲音瞬間小了下去。

    五萬？向凝一腳踩下汽車的油門，你給我在實驗室等著，我這就過來把你捆去海鮮市場賣了，我看有哪個傻子會出五萬買你。

    蔣舟川張了張口，辯解的話還沒說出口，那頭就已經傳來嘟嘟的聲音。

    向凝泄憤似的按下掛機鍵，把手機扔在副駕的位置上。

    她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實驗室。

    蔣舟川人呢？向凝抓住縮在辦公位上力圖減小自己存在感的裴瑩瑩。

    向姐，你冷靜，冷靜。裴瑩瑩從位子上站起來，討好似的捏了捏她的肩，老蔣說他肚子不舒服，在廁所蹲著呢。

    那是男廁所啊，向姐！

    裴瑩瑩拼命拉住要往男廁所沖的向凝：不如你先去看看老蔣買回來的東西，我拿他的命發誓，這次絕對不是亂花錢。

    向凝斂眉，勉強收了怒氣，被裴瑩瑩帶著去了那個放著蔣舟川花了五萬買回來的所謂新生物的水箱。

    你看欸？

    五萬，買了一水箱海水？

    水箱里除了泛著腥咸味道的海水外，什么也沒有。

    裴瑩瑩不敢置信的伸手進去搗了搗，仍舊沒有摸到任何東西。

    向凝只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隱隱有了復燃的趨勢，這次任裴瑩瑩再怎么阻止，也沒能攔住她去男廁所把蔣舟行揪出來。

    在她們轉身離開后，被裴瑩瑩攪得晃動不已的海水里緩慢出現了一只淡藍色的腕足，貼了貼水箱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