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
擦肩
曾經初中老師跟我們說,只要考上高中了就輕松了。 后來剛入高中的暫代班主任跟我們說,只要高中苦過去,考上大學就輕松了。 我不知道是誰編的這些謊話,又不知道是哪些傻子信了,反正在剛入高中時我是信了的。 九月的太陽高高掛,寬大的塑膠cao場上,整齊有序的軍訓方隊呼喊著口號,來回踏步,遠遠望去像是密密麻麻的軍綠色螞蟻。 我一個人突兀的坐在大樹底下,乘著涼,吹著風,享受著軍訓生們向我投過來的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或表情,內心無比愜意。 閨蜜第三次經過我面前時,對我露出一張苦臉。 時間她發出唇語。 我看表,對她豎起兩根手指。 二十分鐘。 閨蜜如釋重負,可下一秒就被教官單獨拎出去。 第四排左數第一個哎,沒錯,就是你你朝那邊看什么呢?懂不懂認真訓練呢?要想不軍訓你找醫生也給你開個檢查報告呢? 教官是外地口音,c市人大致聽的懂,但都一臉想笑。 閨蜜無地自容,好在教官并未深究。 c市作為z國四大直轄市之一,跟京市也是一樣,都有自個兒地方的經典方言。京市人說普通話被說有股子京碴子味,c市人說普通話就是被說有股子川普味兒,原因在于近年來國家開始宣揚講普通話,但地方風俗在這里,又怎能輕易改的掉?哪怕青少年們開始被規范說普通話,但話到嘴里有時候難免會彎了調,引起笑話,所以除非必須,學生們都還是一股川調。 如果偶然聽見一個人說口正常的普通話,是會被人問:你是不是c市人哦? 我只能第n 1次回答:我就是c市人啊。 對方又會問:啷個我聽切(起)你的聲音一點兒都不想嗆(像)哎? 我只能干笑著回答:因為我jiejie大我很多,我從小都是跟她身邊長大的,一直都說的是普通話。 對方樂此不疲:那楞個說你不是在c市長大滴嗦?那你聽得懂c市話不? 我:勞資c市人,怎么可能聽不懂c市話? 可別說,有時候他們吵起架來,語速快起來,我是真的聽不懂。 以此為例,凡不勝數。 學校里將高一分成了二十四個班,每班四十人,我在一班,閨蜜在二班。 隨著下課的鈴聲響起,午間的廣播音樂也放起來。我從樹下站起來,將同學之前托放在我這里的外套和物品遞還給他們。 最后取走我手中一件白色外套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禮貌又清冷的對我說了聲謝謝,我本沒注意看他臉,聽見他聲音心莫名顫了一下,想去看時他已經擦肩而過,只瞧見他拎過外套時,清瘦好看的可見血管的手背。 午間有一個小時,閨蜜汪蓮拉著我去食堂時,里面已經人滿為患,排起了長龍,我一看就想走,心里想著寢室里還有許多未開發的零食。閨蜜知道我不喜歡人多,所以讓我去找個位置坐好,她去排隊打飯。 我有些別扭又不好意思的點頭,把飯卡給她:刷我的。 閨蜜接過,笑:各刷各的。 去排隊去了。 我找了靠窗的位置坐好,剛好能看見窗外的cao場,教官們站成一個方隊,整齊有序,身板挺直,似乎在接受總教官的訓話,這一幕不知怎么就讓我想到了如先前學生與教官一般。 學生頭上是教官,教官頭上還有總教官,一報還一報。 突然身邊落下個人影,我沒來及思索就說道:這已經有人了。 轉頭一看,是個挺帥氣高大的男生。穿著黑色的T恤,不是軍訓服,應該是高年級的學長。此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半站不坐的,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看你一個人坐在這里,沒去打飯,應該沒吃東西吧,我剛在小賣部買了些零食,你要不要吃?哦,還有雪糕。 我搖頭,謝謝,我閨蜜幫我打飯去了。 哦那打擾了。 沒關系。 無話可說,男生有些尷尬的離開。