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再遇
上天似乎是在宣雨面前力證他們之間有緣分,這重機車的摩檫力做功,好巧不巧就停在了男孩面前。 男孩的眼神一覽無余,驚訝,竊喜,羞澀。宣雨不解這竊喜從何而來,這車牌就被周遂拍了張照片。 ? 對上她疑惑的眼神,周遂直接把手機微信二維碼調出來,加我微信,我就告訴你我在干什么。 現在的小男孩也太會了吧,男色誤人,尤其是享受過還念念不忘的,好色無罪,聊天合法,她也不糾結,直接拿出手機掃了一掃。 頭像是全黑,昵稱只有一個句號,跟她那個叛逆的侄子一樣的畫風。宣雨忍了忍抽動的嘴角,點了好友申請。 你沒有給我發你的名字。 這就是我本人。 周遂看了看屏幕上那個條加黑的短句似的昵稱財神請進不用敲門 行,轉給你了,你發到朋友圈就行。 宣雨低頭一看手機屏幕。 今日我在環島路和公園里交叉路口因沒戴頭盔被交警攔下,我已深刻認識到騎電動車不戴頭盔的危險性和自身錯誤,請大家騎行時切記戴好頭盔,為自身安全負責! 車牌我已經拍了,交警應該已經收到了。集齊十個贊才能走或者等你捉到下一個沒戴頭盔的才能走哦。 宣雨氣得沒跳起來給這男的一個暴扣,感情在這等著,還以為是小男孩老套的撩人手段,沒想到是狡猾的捉人手段。 宣雨認命地把車開到路邊停好,老老實實地站在男孩剛剛站的位置。周遂已經不見人影,烈日當頭照的午后,堅持不了多久的立正姿勢,宣雨就蹲下身來靠著前面綠化的低矮樹蔭阻擋自己身形。 午后還沒到上班時間,周圍都是剛剛開發的商住公寓,大路和小路的交叉口,宣雨覺著只能寄希望朋友圈,打開手機一看贊那一列只有一個句號,就像它的作用終止,之后再無其他。 宣雨忽然像意識到什么狠狠地一拍腦袋,忘了自己剛剛換了手機號碼,微信只剩下劉麗和一些被權限了的食堂的一些叔叔阿姨,她馬上點開隱私,尋思著把權限的叔叔阿姨全部拉出來,誤點到聯系人一欄,一看加上她自己聯系人只有九個。 正哭喪著臉在心里痛罵好色的自己,連騎的車也一個德行,整的現在進退不得,宣雨絲毫沒注意到落在身邊的腳步聲,直到汗濕的身體被一陣陣涼意撫慰著,一轉頭,就看到一張被太陽曬紅的臉。 周遂拿著一把粉紅的水霧風扇對著她的臉吹著,見她終于抬起頭來,遞過去一張紙巾。 擦擦汗,不然很容易感冒的。 宣雨還停在對自己耽于美色的譴責中,見到罪魁禍首,情緒還沒出來,對著他劈頭蓋臉一句長成這樣真是耽誤我。 沒想到卻讓面前的人臉色瞬間白了,本來想給她遞紙巾的手直接頓在半空。 宣雨看狀,馬上抓住他的手。 沒事吧,中暑了嗎?宣雨馬上調轉風扇頭讓水霧呼在他的臉上,站起來想扶著他往路邊的陰涼處拖。 周遂沒說話,只拉住了她欲拖他的手,抬眸看著她,搖了搖頭,我沒事,言語有氣無力,眼睛本來涌出的眼淚被他生生遏住。他可能沒發現他眼淚沒有流出,但委屈情緒已經從他眼中瀉出,攥住了宣雨的心臟。 宣雨見過這種眼神,過往數年,她連難過都需要隱藏,她躲在衛生間為了看不到自我的日子,看不到婚姻出路的無數次落淚的時候,她看向鏡子的時候就是這種眼神。 她蹲在男孩的旁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看著眼前水霧朦朧眼睛,她試探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蓄熱的黑發把她的手溫得熱熱的。 她放輕聲音,溫聲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吼你的,長得好看應該是禮物,而且是我自己違規在先的,跟你沒關系的,對不起。 周遂聞言本來懸在眼眶邊的眼淚,直接落在她的手背,一滴,兩滴... 怎么安慰兩句還哭得更厲害了,宣雨慌了,手足無措地抽出他手里的紙巾,擦著他的眼淚。 別哭啊,怎么了?宣雨看見他直接把頭埋在膝蓋,心里更急了。她抬頭一看周圍,幸好周圍連個人都沒有,不然一個當街欺負人的罪名可就直接落在她頭上。 宣雨順著他的頭發,風扇呼啦啦地吹在他曬紅的肩頸皮膚,直到啜泣聲漸漸平息,她才試探著拍著他的肩。 沒事了啊,真有事姐給你擔著。 只聽見一聲悶悶的輕笑,周遂抬起哭得紅意未消的眼睛,沙啞著說:你才多大啊,姐? 宣雨摸了一把自己的臉,訕訕一笑,現在還是不要打破小男孩的想象比較好。 沒事了吧。 周遂的頭在她掌心蹭了蹭,鼻音還是很明顯。沒事了。太熱了,我們走吧。說著站起身來。 宣雨被他拉起來,疑惑地問道:我還沒集齊十個呢。 我集齊了。 哈?宣雨一臉懵。 我沒把你報上去。 宣雨差點就一個暴扣往周遂頭上打,氣得她直接甩開周遂的手往車停的方向跑,一扭鑰匙才想起車沒電了,怒氣值直接報表,就差沒往車上踹了。罪魁禍首還悠哉游哉踱步過來,用小風扇給她扇著風,我看周圍沒有充電樁,要不我帶你吧。 ..... 或者我給你報上去,你就在這等吧。 心疼男人,就是美女倒霉的開始,老話誠不欺我。宣雨認命地靠一根彈力繩拉著車好不容易繞開兩次交警查車把車開回了食堂,打馬虎眼躲過了剛好下班的同事八卦的話頭,宣雨一屁股坐上周遂的后座就一溜煙跑了。 叔叔阿姨都很好,食堂還招人嗎? 少年的脊背挺直,風吹著衣服,勾勒出他腰的線條,正有點臉熱的時候,宣雨就聽到這樣一句。她沒聽出玩笑的意思。 你這個時候該好好享受暑假準備上大學,以后還可以打工四五十年,不急在這時。 我不上大學了,反正也沒人在乎。 宣雨最遺憾的就是大學因為專業被改沒好好上,所以別人當造成這樣的遺憾她難免共情。 她嗆聲說道:你有病???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拿自己的未來任性什么? 車停在路邊,周遂回身就看到宣雨叉著手立在一旁,神色慍怒。 他們做了世界上最親密的事情,但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眼前人更多信息,可是周遂知道他從來沒有在別人身上感受到比她更加深刻的信任感。 他對上她質問的眼神,喉頭滾動,試探性地慢聲說著:真的沒人在意的。我媽早就不要我了,我爸... ..... 媽的,走了還給我留一個拖油瓶。 看見你就想到那個賤人,長成這樣就是sao貨性子,別人一勾就走了。 考成這樣又怎么樣呢?除了問老子拿錢還能做什么.. 高考怎么了?你能考出個屁來?現在去給老子買酒! ..... 壓抑的回憶涌出,周遂痛苦地搖搖頭,我討厭這張臉,今年...也沒考好,我沒填志愿。 宣雨聽見簡直要跳腳,她直接指著他的鼻子大聲吼道:為什么要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毀掉自己的人生?這世界最錯的就是做父母無需持證上崗,做孩子無權選擇就業,你沒得選,這又不是你的錯!他們的失敗婚姻是他們的錯,但你為什么要浪費再次選擇人生的機會??! 你這樣好幼稚,以為你這樣是報復嗎?你這么做對那些爛人一點影響都沒有。 她說著說著情緒激動地眼淚從眼眶里面流出來,她不管周圍行人覷過來的目光,連帶著她翻涌的過往帶來的痛苦,顫抖著身體無力地蹲坐在地上。 周遂跟著蹲下扶著她的身體,擋住旁人的視線,連聲說著對不起。 宣雨眼淚未歇,抬眼死死注視著他的眼睛,對他說道:你沒有對不起別人。但是我建議你好好想想你自己的未來,是不是真的要為了別人的錯誤而一時任性而用自己買單。 她說完,用力地掙脫開他的手,自顧自地擦著臉往家里走,再也沒有回過頭。 (看看俺看看俺啥都求,求評求收藏求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